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悔完整後續

2025-06-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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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銷聲匿跡了整整一個星期。

偶爾我也會在醫院裡看見發瘋的齊禮,因為上過熱搜,許多人都認出了他就是火場裡的那個深情少年。

他坐在醫院後院的長廊上,手裡捧著一束我最愛的滿天星,眼角無聲流著淚。

那模樣賺足了別人對他的同情。

甚至紛紛上前安慰他。

而許之晚,就半蹲在他面前。兩個人的角色完全顛倒,這一次是許之晚低聲下氣地哄著他,讓他忘了我。

真可笑。

謝曼公司還有事,所以給我送完飯就要匆匆趕回去。

只是這次卻撞見了齊禮,醫院的後花園裡,齊禮死死拉著謝曼的胳膊,猩紅的眼裡滿是雀躍:「謝曼,湘湘沒有死對不對?」

謝曼被他纏得有些煩了,冷笑著開口:「很失望吧,湘湘沒有死在那場大火里。」

齊禮拚命搖頭,然後哀求謝曼,讓她說出我在哪。

「想知道嗎?」

她迅速瞥了一眼躲在窗簾後的我,我站在窗戶旁,冷眼瞧著這一切。

「你在這跪上一個小時,我就告訴你湘湘在哪裡,怎麼樣?」

謝曼是我最好的朋友,在確定我對齊禮再也沒有了半點喜歡,甚至還摻雜了些許恨以後,對他的厭惡也再不加任何掩飾。

一如此刻,故意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他難堪。

​‍‍‍​‍‍‍​‍‍‍‍​​​​‍‍​‍​​‍​‍‍​​‍​​​​‍‍‍​‍​​‍‍‍​‍‍‍​‍‍‍‍​​​​‍‍​‍​​‍​‍‍​​‍​​​‍​‍‍‍‍‍​​‍‍​​‍‍​‍‍‍​​​‍​​‍‍​​‍‍​​‍‍‍​​​​‍‍‍​​​​​‍‍‍​‍‍​​‍‍‍‍​​​​‍‍‍​​​​​​‍‍​‍‍‍​‍‍‍‍​‍​​​‍‍‍​​​​‍‍‍​‍​‍​​‍‍​​​‍​​‍‍​​‍​​​‍‍‍​‍‍​‍‍​​‍‍​​‍‍‍​​‍​​‍‍​‍‍‍‍​‍‍​‍‍​‍​‍​‍​‍‍‍​‍‍‍‍​​​​‍‍​‍​​‍​‍‍​​‍​​​​‍‍‍​‍​​​‍‍​‍​‍​​‍‍​​‍‍​​‍‍‍​​‍​​‍‍​‍​‍​​‍‍‍​​‍​​‍‍‍​​‍​​‍‍​​​​​​‍‍‍​​​​​‍‍​‍‍‍​​‍‍‍​​‍​​‍‍​​​​​‍​​​​​​​‍‍​​​‍‍​‍‍​‍​​​​‍‍​​​​‍​‍‍‍​‍​​​‍‍‍​​‍​​‍‍​‍‍‍‍​‍‍​‍‍‍‍​‍‍​‍‍​‍​​‍‍‍​‍‍​‍‍​​‍‍​​‍‍​‍​​‍​‍‍​‍‍‍​​‍‍​​​​‍​‍‍​‍‍​​​‍​​​‍‍​​‍‍‍​​‍​​‍‍​‍‍‍‍​‍‍​‍‍​‍​‍​‍​‍‍‍​‍‍‍‍​​​​‍‍​‍​​‍​‍‍​​‍​​​​‍‍‍​‍​​‍‍‍​‍‍‍​‍‍‍‍​​​​‍‍​‍​​‍​‍‍​​‍​​​‍​‍‍‍‍‍​‍‍‍​​​​​‍‍​​​‍‍​‍‍‍​​​​​‍‍‍​‍​‍​‍‍‍​‍‍​​‍‍​​​‍​​‍‍​‍​‍​​‍‍​​​‍​​‍‍​​​​‍​​‍‍​‍‍‍​​‍‍‍​​‍​‍‍​‍​​​​​‍‍​​‍​​​‍‍​​‍​齊禮抿著嘴,一點點鬆開了謝曼的手。

