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男朋友結婚的前夕。
我再次發現了他背叛我的證據,以及他初戀發的那條消息:
【我後悔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一次,我沒各種質問,求他給我個解釋。
反手在圈子裡發了條徵婚啟事:
最近能結婚的來。
轉頭我接到了發小電話:
「你等我收拾完那對狗男女就來。」
同時我的房門被敲響,和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20年的聞時野說:
「現在去民政局可以嗎?」
1
收到那條男友出軌的消息時。
我正在婚紗店查看,男朋友程越然給我拍的試婚照片。
發消息的人是謝敏,程越然的初戀。
我抬頭看他,他朝我笑得溫柔:「小瑜,你今天真美。」
我也笑了一下,然後點開他倆的聊天記錄。
「寶我來A市拍戲了,麗都酒店1608,晚上來找我吧。」
這是謝敏兩周前給他發的消息。
程越然則發了個OK,並附上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我記得那天我痛經得厲害,想讓他來陪我。
但他跟我說學校里有工作還沒處理完,需要加班。
原來,是到女明星床上加班了。
也不知道他是太信任我不會查他手機,還是太不小心,出軌這種證據還留著。
我以為我會憤怒,會將聊天記錄懟到他臉上,質問他這是什麼情況。
但其實我現在很平靜。
因為這不是我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情了。
只不過這次更赤裸。
我將謝敏的消息標為未讀,切到圖庫介面,然後把手機還給了程越然。
我去給婚紗付尾款的時候,程越然說他來。
我戴上墨鏡冷哼一聲:「算了,你一年工資也就是它的零頭而已。」
說罷,我就開車回了老宅別墅。
程越然一路上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掛了。
最後他給我發了條語音消息:
「小瑜你又發什麼脾氣?我們都要結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任性?」
2
他可以出軌,我不能任性。
回想我們在一起這三年,我一直在為程越然裝乖。
他不喜歡我玩cos濃妝艷抹,我就收起了那些服裝道具,在他面前只化淡妝。
他不喜歡我那些富家子朋友,我就斷了跟他們的聯繫,努力融入他的圈子。
我是那麼喜歡他,為了他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我動用家裡的關係給他提供了所有資源支持,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在A市立足。
甚至不惜倒貼也要嫁給他。
可最後我得到了什麼?
是他和謝敏的糾纏不清,是對我一次次的背叛。
我不想浪費那條那麼美的婚紗。
男人而已,不聽話我就換一個。
我將車停到地庫,上電梯回了三樓房間,在朋友圈裡發了條消息:
【最近能結婚的來。】
消息剛發出去一分鐘我就接到了發小沈杭嘉一的電話:
「公主,那姓程的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我言簡意賅地告訴了他,然後把手機離開耳朵。
沈杭嘉一咆哮一聲後,輸出一段國粹。
「早就看丫不順眼了,你還總護著他,你這次真想通了是吧?」
得到肯定回答後,他道:「你等我收拾完那對狗男女就結。」
同時房門被敲響,我匆匆回了他一句:「那你下手可得狠點」。
隨後掛了電話。
我開門,門口站著的是有一段時間不見的聞時野。
「受委屈了?」
我很意外他這次沒有冷嘲熱諷。
從他7歲父母執行任務出意外後。
來我家到現在20年的時間,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關心我。
我想避開他攏在我身上的陰影,卻發現他早就比我印象中高大許多,避無可避。
最後還是他往旁邊讓了一下。
「現在可以嗎?」
「什麼?」
聞時野那雙狹長漂亮的眼睛認真地看向我:
「現在可以結婚嗎?」
3
我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
沈杭嘉一給我打電話說跟我結婚我能想到。
畢竟我倆幾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這27年來他一直陪在我身邊。
少年時期他總是開玩笑說長大要娶我,直到我大學遇見程越然他才不再這樣說。
但是聞時野,他在抽什麼風,他不是最討厭我了嗎?
