「月月。」
我彆扭地跟他並肩走在一起。
許星寒的手並不安分,一直在試圖牽我。
我唰的一下將手躲到後面,就對上許星寒可憐兮兮的眼睛。
行吧。
於是我將手又放回原位。
反正是他主動的。
一直到了抽血室。
許星寒將布滿青筋的小臂露出,放在醫生的操作桌上。
我看著他撇過的頭和緊閉的雙眼。
還是走上前一步,將他的頭抱著,輕輕埋在我的肚子處。
他溫熱的呼吸透過衣服侵襲我的皮膚。
我對上醫生帶著調侃的眼睛,臉不爭氣地紅了。
醫生將碘液塗在許星寒的手上,快准狠地抽出了滿滿的兩管血。
我的手壓在許星寒的頭髮上。
細細軟軟的。
過了一會,檢查單出來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我陪著許星寒一起看著抽血報告的各種數值。
許星寒點了點頭,「沒什麼,醫生告訴我最近火氣太重了。」
說著還看著我。
什麼意思,難道還是我把他火氣惹得這麼重的嗎?
我翻了翻白眼。
「你還是自己在這方面注意點。」
許星寒笑著拉了拉我的手。
「你那時候可以給我回答啊?」
自從許星寒坦白自己的心意之後。
好像是野獸被放出了籠。
以往還是髮小和死對頭的身份在。
現在就只向我討要男朋友的身份。
占有欲大得嚇人。
我不爽地把許星寒的手機拿過來到處翻。
結果看見他給我的備註是【月寶】。
我是他的置頂。
再往下翻,是我哥們的微信。
而且我那幾個蠢哥們都沒有把朋友圈屏蔽!
我就說,為什麼每一次出去玩許星寒都會知道。
當著許星寒的面。
我惡狠狠地把那幾人的微信好友全刪了。
許星寒懶洋洋地問我:
「月月是打算讓我安個定位在你身上嗎?」
虧他想得出來。
我放話:
「許星寒,你要搞這些,你就真的沒機會了。」
許星寒收聲了。
那小拇指劃拉著我的腿。
「遵命。」
9
在我去學校後,周墨還在試圖找我。
他小心翼翼地隔著桌子問我:
「江哥,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張昊和許應一臉彆扭地看著我。
「江哥,兄弟之間要說開啊,這麼多年了。」
我轉頭翻了翻白眼。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兄弟情的問題了,是兄弟對我產生了虎狼之心吶!
今天我不拒絕周墨,明天你江哥也是要被乾死了。
於是我拉著兩傻兄弟的脖子,小聲道:
「周墨跟我表白了……這兄弟咋做啊??」
許應呵呵一聲:
「也就只有你以為是真兄弟,我早就看出來了。」
張昊反而瞪大眼睛:「我去。」
「那反正你沒喜歡的人,周墨是兄弟,好歹知根知底的。」
「試試唄。」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想反駁。
「誰說我沒喜歡的人了?」
場面一度沉寂下來。
直到周墨又一次提出要求:
「我就和你說說話,江哥,我不會做什麼的。」
好吧,隔著至少一米的距離,我們進行了交流。
「江哥是喜歡許星寒嗎?」
我心下一驚,被猜中的驚慌感。
我摸了摸後頸,怪不好意思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其實也沒有吧。」
周墨表情嚴肅:
「江哥,你沒有發現許星寒有病嗎?」
「他不想讓別人碰你,不想你和別人社交。」
「我看得出他的眼神,占有欲極強,像野獸一樣的。」
「你如果跟他在一起,你的自由便會被他掌控,他會囚禁你, 希望你不出門,希望你永遠在他身邊。」
聽到這話,我還仔細琢磨琢磨了。
哎, 我還挺能接受的。
有人給吃有人給穿, 許星寒一直都是蝦的腥味都不捨得讓我沾一下。
於是在心緒千轉百回之下。
我認真地回答了周墨提出的問題:
「好吧, 我覺得吧,如果是許星寒的話。」
「我能接受。」
「畢竟, 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他的全部嘛。」
周墨苦笑一聲, 帶著冷澀道:
「他媽的, 許星寒要給爽死了。」
周墨人設崩塌, 他從沒說過髒話。
我順著周墨的視線轉頭看過去。
看見了許星寒勾著一抹笑, 迎著太陽看著我。
光在他臉上映下陰影。