「只要我跪下來,你就會告訴我湘湘在哪嗎?」

「是。」

話音落下的同時,齊禮雙膝慢慢彎曲,跪在了冰冷且堅硬的鵝卵石小路上。

醫院人流多,許多人看見齊禮跪著,紛紛都掏出手機拍小視頻。

謝曼給我發信息,單憑那幾個字,我都能感覺到她的雀躍和痛快。

「湘湘,這算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嗎?當初他因為許之晚一再辜負你,現在又裝成這個樣子,應該就是報應吧。」

我一笑了之。

並沒有回信息過去,而就站在窗戶口,冷眼瞧著跪在小路上的齊禮。

沒過幾分鐘,穿著一襲白裙的許之晚沖了出來,想要將跪在地上的齊禮拉起來,可卻怎麼也拉不動。

所以她又開始了最常用的那一招。

捂著心口喊疼。

齊禮一見她這樣,立馬想要站起來,就讓她抱進醫院。

謝曼雙手抱拳:「現在走了,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周湘在哪裡了。」

他一滯。

許之晚又痛嚎一聲。

最後……他還是抱著許之晚進了醫院。

謝曼氣得丟掉了手裡的保溫盒,班也不上了,直接上樓開始找我吐槽齊禮。

「我原本以為他是真的知道錯了,沒想到那個小綠茶捂著胸口裝一裝疼,他又心軟了。」

和謝曼的氣憤不同,這場大火已經燒掉了我對齊禮所有的愛意。

所以看著剛才那一幕,我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14

或許是確定了我在這家醫院。

齊禮就開始了守株待兔,執著地非要見我一面。

我因為傷了臉,幾乎都不會出病房。謝曼也不想他打擾我養病,所以後來幾次送飯都格外小心,唯恐會撞到他。

「湘湘,這幾天好好養身體。國外那邊的醫院我已經聯繫好了,過幾天咱們就可以出國。」

謝揚替我削了個蘋果,又極細緻地切成了好入口的小塊,插著牙籤遞給我。

這也是我之前跟謝揚商量好的。

我不可能頂著臉上這個醜陋的疤痕過一輩子,別說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我爸媽看到的話肯定會擔心死。

謝揚在國外認識一個極靠譜的整容醫生,我可以去國外的醫院,讓自己的臉恢復如初。

但是在出國之前,有個人我絕對不會放過。

我看了眼窗外院子裡的許之晚,她手裡拎著一袋子生活用品,拿著手機站在一棵樹下打電話。

一身小白裙襯得纖細病弱,無辜得很。

可只有我知道。

她骨子裡是十分陰狠的,否則也不會在畫廊里,故意把我往火堆里推。

這是要我的命。

殺人償命。

哪怕我沒有死,她也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眼看著她一個人在院子裡,我特意避開謝揚,悄悄溜下了樓,一點點靠近許之晚。

她還在打電話,我徑直走過去,直接撞到她的肩膀。

許之晚被撞得往前走了兩步,回過神來後,直接轉身就開罵:「你是沒長眼睛嗎,直接往我身上撞,你要是……」

罵罵咧咧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看清了我的臉。我戴了一個帽子和特大號的口罩,遮擋住了因為燒傷而變得醜陋的臉頰。

