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因為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想吻我,所以我吻你了,太甜了寶寶,這不得把男二撩暈厥了。】
【江佑你還在等什麼?親上去啊,我真是急死了,天生反骨桀驁不馴的男二哪去了,書里也沒說他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的呀!】
【男二你行不行啊!不行讓我上。】
彈幕在上躥下跳。
我絲毫沒受影響。
倒退著走了兩步,我沖還佇立在那回不過神的男人揮揮手:
「江佑,改天見。」
我轉過身,臉上的笑意瞬間落下。
江佑,我下了這麼大的餌,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江佑立了許久,突然感到鼻尖有什麼滴落。
他抬起手擦過。
月光下,一抹血紅染在指尖。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耳根浮現可疑的暗紅。
16
翌日,朱雀門大開。
一行人拿著聖旨從朱雀門出發,途經朱雀大街,又轉道玄武、青龍、白虎,京城內走了個遍,最後停在了太尉府門前宣讀聖旨。
這一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當今聖上找回了失蹤十六年的皇女,正是太尉府千金司輕月。
「公主,請。」
張全抱著拂塵,迎我回宮。
我站在鸞輿鳳駕前,最後回首凝望了一眼這座高門府邸。
從這一刻起,這裡不再是我的家了,而我也不再是司輕月。
我叫李輕月,李周王朝的李,皓月當空的月。
正踏上階梯,身後傳來母親不舍的喊聲:
「月兒。」
母親欲言又止,她淚水漣漣地望著我,眼中有萬般情緒。
我鼻尖微酸,忍不住紅了眼眶,母親的叮嚀言猶在耳。
「月兒,你長大了,娘知道娘勸不住你。」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選了就好好走,大膽往前走,但爹娘會一直站在你身後,幫你看著背後的路,直到你走到爹娘看不到的地方。」
父親渾厚如千年古鐘般的嗓音響起,他帶頭跪下高喊:
「臣恭送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月兒,你走在了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上,你準備好了嗎?】
【我想她一定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前路艱難險阻,無論是高山還是驚濤。】
【撒花撒花!我宣布司輕月,從今往後,你將不再困於荒野,你將去遠方,去天空,去海底,去任何你願意去的地方。】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彈幕變得一片和樂。
他們不再提起男主女主,而是為我喜為我憂。
他們似乎變成了真正的老朋友,只屬於我的朋友。
我頓了頓,不再猶豫,直接進了鸞駕。
再見了,司輕月。
還有你好,李輕月。
鸞駕緩緩行進,快至朱雀門時,街道兩側的人群越來越多。
忽然一陣風襲來,掀起窗簾的一角。
我突然察覺到一個刺骨的目光,視線掠過街道一側,最後落在了一座民房屋檐下。
那是一個月白色身影,纖瘦怡和,弱柳扶風。
她頭上戴著一頂帷帽,臉上還包裹著絲巾,遮得嚴嚴實實。
不是女主,又是誰。
既然畢螢在這,那江佑也在不遠處吧。
我眼底露出了一絲笑意,乾脆掀開窗簾,衝著她的方向,扯起一個笑容。
江佑,我等你。
17
皇帝對於我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報以千萬分的熱情。
他命令年逾古稀的宗親王親自為我主持大典,既拜天地,也告祖宗。
奉天殿外,我身披吉服冠冕,被皇帝牽著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直到最頂端,我回身接受百官朝拜。
那一刻,我渾身戰慄。
血液在我血管中奔騰洶湧,叫囂著無盡的慾望,對權勢的慾望。
我想我天生就該俯視別人。
所有人!
回到宮內,一群下人整齊站在殿內迎接我。
打頭的是一個身著灰衣的嬤嬤,她頭髮灰白,梳得一絲不苟,連一絲髮絲都沒有落下來,
她的臉布滿了時光的印記,卻仍能從中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貌。
彈幕發出驚呼。
【是入畫,當年王美人身邊的宮女。】
【聽說自王美人死後,她拒絕了皇帝要放她出宮嫁人的提議,自梳成嬤嬤。】
【是呀,她十年如一日地守著王美人住過的錦繡閣,等著當年那個孩子歸來,可惜——】
可惜,她等來的卻是一個冒牌貨。
我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可那又怎樣。
青山處處埋忠骨,地獄處處是忠魂。
父親為官數十年,從一個小小進士做到天子近臣,又何嘗不忠心。
他又等來了什麼好下場?