「你……」
「如果你和我結婚,我不會限制你的任何自由,你想住家裡或者和我住都可以。」
「結婚所需要的費用全部我出,房子你挑好了告訴我,你想買什麼都可以刷這張卡。」
我看了看他修長手指夾著的那張卡,又看了看一本正經的他。
成年後好像還沒聽他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
「我……你等我想想。」
說完我就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我貼在門上,感覺自己心跳有點快。
我能肯定的是,我一點都不喜歡聞時野。
他父母跟我父母是故友,7歲前我們相處並不多。
我只知道他從小就跟個悶葫蘆一樣。
來我家後就更悶了。
而且因為他的到來,父母總是偏心於他。
我雖然可憐他,但也一直擔心他會上我家戶口本成我哥,所以不愛跟他接觸。
他聰明,學習好喜歡安靜。
我愛玩愛鬧,考上大學還是我媽說祖墳冒青煙的結果。
我們只是在父母面前裝得一派祥和,實際上關係非常一般。
而且自他成年後就經常不回來住,我們見面的機會更少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居然說要和我結婚?!
我閉了閉眼睛,摸著自己的心口安慰道:
嗯,只是因為一個長得帥身材好還有錢的男人,做到了我喜歡了9年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吧。
4
我不知道沈杭嘉一跟程越然說了什麼,程越然當晚來了我家。
我爸媽出差了,家裡除了傭人外,只有我跟聞時野。
而我把程越然拉黑了,所以並不知道。
等沈杭嘉一給我打電話報信的時候,我才發現程越然被聞時野關在門外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不光如此,我爸養的那兩條羅威納正在門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程越然面色發白,進退兩難。
我突然想起來三年前,他第一次來我家的場景了。
我爸媽不怎麼喜歡程越然,但拗不過我,還是讓他上了門。
他一隻腳剛踏進大門,這兩條大狗就沖了出來對他嘶吼,他狼狽地退到了門外。
我叫它倆的名字,但它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最後還是聞時野慢悠悠地出現,它倆一下子老實了。
隨之而來的是他一句一點歉意都沒有的道歉:「不好意思,狗的天性就是這樣。」
說是我爸養的狗,但它倆跟聞時野最親。
我毫不懷疑是他指使的。
我當時有多生氣,現在就有多想笑。
聞時野側目看我:「你笑什麼?」
我抱臂看他:「我發現你還挺幼稚。」
聞時野挑眉:「怎麼,你心疼了?」
我翻了個白眼:「我有病?」
我舒舒服服往沙發一坐:「放他進來吧,有些話總要說明白。」
5
程越然進來後想在我身邊坐下,我讓他去了對面。
有燈光之後我才看清他頭髮衣服凌亂,臉上都是傷,而且還沒處理。
印象中程越然一直是文質彬彬的模樣。
這還是第二次見他這麼慘。
而這兩次都是拜沈杭嘉一所賜。
他可真是N年如一日的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
程越然輕咳一聲:
「小瑜,我知道你看見我跟敏敏的聊天記錄了,我去找她不是去做你想的那種事情的。」
我哦了一聲:「我想你跟你的敏敏什麼了?」
程越然臉紅了起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很久沒見面了,所以我去看她。」
「你也知道她拍戲很忙,只有晚上有時間。但我見完她就回學校宿舍了,門衛可以做證。」
「那你為什麼騙我,說你要工作。」
「而且我那天明確表示身體不舒服,你從她那兒離開後為什麼不來見我?」
程越然解釋道:
「我確實有工作,加了會兒班才去的,那天回去得有點晚了,我怕打擾你休息。」
好一個善解人意的正人君子。
聞時野關好狗坐到了我旁邊,手搭在我後面的靠背上。
「那你是幾點到的酒店又是幾點走的,房間裡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程越然沒想到聞時野會過來問話,卡頓了一下:
「這個……這個我有些記不清了,大概一個小時,房間裡還有她助理。」
聞時野輕笑一聲:「程教授,監控可跟你說得不一樣。」
然後他把手機打開播放酒店監控視頻。
「你是晚上7點半帶了一束花到的酒店,謝敏助理正好離開,一直到晚上11點你離開之前沒有一個人進入過這個房間。」
我看見程越然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他嘴唇發抖:「你……你怎麼會拿到監控?」
聞時野收回手機:「這是重點嗎?」