她看我的神情,就像看見了鬼一樣,緊接著害怕地往四周張望了起來。

「就這麼怕齊禮會見到我?」

我率先開口,許之晚嚇得手裡的袋子都掉在了地上,手裡的電話泄出了些許聲音。

「阿晚,你身邊是不是湘湘?」

聲音很細微,但是我還是聽清楚了。

挺巧。

電話那頭的竟然是齊禮。

也不巧。

我就是故意的。

畢竟在一起了七年,對我的聲音他還是很熟悉的。所以哪怕許之晚用了最快的速度掛斷電話,他還是確認了我在許之晚身邊。

「你為什麼還要出現?」

「你怎麼就不能死在畫廊里?」

許之晚說話的聲音無比陰狠惡毒,那張姣好的臉也變得有些扭曲。

「那讓你失望了,我還好好地站在這。」

我靜靜盯著面前的許之晚,這個在畫廊里試圖置我於死地的女人。

說不恨那肯定是假的。

所以我沒控制住,直接伸手甩了她一巴掌。

她被我打得有些懵,捂著臉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

「周湘,你……」

她話還沒說完,我又甩了一巴掌。

兩巴掌狠狠地打下去,我心裡的氣才消了那麼一丁點。

「周湘,你有病吧,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會告訴阿禮的!」

她試圖威脅我,所以我又甩了她一巴掌。

從前我只想著息事寧人,可是現實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真的太疼了。

我倆甚至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醫院大樓衝出了一個人影。

速度之快,直接撞倒了一個攙著拐杖的男人。

這一幕莫名有些熟悉。

不過也有不同,那個男人被撞得摔倒,當即氣憤地爬了起來,直接把拐杖在齊禮身上狠狠拍了一下。

「你媽沒教你走路看路嗎?」

齊禮被打得痛呼一聲,但沒顧得上許多,滿臉欣喜地跑到我面前,一把就將我摟進懷裡。

「湘湘,我終於找到你了。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究竟有多擔心你。」

依舊是熟悉的懷抱,但我現在只覺得滿身冰寒。

許之晚一看自己被忽略,當即捂著臉跑了過來。

「阿禮,我被打了。」

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齊禮鬆開了抱著我的手,轉頭看著許之晚,瞧清了她臉上的巴掌印。

「你……」

「是我打的。」

沒得齊禮自己開口問,我就直接主動承認。在他微皺著眉試圖說些什麼的時候,我將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裹著紗布的臉,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齊禮,畫廊里你抱著別的女人往外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女朋友在裡面生不如死?」

我臉上帶著譏諷的笑,看著齊禮原先還想要責備甚至勸和的話,一點點吞咽了回去。

他顫抖的手慢慢撫上我的臉頰,感受著那處的凹凸不平。尖銳的刺痛,一直都在提醒著我,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有多不值得。

而我又是花了怎樣的代價,才看清了這一點。

「湘湘,你的臉……」

齊禮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愧疚在看到我臉上燒傷的疤痕這一刻,直接到達了頂峰。

我一向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自以為是地要當世界上最貼心的好人,所以面對替他擋刀的許之晚,哪怕她做了再多逾矩的事情,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

現在面對毀容的我,他只要一想起那天給我打的電話,他就會對我含著一輩子的愧疚。

而這份愧疚催化的愛,將會刻骨銘心。

許之晚伸手扯了扯齊禮的胳膊,試圖讓他為自己主持公道。

然而此時的齊禮,眼裡只看得見我左臉上的那塊傷疤。滿眼的心疼和內疚,已經徹底吞噬了他。

我握住他的手腕,讓他的手覆在我的臉上。

「齊禮,我好疼啊。」

一句話。

就讓齊禮落了淚。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在裡面,我要是知道的話,我……」

「知道的話,選我還是選許之晚,你難道不會更糾結嗎?」

我笑得那叫一個諷刺。

鬆開了他的手腕,接著一字一句對他說:「齊禮,咱們徹底完了。」

聞言,齊禮臉色大變。他發了瘋似的抓著我的手,一字一句泣著哀求:「不,湘湘,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我們不能分開,我知道我有錯,你不要這樣子對我好不好?」

卑微到了極致,就連一旁的許之晚都有些看不下去。

「齊禮,我那麼愛你。為什麼你眼裡就只能看得見周湘,她現在變得這麼丑,你為什麼還要愛她?」

字字句句往我心窩上戳。

「閉嘴!」

第一次,齊禮為了我呵斥了許之晚。

倒還真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但那又如何呢?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說完了就是完了,死皮賴臉有什麼意思?」

我一把推開齊禮,直接轉身就往病房裡走。齊禮大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試圖攔住我。

「湘湘,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機會?