抄家,殺頭,棄屍亂葬崗。
所以,她的忠誠不是對我,我又何必惋惜。
我勾起唇,等待著一眾奴僕結結實實地拜了下去,才溫柔叫起。
入畫淚眼朦朧地望著我,幾近哽咽:
「公主,奴婢終於把您盼回來了,哪怕現在讓奴婢去死,奴婢也心甘情願了。」
我遲疑:「你是入畫姑姑?」
入畫連忙擦掉眼淚,激動地點頭。
她柔了目光:
「要是娘娘看到公主長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不知道有多欣慰。」
我拉住她的手,滿臉親昵:
「正好,姑姑給我講講母妃的事情吧。」
憑藉著王美人這個話題,我與入畫很快就熟絡了起來,仿佛這十六年,她從未缺席過我的人生一樣。
夜色靜謐,月明如水。
我坐在銅鏡前,任由入畫給我解著頭髮。
她眼裡是淡淡的懷念:
「當年我就是伺候娘娘梳妝的。」
我親昵道:「那明早,我也要姑姑給我梳妝。」
入畫笑了:「好,只是不知我手藝有沒有生疏,我。」
她講著講著,突然停住了。
銅鏡里,她的目光似乎凝在了某一處。
我眼神一定,淡淡問:「姑姑怎麼了?」
入畫掩飾似低下頭:「沒什麼,奴婢就是在想明早給公主梳什麼妝容。」
「是嗎?」我定定看了她一眼,在她越來越心虛的表情中驀然笑了:
「姑姑梳得一定很好看。」
這時,一個宮女進來了。
「公主,水準備好了。」
「好。」我笑著道:
「很晚了,姑姑休息吧,我先去沐浴了。」
入畫連忙點頭:「那奴婢先去休息了。」
說著,她急匆匆地走了。
我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看了眼彈幕。
【這個姑姑很奇怪啊,她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不可能吧,女配做得很縝密了,連皇帝都相信了,她能知道什麼。】
【我重新去翻了遍書,沒有發現,這個入畫在劇情里就是女主認親的工具人,她後面都沒什麼出場了。】
【你們看她,剛剛眼神都變了,絕對有問題。】
【哎呀好著急呀,這種龍套角色,我們也看不到她的情況。】
【哈哈真要被發現了也是惡毒女配活該,也是為我們女寶出一口惡氣,還有男主現在還在宗人府關著呢。】
【上面的喜歡男女主請去男女主那好嗎,別來這裡影響和諧。】
【惡毒還不讓人說了,我就說,惡毒女配惡毒女配惡毒女配!你們這群三觀不正的人,女配搶了女主的身份,你們居然還喜歡她?】
【你有病吧,女主男主又好到哪去,女配就活該家破人亡?】
18
彈幕又吵起來了,見看不出有用的信息我淡淡收回視線,吩咐道:
「你們都出去吧。」
沐浴時我一慣不喜旁人在側伺候。
宮女面面相覷,不敢忤逆我,只能躬身應是,有序退出了大殿。
剛還烏煙瘴氣的彈幕又開始舔屏。
【嗚嗚女配姐姐要洗澡了,好想把眼睛寄過去。】
【該死的隱私條例,幹嘛這麼嚴格,我想看泡過澡新鮮出爐香香軟軟的輕月寶寶啊啊啊!】
【我恨 404,我恨河蟹大神!】
褪下衣袍,我緩緩浸入水中,氤氳的水汽繚繞在周圍,我不由得發出一聲喟嘆。
忽然,窗子發出吱嘎的聲音。
極輕,極短的兩聲。
若不是殿內寂靜無聲,我也無法察覺。
來的挺快!