周墨不爽地朝他呸了一聲。
許星寒囂張地挑了挑眉,走上前來牽著我的手把我帶走了。
10
「第一, 要給伴侶充分的自由。」
「第二,不能時時刻刻黏住伴侶。」
「第三,要給伴侶充分的自由和尊重。」
我嘴巴叭叭地列出下面等等規矩。
其內容可以相媲美於許星寒給我列的 alpha 男德手冊。
許星寒乖乖點頭, 摸上我的腰。
「月月, 我想聽那個, 再說一遍好不好?」
我轉了轉眼珠子, 懷著逗弄他的心思。
「什麼東西?什麼那個?」
許星寒的頭埋到我的頸間,竟然撒起嬌來了。
好詭異。
於是忍無可忍的我還是把他的頭像拔胡蘿蔔一樣拔出來。
雙手貼住他的臉頰。
「我喜歡你,我愛你。」
許星寒呆愣了一下。
竟然突然流眼淚下來。
我笑著說他是愛哭鬼。
可是莫名我的心臟也是一陣酸痛。
我想,無論如何。
我們會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正文完結)
許星寒視角:
1
從我有記憶開始,江馳月便占了很大一部分。
媽媽喜歡把我抱到江馳月的家裡去。
記得我最早記憶里的他。
身上披著紅紅的披風,紙尿褲明明還穿在身上。
嘴上卻喊著自己要當超人。
我有些覺得好笑。
但是情緒卻表達不出來。
後來我的家庭醫生告訴我, 那時候我有情緒表達障礙。
江馳月總覺得我呆呆的。
其實在別人推我的時候,我心下反擊的情緒要在兩分鐘後才能表達出來。
慢慢的,在我的練習和江馳月的保護下, 我的情感表達和心理狀態好了很多。
可是我卻在享受這江馳月帶給我的。
那種保護下的安心感。
於是在幼兒園的那兩年,我被小胖墩說「小白臉」。
江馳月會怒氣沖沖的拉著我找他算帳。
再怒氣沖沖的衝到辦公室,跟老師說, 把我放在心上。
而事情的改變大概是在一次打架事件中。
其實我都不記得是什麼事情了。
可能是哪個蠢貨來搶我的東西了吧。
江馳月在那一次的打架中受傷了。
牙齒磕掉了一顆。
雖說是本來就有所鬆動的,但是他滿嘴血的樣子我現在都會夢見。
那天,我愣愣地把他掉的牙齒握在手中。
攥著, 拉著江馳月的手就去找了老師。
連著幾天, 江馳月說話都漏風。
我保存著那顆牙, 把它裱起來,讓他每時每刻地提醒我:
我應該去保護江馳月,江馳月不是不會受傷的超人。
於是我去學了格鬥技巧。
學著保護江馳月。
2
可是江馳月這個傢伙卻莫名其妙地討厭上了我。
我聽著林女士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清楚後。
我不敢相信江馳月竟然因為一句:
「你能不能跟許星寒學著點。」
而把我奉為此生之敵。
可是不想真的和江馳月變成敵人。
我放低姿態,拉著江馳月的小手。
「江馳月, 我想跟你玩一輩子,你能不能別討厭我。」
江馳月放下手中的玩具,哼了一聲。
「現在我們是死對頭。」
於是無論後來我怎麼說,江馳月跟別人介紹我的時候。
再也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
而是輕飄飄的三個字:
【死對頭】
3
在我 15 歲之前, 我以為我把江馳月當哥們。
畢竟朋友間也有占有欲。
比如我討厭他到處跟個花蝴蝶一樣結交好朋友。
討厭他跟別人離得太近。
討厭他可能分化成 alpha。
我不斷想著,如果也成為 alpha, 那他會不會碰到天命 omega。
可我們兩個的信息素永遠是對抗的。
我好像無法接受他標記別人。
在一場酣暢淋漓的夢後。
我盯著自己濕了的褲子, 想到夢裡江馳月滿是眼淚的眼睛。
我好像不是把江馳月當哥們……而是,老婆。
於是我去測了分化成其他性別的可能。
幸運的是, 我可以分化成凌駕於 alpha 之上的 enigma。
我可以標記江馳月。
這個想法讓我無比興奮。
4
我本來的打算是想在畢業後再跟他表白的。
無論成功失敗。
他都必須接受。
可是月月招惹來招惹去。
又是周墨、又是情書。
我忍得夠久了。
月月,你應該乖一點的。
那天在月月的房間,我也沒想到會被氣到直接分化了。
可是月月的表情好漂亮。
我喜歡月月。
永遠永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