我緩緩抬頭,看了一眼烏壓壓的天空。出來前我剛看了天氣預報,應該很快就會下暴雨了吧。

「好啊。」

齊禮臉上欣喜的表情驟現,我又立馬補了一句:「如果你能在這站一夜,我就考慮原諒你。」

說完我就甩開了他的手,直接跑上了樓。

等我回到病房,透過窗戶往下看的時候,發現齊禮也在盯著我看。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許之晚扯著他的手腕,試圖勸說他離開,可都無濟於事。

不出十分鐘,天空響起了第一道悶雷。然後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下。

齊禮全身都被淋透了,但還是沒選擇離開。他倔強地盯著我,似乎想以此表明他的決心。

真可笑。

「湘湘,你想原諒他?」

身後謝揚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拿著一件外套替我披上。然後跟我並肩站著,一起望向窗外樹下的齊禮。

我搖搖頭。

「我已經得到教訓了。」

所以我不可能再重蹈覆轍,至於今天鬧這麼一出,目的是許之晚。

說曹操,曹操就到。

15

許之晚看著齊禮淋雨,心疼得跟什麼似的。

當即就跑上樓,一腳踹開了我的病房門,然後伸手質問我:「周湘,你憑什麼折磨齊禮?」

憑什麼?

我冷笑:「你仗著救命恩情,做了多少逾矩的事?你說齊禮對我的愧疚,會不會讓他心甘情願為我做更多的事?」

許之晚氣得直接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周湘,你憑什麼這麼對他!」

她氣到極致,直接吼出了聲。

「憑什麼?要不是你在發生火災的時候把我往火里推,我會毀容嗎!」

我同樣也跟著她吼了起來,情緒激動到不行。

許之晚盯著我的臉,瘋狂地笑出了聲:「我就是故意的,我巴不得你死在畫廊裡面,這樣就沒有人跟我搶齊禮了!」

「所以你就為了一個男人想要殺我?」我死死掐著許之晚的脖子,眼睛都紅了起來。

「對!」

許之晚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就是要把你推進火里,讓你死在畫廊裡面,可沒想到你命這麼大,但你現在這副醜八怪的樣子,就是阿禮現在對你有所愧疚,以後也絕對會厭惡你!」

我沒有再說話了。

雙手漸漸鬆開了許之晚的脖子,然後一點點往後退。臉上的笑越來越明顯,接著在許之晚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緩緩掏出手機。

「齊禮,都聽見了嗎?」

聞言,許之晚臉色煞白。

16

和齊禮一起出現的,還有警察。

當初我在醫院醒來過後,就想報警。可是謝揚說我並沒有證據,所以我就只能等,等到許之晚將這一切親口說出來,承認她所犯下的罪。

而病房內,謝曼舉著手機慢慢從角落裡走了出來,這段視頻將會成為證據。

謝揚替我報警,有這段視頻在手,警察一來就扣住了許之晚。

許之晚害怕得直往齊禮懷裡鑽。

可是齊禮卻不斷後退,或許是怎麼也想不到,在他心裡那個最是溫柔善良的許之晚,竟然會有這麼惡毒的心思。

「周湘,你這個賤人,居然敢設計我!」

許之晚歇斯底里,在看見警察的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了害怕。

「阿禮,你快救救我。她們是故意設計我的,我根本就沒有推她!」

許之晚哭得梨花帶雨,最是容易讓人心疼。但這次的事情給了齊禮太大的震撼,他做不到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維護許之晚。

因為只要他開口。

他心裡對我的愧疚,就再也沒法得到宣洩。

沉默。

成了此時他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只掃了一眼齊禮,就徑直走到許之晚面前。今天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此刻做鋪墊,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畢竟,她想要的可是我的命。

「許之晚,這已經構成了故意殺人吧。雖然殺人未遂,但你終究要負起法律責任。」

許之晚或許是太生氣了,竟然掙脫了警察的束縛,抬手就想要來打我。

謝揚出現得非常及時,一把將我護在懷裡。

「沒事吧?」

謝揚低頭溫柔詢問。

我搖搖頭,被他護著慢慢退進了病房。

警察帶走了許之晚,齊禮還站在病房門口。

我冷冷看著他,聲音里沒有一丁點溫度。

「別指望我會原諒許之晚,也不會簽下任何諒解書,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但他眼神卻死死盯著謝揚。

甚至還帶了些許質問的語氣:「湘湘,他是誰?」

17

理直氣壯地質問。

謝曼直接就沖了出來,她護在我面前,仰著頭一臉不屑:「齊禮,你不懂得珍惜湘湘,總會有人懂得珍惜的。」

齊禮搖搖頭,他臉上帶著自責和後悔。

「湘湘,我沒有不珍惜你。只是阿晚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沒辦法不管她。」

「但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卑微到了極致的齊禮,企圖越過謝曼過來拉我的手,但卻被謝曼一巴掌拍開。