我唇角微勾。
甚至不用看彈幕我便知道來人是誰。
腳步漸近,我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
韶光瀲灩,驚了那人一眼。
我立馬嬌呼一聲:「何人擅闖?」
迅速扯過薄衫披在身上,可肩頭還是漏出了大半。
江佑急急忙忙背過身,聲音低啞:
「司小姐,是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冒犯了。」
「江佑!」
我神情羞腦,裹緊薄衫嬌呵道:「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他紅透了耳根,僵在那裡不敢回頭,只聲否認:
「我什麼也沒看到!」
「是嗎?」我意味深長地反問了一句,伸腿從浴桶中出來,帶起連連水聲。
江佑耳朵微動,蜜色的皮膚又紅了一寸。
倒是有趣得緊。
「江佑。」我燦然一笑,嬌俏地嗓音帶上了鉤子。
我蠱惑道:「那你想不想看一看?」
江佑本來還緊張地想著解釋的話,在聽到這一句問話後,腦袋倏地一片空白。
我攏緊衣裳,赤腳走過去戳了戳他緊繃的背:
「說話呀,你還沒告訴我想不想看呢!」
江佑猛地轉過身,帶著幾分羞,幾分腦:
「司小姐,我今日來是有要事,你——」
我白皙嬌嫩的雙足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他眼前。
他像是被燙到一般又猛地轉過身,硬著頭皮說道:
「還請司小姐先將鞋襪穿上,小心著涼。」
我低頭看去:「呀,我竟然忘了。」
赤白雙腳可憐兮兮地疊在一起。
江佑身體顫了一下,催促道:「那你快去穿。」
我為難地看著水房下的石磚,猶猶豫豫地探著腳尖:
「嘶!好涼!」
江佑暴躁地低咒了一句,回身一把扛起我,大步走進寢殿。
他將我往床榻上一扔,兇狠地欺身而上。
「司輕月,老子都這麼躲著你了,你非要招惹老子是不是!」
【發生了什麼?剛進來就這麼刺激?】
【不是,剛剛輕月寶寶不是在洗澡嗎?男二怎麼出現啦?】
【哇哇哇!男二雄起了,就說男二後期這麼勇不可能是任人調戲的呆鵝。】
我已經顧不得理會彈幕了。
我呆呆坐在床上,男人兇狠鋒利的眉眼近在咫尺。
「你——你幹什麼?你敢動我,我——」
「嘶……」
警告的話還未喊完,肩膀就被咬了一口,又痛又癢。
「江佑!」
我惱怒地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他臉紋絲未動,倒是我的手心紅了一片。
我氣得抬頭怒瞪他,恰恰撞進他嗜人危險的眸。
他冷著臉,胸膛因怒氣起伏著,散發出野蠻的氣息。
我悄悄後移了下屁股,移一下,再移一下!
即將脫離他的氣息範圍,我心裡歡呼雀躍著。
下一秒,一隻灼熱寬大的手捏住我後頸,微微使勁,輕易地將我按了回去。
他眼神半眯,冷冷笑了:「現在知道怕了?」
我懵了一瞬,眼眶漸漸發紅,抽噎著控訴他:
「江佑,你完了,你又欺負我,我要——」
「你要把我全家下大獄。」
江佑放開我,懶洋洋地接口。
「才不是。」我氣鼓鼓地開口:「我要讓我父皇砍了你的頭!」
江佑挑了下眉,神情意味深長:
「他真是你父皇嗎?」
我擦著眼淚的手一頓,抬眸看他:「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他抬手碰觸我耳尖:「畢螢這裡有一顆硃砂痣。」
他語氣兇巴巴地:「我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反正就是告訴你一聲。」
說罷,他轉身便走。
「站住!」我喊住他:「你還知道些什麼?」
他氣勢洶洶地走回來,戾氣十足:
「你知道畢螢還有養父母嗎?你知道他養父母是誰嗎?你知道我父親為什麼執意要我娶她嗎?」
我眼眸閃了閃,證實了心裡的某些猜測。
19
【啥?我看的假小說嗎?女主還有養父母?】
【有呀,原著里提了一句,養父在她三歲時把她賣進了倚翠樓,難道養父母還有別的身份?】
【男二父親執意要男二取女主,不是因為他算了卦說女主能旺男二嗎?】
【細思極恐。】
【應該是世界自動填充了小說漏洞,畢竟小說有些劇情也挺經不起推敲的。】
江佑緩了一下,繼續講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冒認她身份的,但我告訴你,知道畢螢身份的人不止我一個,你現在處境很危險。」
我跪坐著捏住他衣角扯了扯,仰起小臉眼巴巴地看著他:
「那你幫幫我呀!」
他俯視我半響,動作粗魯地拉上我滑落的衣領:
「又給老子玩這套是吧!」
我尷尬地整理好衣袍:「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哼!」
江佑冷哼一聲,眼裡寫滿了『不信』兩個字。
我鼓了鼓嘴:「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江佑眼皮微掀:「意思是之前都是故意的?」
我氣急,又強自壓下:
「江佑,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明明是問句,我卻是肯定的語氣。
不知為何,我心裡如此篤定。