「小瑜你聽我說,我跟敏……」
「夠了!敏敏,敏敏,程越然,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我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是滿嘴謊話。
從頭到尾他對我沒有一絲抱歉,一直在狡辯。
我對他的失望到達了頂點。
最初那個在學校里穿著白襯衫,溫柔地替我講題,支持我在學生會策劃的任何活動,說會永遠站在我這邊的男生已經消失不見了。
或許他從未存在過,一切都是我的喜歡才讓他與眾不同。
「我喜歡了你9年,我知道你跟謝敏青梅竹馬,分分合合很多年。直到她進了娛樂圈你們才真正分手。」
「我能理解你們還互相有感情,但我不能容忍,我們都在一起3年,已經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你們還沒斷乾淨,甚至把我當個傻子一樣玩。」
我用9年的時間卻焐不化一塊冰。
程越然焦急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把你當傻子,我是真的愛你。」
「我那次去就是要跟她斷乾淨,跟你結婚好好過日子。要不然她也不會給我發那樣的消息。」
謊話說多了自己就信了。
我搖頭:「你不配我再給你機會了。」
「既然你沒辦法和她分開,那就永遠在一起吧。你們這對渣男賤女鎖死好了。」
「過去9年就當我瞎了眼,從今天起,咱倆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6
程越然還要上前說什麼,聞時野攔住了他。
「如果嫌沈杭嘉一打得太輕,可以試試我的拳頭。」
沈杭嘉一是野路子,但聞時野是正兒八經學出來的。
以程越然的身體素質,大概會死在他手上。
程越然果然猶豫了,聞時野則冷哼一聲:「不送。」
會客廳恢復了安靜,我雙手撐著餐檯先開了口:「你什麼時候拿到監控的。」
聞時野老老實實回答:「下午。」
他下午就知道了,卻沒有告訴我,而是在晚上才演了這齣戲。
「你是不是看我熱鬧看得特別爽啊?」
聞時野低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咬牙切齒:「那你這是在唱哪出?」
「我想讓你徹底死心。」
我順手將杯子扔了過去:「你王八蛋!」
杯子砸在他的額頭,流了血。
我有些無措,他明明可以躲開的。
聞時野卻上前兩步,低頭看著我的眼睛:「如果這樣能讓你心情好點,我願意。」
我感覺自己呼吸有些急促:「我……我只是……」
聞時野輕柔地將我攬在懷裡,手掌在我的頭頂上揉了一下:「你不用說,我都懂。」
他又沒有感同身受,他懂什麼?
但我不想去思考了。
我恨程越然的背叛,更恨自己過往的執迷不悟。
做了9年的夢終於醒了。
夢醒,我卻一無所有。
但我好像從一個夢來到另一個夢中。
明明聞時野是那麼冷漠的一個人,懷抱卻那麼溫暖,讓我只想沉溺其中。
7
我閉門不出幾天,聞時野就陪了我幾天。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跟他在一個空間很不自在。
於是我找了閨蜜李笑語放鬆心情。
她給我攢了個局,我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朋友。
有個朋友是做影視投資的,說有個大IP電影女主找了謝敏,本來是特別好的機會,她也簽了意向合同,但沒過兩天就辭演了。
說完還擠眉弄眼地看向,坐在我身邊替我擋酒的沈杭嘉一。
沈杭嘉一搖著威士忌裡面的冰球,大方承認:「我只是找她聊了一下而已。」
我才不信,記得兩年前程越然跟我吵架後去找了謝敏,正好被沈杭嘉一碰到。
程越然被他打到骨折,謝敏被他恐嚇到一星期沒敢出門。
沈杭嘉一迎上我的目光有些心虛:「我只是想替你出氣。」
上次他那樣對程越然和謝敏被我知道後,我朝他發了脾氣,好幾個月沒有跟他說話。
最後還是他來跟我求和,給程越然和謝敏道歉,也跟我保證沒有我的允許再也不會動他們。
我那時滿心都是程越然,哪怕知道沈杭嘉一是為我好也將責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我讓他受盡了委屈。
我沒忍住將他精心做的髮型弄亂:「做得很好。」
沈杭嘉一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我看見裡面滿滿當當都是我。
「還有,對不起。」
這句道歉,我欠了他兩年。
沈杭嘉一握住我揉他頭髮的手腕,然後順勢將我拉進他懷裡。
「公主,在我這裡,你做的永遠都是對的,不需要跟我道歉。」
大家都在起鬨,我也感覺心臟怦怦直跳。
成年後,我再也沒有和沈杭嘉一有過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