「原諒?你也把臉給毀了,你再來說原不原諒!」

謝曼性子一向都比較急,又一心覺得我受了委屈,所以此時對齊禮那叫一個厭惡。

但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

我直接把謝曼拉進了病房裡,然後關上門。

病房外的齊禮也沒有選擇離開,就靠在牆壁上,說要在這裡守著我。

「湘湘,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一直守在這。」

我沒有理他,直接把門關上。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齊禮挺犯賤的。

當初我那麼愛他,他偏要為了許之晚,一再讓我難堪。

現如今我決定不愛他了,他又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上趕著求我的原諒。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我心裡默念著這句話。

齊禮真的在病房門口守了一宿又一宿,謝曼每次送飯過來,看見他時都會出言譏諷,愣是一個好臉色都不給。

18

出國前一天晚上。

夜裡我在病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因為口渴,掙扎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倒水喝。

可還沒等我睜眼,就感覺到有人在摸我的臉。

「湘湘,對不起。」

聲音壓得極低,含著濃濃的愧疚。像極了一個痴情守候卻得不到回應的悲情男二。

我怒從心起,一把拍開了他的胳膊。然後摸黑迅速打開燈,抓起床邊的水杯直接朝他砸了過去。

水杯砸在了齊禮的額頭上,緊接著又掉在地上,碎裂成一塊又一塊。

鮮血從他額頭上緩緩往下流。

那顏色別提多漂亮了。

也,夠爽。

「齊禮,好聚好散不行嗎?」

何必非要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齊禮不顧頭上的傷,還試圖想走到病床邊來抱我。我抽出枕頭就往他身上砸了過去。

「別碰我,我嫌噁心!」

「你就這麼恨我嗎?」

他眼裡全是痛惜,說著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但我只覺得聒噪。

畢竟大半夜溜進病房,擾了我的睡眠不說,還企圖讓我原諒他。

可笑。

或許是病房裡鬧得動靜有些大,病房門被人推開,謝揚匆匆地走了進來,當即坐到病床邊,輕輕將我護在懷裡。

「齊禮,不打擾病人休息。這是醫院最基本的要求。」

謝揚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銳利的眼神直勾勾盯著齊禮,滿眼的嫌棄。

「你現在抱著我的女朋友,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

齊禮伸手指著謝揚,又開始了質問。

「齊禮,你自己跟許之晚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知不知道羞恥?」

「現在我已經跟你分手了,我跟誰摟摟抱抱,都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看著齊禮,看著他眼裡破碎的悔意和不可置信。

他總是有一種迷之自信,認為只要自己誠心誠意,就一定會求得我的原諒。

可憑什麼。

他知道錯了,我就一定要原諒他?

謝揚輕輕地拍著我的背,想要安撫我的情緒。

「湘湘,明天咱們就要出國了。以後不會再見到他了,別生氣,對你身體不好。」

「出國?」

齊禮眼孔驟縮,大步向前。想要伸手抓我,可被謝揚擋著,他抓了個空。

「湘湘,你要去哪?」

「她去哪都跟你沒有關係,這輩子也不會再有關係了。你但凡是個男人,就乾乾脆脆離開,別娘們唧唧的,這還能讓我高看你一眼。」

謝揚伸手扶了一下眼鏡,掃向齊禮的目光是那樣譏諷。

19

隔天收拾好東西,離開醫院去機場的時候。

我並沒有看到齊禮。

原以為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會在醫院門口堵我。卻沒想到到了機場都沒有看見他的人,心裡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狗皮膏藥算是甩掉了。

謝曼把我跟謝揚送到了機場,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轉頭看著她哥:「哥,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顧湘湘。要是有機會的話……」

她沒當著我的面把後面半句話說完,只是一個勁兒地衝著謝揚眨眼。

這對兄妹之間的小心思,我或多或少都能猜出一些。只是現在不適合說那些事,我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快要登機了。

然而就在我快登機的前一刻,手機響了起來。

是齊禮打來的。

我毫不猶豫就掛斷了電話。

他鍥而不捨,繼續給我打電話。我直接將他拉黑,謝曼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翻了一個白眼,把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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