說著,我站起身,攀上他肩膀,以俯視的姿勢看著他。
他眼眸里漆黑一片,連一絲情緒也沒有泄露出來:
「司輕月,我一開始想了很久,我在想我一個賤籍,除了有些拳腳,家裡有點銀兩,我實在想不出,哪裡能得到你的青睞?」
他低頭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天上的明月照在玉石上,玉石會發光,照在路邊的頑石上,頑石只會投下一片陰影。」
我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江佑,你。」
江佑抬起手,一點點拉下我的手臂。
他後退兩步,直挺挺地站在那:
「畢螢和她養父母那,我會解決。」
「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珍重。」
話音落下,他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
彈幕一片哀嚎。
【他把輕月比作天上的明月,把自己比作路邊的頑石,我的天哪,太好哭了。】
【補藥啊!我磕得 cp 就這麼 be 了嗎?】
【女配姐姐,求求你叫住他啊,我們再搶救一下吧!】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滿屏的請求下叫住了他:
「江佑,你再幫我個忙吧!」
江佑頓住:「什麼?」
彈幕已經學會自動搶答了:
【幫忙留下來。】
【幫忙喜歡我。】
【幫忙睡一覺!】
【噗!樓上的你別破壞氣氛。】
我說:「幫我殺一個人。」
江佑回過身,一個名字念得咬牙切齒:「司、輕、月!」
我歪了歪頭:
「你皇宮也能進,殺個人應該很容易吧!」
「小反賊!」
【???女配剛剛說什麼?她就這麼說出來了?小心男二滅口。】
【不至於,男二都被女配撩成卑微小狗了,他怎麼捨得殺她。】
江佑面色鐵青:「她是誰?」
「入畫,王美人身邊的宮女,當年王美人發動的時候,只有她在,我懷疑她發現我身份了。」
「她晚上給我梳妝時表現得很奇怪,直到你告訴我畢螢耳朵有一顆硃砂痣我才恍然大悟。」
「假使當年,她引走追兵之前,王美人就已經生出孩子了,或者生到一半了?」
我告知了她的位置,末了,還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你做得隱蔽點,最好讓她暴斃而亡,主子的孩子找回來了,她心愿已了,在睡夢中安詳去世,或者服毒自殺,追隨主子而去。」
江佑扔下一句『不用你教我』就消失不見了。
【……服了,女配你沒有心。】
【真的,她沒有情絲,眼裡只有對權力的慾望,男二離她遠一點是好事。】
寬敞的寢殿再次陷入了寂靜。
我在原地無聲靜默了許久。
不知為何,我心口抽動了一下。
這條路還很漫長,還有很多難關等著我去克服。
江佑,為你動心的這幾秒,已經很長了。
再見!
還有,對不起。
我不能放過你,在你沒有失去利用價值前。
20
我以為一早醒來會聽見入畫的死訊。
誰知當我問起時,卻是宮女支支吾吾地回答。
她說,入畫一早出宮探親去了。
我指尖捏得發白,面上卻絲毫未露,不解道:
「是嗎,可是姑姑還答應我要給我梳妝呢。」
「姑姑不是自梳了嗎,她父母已逝,還哪來的親戚?」
「說,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宮女面露難色:
「公主,入畫姑姑她真的出宮去了,至於探得是哪個親戚奴婢就不知道了。」
我沉下臉往外走:
「我要去她房間看看。」
宮女一驚,急急忙忙地跟過來:
「公主,奴婢們的房間髒亂簡陋,恐會髒了您的腳,你……」
我充耳不聞,徑直往前走。
直到一個聲音喊住我:
「月兒,著急忙慌的去哪呢?」
我回頭,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父皇,您怎麼來啦!」
皇帝穿著明黃色常服,手拿摺扇,額頭上冒著幾滴汗珠。
他走過來,神色如常,眼底卻藏著一絲憂慮。
「父皇來找你用膳。」
「好呀!」我軟軟地應聲。
下一秒,我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髮絲:「不過我得先找入畫姑姑給我梳妝。」
皇帝眼眸閃了閃,笑道:
「讓宮女給你梳吧,入畫,朕讓她出宮去了。」
「月兒啊,入畫是個忠心的,她啊早該是出宮的年紀了,這麼多年守在宮裡就是為了等你回來,現在你回來了,她也到了該頤養天年的時候了,朕就放他出宮了。」
我被說服了,有些失落道:「哦,原來是這樣,她也不跟我道別。」
【入畫不是被男二噶了嗎,為啥要瞞著女配,他們懷疑了?】
【是皇帝的一片愛女之心吧,他把女配當小寶寶呢,怕她傷心。】
【剛剛女配是緊張了吧!安啦,男二還是很靠譜的。】
【一大早欣賞了一齣好戲。】
【歡迎來到演技大賞,請問皇帝演技好還是我們輕月演技好。】
皇帝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用著膳的功夫,他突然開口:
「你跟夜家那小子的事,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