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泠書:「結婚了還需要邀請才回家,你跟小三有什麼區別?」
許律師:「謝謝誇獎,但現在是你的位置。毛都沒長齊的人,也配做她丈夫?」
許泠書直接抽走了手機。
拉開領子,跪坐在我身上。
拉著我的手就往裡伸。
「乖乖,再摸摸。」
「他說我不配做你丈夫。」
「我不配嗎?」
好青春的男大。
幾秒之後,我鼻血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這種日子持續了有一段時間。
閨蜜再見到我時,發出一聲驚呼:「乖乖,你怎麼跟被榨乾了一樣?」
「別喊我乖乖。」
我苦著臉,「現在一聽這倆字,我就想吐。」
她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哎,我聽說,沈宜回國了。」
沈宜。
許泠書的大學同班同學,畢業後遠赴海外進修法律。
曾經與許泠書共事過一段時間。
一個風姿綽約,雷厲風行的大美人兒。
但我對她的印象極其不好。
她是個學人精。
不光學我講話,還學我穿搭。
更討厭的是,當年我穿著艷麗的超短裙,打飛的去國外找許泠書。
在事務所門口,就被沈宜攔下了。
她用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鄙視我:「我覺得在這種公共場合,宋小姐應該注意一下穿著,你說呢?」
結果轉天,她就換了身更鮮艷的西裝,在我面前晃。
她不會以為是許泠書喜歡彩虹色吧?
那是老娘喜歡。
死綠茶!
我突然像被激怒了的鬥雞,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
「她在哪?」
閨蜜說:「同學聚會啊,許泠書沒帶你去?」
好好好。
我就是累死,也絕對不會把許泠書拱手讓人。
8
我衝進同學聚會的時候,現場氣氛正酣。
我一眼就鎖定了目標。
畢竟唯二光芒四射的倆人坐在包間正中央,就間隔一個身位。
往左一排同行,往右一排同學。
涇渭分明。
中間就像一條楚河漢界。
可他倆的眼神,都快拉絲了。
好好好,玩熟男熟女的拉扯是吧?
我的出現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小曖昧。
倆人同時望過來。
許泠書眼神一收,溫柔下來,「寧寧,你怎麼來了?」
我死死盯著沈宜,用眼神威脅,「當然是想沈姐姐了。」
沈宜放鬆了身體,撩起頭髮,媚眼如絲,「哦,妹妹想我了——」
許泠書打斷了她的話,「過來坐。」
我看著他左邊的空位,故意繞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兩人中間。
許泠書一僵。
沈宜身體也一僵。
兩人變成了木頭人。
果然被我壞了好事。
沈宜摩挲著紅酒杯,隔著我對許泠書笑:「許律,你不是說,今晚還有事忙嗎?要不現在就——」
我當著沈宜的面貼在了許泠書身上,甜甜一笑,「他要跟我忙,沈小姐要加入嗎?」
沈宜盯著我的臉,笑容加深,「我喜歡跟宋小姐單獨聊天。」
許泠書生硬地開口:「不用了,她沒時間。」
「怎麼沒時間?」
既然對方都挑釁上門了,我也不能窩囊。
我推了許泠書一把,「去車裡等我。」
許泠書在我威脅的目光中,無奈抬手,離開了。
一簇火苗燃起。
沈宜叼著一根女士香煙,「介意嗎?」
我冷著臉,「隨你。」
沈宜湊近火苗,點燃了香煙,裊裊煙霧從微張的紅唇間吐出。
不嗆。
還帶著一點點香氣。
「抱歉,這幾年工作繁忙,我偶爾需要緩解壓力,穩定情緒。」
「跟我說這個幹嘛?」
沈宜撩了撩頭髮,「你這戒指蠻特別的,有點眼熟。」
「那是,許泠書送我的,今年最新款。」
沈宜的眉眼隱藏在煙雲里,「你知道許泠書畢業那年,差點出事吧?如果不是我,他的前途可能都毀掉了。」
許泠書沒跟我講過。
但從他身邊人的隻言片語里,我還是了解了一部分。
據說,他是在一場強姦案中,作為犯罪嫌疑人的辯護律師,非法接觸控方證人。
致使控方證人當庭翻供。
當年那件事鬧得很大。
許泠書差點就沒能做成律師。
沈宜彈掉火星子,「許泠書遠比你想像的激進,他瘋狂,劍走偏鋒,是個十足的賭徒。宋小姐,你覺得,你能駕馭得了?你根本不知道他一路走來,吃了多少苦。我倒是慶幸,因為那件事,我和他才相識相知——」
「夠了。」
我心裡發堵,「我對你們的過去沒興趣。」
「這是事實,如果我能回到過去,我會勸他正常取證,而不是去接觸控方證人。」
我拎起包,「許泠書還在等我,沈小姐,失陪。」
9
回家的路上,車裡異常沉默。
許泠書問:「她跟你講什麼了?」
「沒什麼。」
我看著外面飛逝的景色,沈宜最後一句話在腦海里徘徊。
如果我能回到過去,我會勸他正常取證,而不是去接觸控方證人。
我扭頭看著許泠書:「他們都說你剛畢業那幾年,吃過很多苦。」
許泠書神色淡然,「是吃過,但都過去了。」
可我知道沒過去。
別看我大大咧咧的,我不傻。
許泠書這些年,強姦案一律不接。
不論當事人真的做過,還是被冤枉。
我還在他抽屜里發現過安眠藥,上面寫著用量。
我諮詢了醫生,醫生說他的失眠症應該很嚴重,建議我通過別的方法改善。
比如……
夫妻生活。
我撓撓頭,摸了摸他的手。
「你放心,會好起來的。」
許泠書回握著我的手,「嗯,以後離沈宜遠點。」
……
幾天後,我在十年前,見到了第一次出現的沈宜。