他的懷抱和聞時野截然不同,抱著他就像抱著太陽,格外熾熱。
「我戶口本準備好了,我爸媽也準備好去提親了,隨時等你吩咐。」
我喝了酒腦袋暈沉沉的,推開他跟閨蜜去露台吹風,閨蜜笑嘻嘻地說:
「要不你就從了沈杭嘉一得了。」
頓了一下她又苦惱地說:
「可是聞時野也很不錯啊,各方面條件都不比沈杭嘉一差,而且他看起來早就對你圖謀不軌了。」
「哎呀,可真難選啊,老天一定是覺得你太慘了,所以現在給兩個好男人做補償。」
「要不你都收了得了。」
我哭笑不得:「這種不利於國家穩定的話不要講。」
我的心就像在眼前飛舞的髮絲一樣亂。
當初發那條朋友圈是真心想甩了程越然和別人結婚,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我不想和沈杭嘉一從朋友變戀人,也不想跟聞時野結婚。
我現在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煩悶的情緒讓我又喝了好多酒,喝到最後我頭痛欲裂地躺在沙發上。
「笑語,我難受。」
一雙溫暖的手將我的頭枕在她腿上,然後幫我按揉穴位。
我閉著眼睛摸她的手:「笑語,你的手……怎麼比我大這麼多?」
那隻手一頓,又繼續幫我按揉。
我笑了起來:「我要是個男生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糾結了,直接娶你。」
冷冰冰的話響在我的頭頂:「別做夢了,起來喝解酒藥。」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聞時野那張臭臉出現在我面前。
我感覺酒被嚇醒了一半,但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閉上又覺得不對勁,因為我正躺在他的腿上。
我又趕緊起身。
天旋地轉,我往地上撲去。
聞時野長臂一伸,將我摟在他懷裡。
這回四目相對,我再也裝不了死。
聞時野緊緊地箍著我的腰,帶著薄荷味道的氣息噴在我的耳邊:
「是我喂你,還是自己乖乖吃?」
我還沒有做出反應,沈杭嘉一崩潰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
8
這到底是什麼修羅場啊!!
沈杭嘉一衝上來一把將我拉到他身後,憤怒地對聞時野說:
「你剛才在對她做什麼?」
聞時野很無辜地晃了晃手裡的口服液:「喂藥而已。」
沈杭嘉一看了看那個口服液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惱羞成怒道:
「你明明帶了藥,卻騙我沒帶,就想把我指使出去對公主做壞事是吧?怎麼會有你這麼陰暗的小人!」
聞時野完全沒有被拆穿後的尷尬:「我忘記自己帶了,你走了之後才想起來。」
沈杭嘉一這暴脾氣怎麼可能受得了,罵了一句上前抓住聞時野的領子。
我的腦筋從來沒轉這麼快過,在見血的前一秒yue了一聲。
「我頭疼,想吐。」
沈杭嘉一馬上跑過來蹲下身觀察我的情況:「要不要去醫院?」
我低頭擺擺手:「我難受,要回家睡覺。」
沈杭嘉一的我送你剛出口,聞時野就白了他一眼:「你找代駕送?」
沈杭嘉一氣成了河豚。
閨蜜這才極有眼力見兒地出現,把我的包給了聞時野。
上車我痛快地喝了解酒藥然後裝睡。
閨蜜給我發了消息:
【姐們兒,我覺得沈杭嘉一在聞時野面前就是個弟弟,聞時野段位太高,你這次完了。】
9
我剛要回她,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了信息:
【小瑜,我發誓已經跟謝敏完全斷乾淨了。】
【你都一周沒有跟我聯繫了,我很想你,我們能見一面嗎?】
我正愁氣沒處撒,當即狠狠地罵了這不要臉的死渣男一頓,然後給他拉黑。
聞時野一邊開車一邊還能分出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程越然又找你了?」
我驚訝:「你怎麼知道?」
聞時野輕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生氣的時候,眉毛皺得很厲害。」
我愣住了,借著酒勁訥訥地開了口:「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樣。」
明暗的光影在聞時野臉上交織。
他開口道:「因為你從來沒想過去了解我。」
「我知道你沒有完全擺脫程越然,從上段感情中走出來。」
「我也知道我和沈杭嘉一讓你變得苦惱了。」聞時野嘆了口氣,「只是我不想再錯過這次的機會了。」
我心下一顫:「你什麼意思?」
聞時野把車停進地庫,黑暗中,我能看見的只有他的眼睛。
「向瑜,我喜歡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