一個外校來的交換生。
她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下面的人都沸騰了。
此時,我正拉著年輕的許泠書的手,坐在最後排陪他看書。
許泠書支著頭,懶洋洋的,像個正在曬太陽的貓。
領子鬆鬆垮垮,剛好方便我看見他的胸膛。
「看夠了嗎?」
他捏著我的下巴,把我的注意力從書本上拖回來,「你是學生還是我是學生?」
「沈宜好像在盯著你看。」
許泠書聞言,抬頭望去。
沈宜剛好垂下目光。
許泠書自然地把我的手塞進了他的襯衣里,「今天要不要跟我——」
「不要。」
我現在沒心思搞這個。
算算時間,許泠書很快就會進律所實習,然後接到那個很倒霉的強姦案。
果然,沈宜結束後,就朝許泠書遞來了橄欖枝。
「同學你好,聽說你各方面表現優異,我代表我的老師,邀請你進入律所實習。」
我坐在旁邊。
心裡直冒酸水。
可是我不能阻止許泠書跟她走。
這是許泠書的未來。
沈宜似乎突然發現了我,「這是你女朋友嗎?」
年輕的沈宜還沒什麼攻擊性,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你好,我是沈宜,你叫什麼名字?」
我彆扭地跟她握手,「宋依寧。」
她拉住我,沒放開,反而笑著誇我:「戒指很漂亮。」
許泠書壓住我的手,從她手裡搶回去,「我們還是來聊聊實習的事吧。」
「是這樣的,目前老師手裡有個案子,強姦案,有興趣嗎?」
我的心瞬間提溜起來。
還是來了。
那個差點更改許泠書命運的強姦案。
其實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替他拒絕掉。
但正如我不想攪黃他的實習機會一樣,我不想插手這件事。
因為我不確定,貿然的改變會引發怎樣的蝴蝶效應。
事情的結果是——許泠書贏了案子。
贏得十分慘烈。
許泠書因為接觸控方證人被拘留。
短短兩個小時後,他的當事人不堪受辱,自殺身亡。
40 分鐘後,網上出現了支持他無罪的證據。
為時已晚。
當時好多人都說,是許泠書的疏忽,害死了一條人命。
所以,我只要阻止他接觸控方證人就好了。
變動越小,才越安全。
10
許泠書進入了律所實習。
跟沈宜的交往越來越多。
我醋罈子都翻了。
常常因為找不到人,跑回家找老的出氣。
這天許律師剛回家,就被我反摁到了門上。
他身上還站著桂花的香氣。
一動,肩頭黃色的小花簌簌往下落。
許泠書低笑著,任我把他的雙手捆住,「乖乖,今天玩什麼?」
「閉嘴,跪下!」
許泠書從容地岔開腿,跪在了我面前。
眼底的笑意從金絲眼鏡後溢出來。
「跪好了,然後呢?」
我揪住他的領帶,抬腳就用高跟鞋踩在了他的胸口,攆了攆。
「然後,跟我認錯。」
許泠書喉結一滾,視線撩過我的小腿,眼底快要燃起火了。
「我錯了。」
「錯哪了?」
「錯在……沒有陪你,又或者,跟沈宜有眼神接觸?」
有一瞬間,我都懷疑許泠書知道了。
不對,他本來就該知道啊。
那是他的過去。
也不對。
正常人誰會信啊?
他寧願相信我是失憶,也不會相信我能穿越吧?
畢竟剛結婚那會兒,他曾經帶我去醫院查過腦子,還跟醫生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秘密交談。
許泠書跪著,一步步把我逼到了沙發邊緣。
一個踉蹌,我跌進了沙發里。
許泠書得寸進尺,「寧寧,踩我。」
我爽了。
誰說年紀大的不會玩啊?
我承認,我開始喜歡老的了。
……
但隨著開庭日的接近,我的精神越來越緊張。
兩個許泠書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清早出門時,許泠書繫著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寧寧,今天我生日,早點回來,陪我過。」
我兜里揣著這一陣搜集的資料,心不在焉地應著:
「行,等我……等完事。」
「寧寧。」
許泠書突然叫了我一聲。
「什麼?」
他拿著鍋鏟,活像個完美人夫。
「注意安全。」
「好。」
11
我的思路很明確了。
今天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把許泠書死死捆在學校里。
8 點 15 分,我給許泠書打了個電話。
「我肚子痛。」
許泠書那邊風聲很大,好一會兒,才靜下來。
「你在哪兒?」
「學校,會不會耽誤你工作啊?」
「不會,你最重要。等我,馬上回去。」
聽到這句話,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我走出教室,突然碰到了沈宜。
她一愣,「許泠書呢?」
「一會兒就回來。」
沈宜點點頭,在我快要轉過樓梯的時候,她突然叫住我。
勾了勾頭髮。
「我認識一個證人,你是想幫許泠書,對不對?我可以帶你去見。」
我有些心動了。
是在當事人死後 40 分鐘出現的那位?
我掏出手機,想給許泠書打電話,沈宜開口:「我只帶你去,你知道的,女性對男人比較牴觸。」
我猶豫再三,「也行。」
我坐上了沈宜的車。
身體難得放鬆下來。
憑藉我對沈宜的了解,她雖然是綠茶,但是從不拿法律開玩笑。
「吃糖嗎?」
她從盒子裡掏出好幾塊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