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言完整後續

2025-03-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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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的小青梅回國那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

縱容她將熱湯潑了我滿身。

我又痛又狼狽,男友卻不冷不熱地站在一旁,讓我給小青梅道歉:

「被潑一下又死不了,你沒看婉兒都那麼傷心了嗎。」

他的兄弟也起鬨:

「是啊嫂子,誰不知道傅哥最寵她,你就認個錯吧。」

我看了看這滿屋子的人,全場都在看我的笑話。

可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給我遞過哪怕一張紙。

我突然覺得很沒意思,將手上的玉鐲褪下,輕輕擱在桌面上。

「傅時寒,這傅家的兒媳我不當了。」

1

許婉兒把那一盆水煮魚潑向我時,我完全沒有想到。

我愣在原地,只能徒勞地閉上眼。

精心挑選的短裙,精緻的妝容,全都被紅油裹挾摧毀。

辛辣刺激著鼻腔和眼窩,我瞬間流出淚來。

包廂里的氛圍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都好整以暇,看著這場好戲。

我獨自站在原地,孤立無援。

淚眼朦朧間,我望向傅時寒,他抱臂坐在一邊,皺著眉滿臉不耐。

「溫絮,跟婉兒道歉。」

委屈的情緒占據了大腦,瞬間催生出更多眼淚。

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在傅時寒面前形象盡失,崩潰大喊。

「我才是你女朋友!你眼睜睜看著我被外人欺負,還要我道歉?」

傅時寒眉頭皺得更緊,拿過桌上的濕巾擦了擦被濺到的衣袖。

「要不是你先罵了婉兒,她怎麼會潑你?還有,婉兒不是外人。」

許婉兒在一邊玩著自己指甲,漫不經心接道:「阿寒,阿姨選的兒媳婦也不過如此嗎?在公共場合大喊大叫,真是有失傅家臉面。」

傅時寒眼中的冰冷好似利劍,刺穿了我。

「溫絮,你的教養都哪去了?」

我滿身狼藉,看著面前這人疏離的眉眼,和許婉兒得意的神色,忍不住苦笑。

「要是哪天她許婉兒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是不是也不能反抗?否則,在你眼裡,就是沒有教養?」

傅時寒不屑地笑了,「你總是愛想東想西。只是被潑一下,你會死嗎?」

服務員進來上菜,看見我的樣子,沒忍住低呼,詢問道:「小姐,需要我幫忙嗎?」

傅時寒的那些朋友發小此時也都跳出來和稀泥。

「嫂子,傅哥,都消消氣,別置氣。」

「是啊嫂子,傅哥從小就這樣。一涉及到許婉兒,他脾氣就特別暴。」

我看了看這滿屋子的人,包括傅時寒。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給我遞過哪怕一張紙。

我的男朋友,甚至沒有一個素不相識的服務員對我關心。

我將手上的玉鐲褪下,輕輕擱在桌面上。

「傅時寒,這傅家的兒媳我不當了。」

服務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帶著我到了隔壁空包房,遞給我條濕毛巾。

擦拭著身上的污濁,我想起第一次見傅時寒的情景。

我和他的見面,是他媽媽促成的。

傅家是本市有名的鐘鳴鼎食之家,發家早,底蘊深。

傅母熱愛調香、聞香,經常特意請我上門為她制香。

某次離開時,傅時寒從門口大步走進來,我躲閃不及和他對撞上去。

盒子裡的香水打翻,浸濕了我和他的衣料,我倉惶抬起頭。

傅母聞聲出來查看,眼裡帶著促狹的笑意。

「阿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快帶小絮去換身衣服。」

傅母對我很喜歡,提起過好幾次,說要介紹我和她兒子認識。

我看了看面前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貴氣和矜驕。

下一秒,他朝我笑了笑說:「這款香真好聞,前調是雪松?」

我瞬間對他好感許多,點頭說:「要是傅先生喜歡,我改日送您一瓶正裝。」

他溫聲回答:「那多不好意思,不如我請你吃飯吧。」

這麼一來二去,我與他熟悉起來。

傅母也樂見其成,總是借著品香的名頭將我叫到家裡,再讓我與傅時寒單獨相處。

確定關係那天,我如約送給傅時寒一瓶「傾城之戀」。

我緊張地低著頭,聲音顫抖,「這是我成立工作室後獨自調製的第一款香,叫做『傾城之戀』,不對外售賣。許多人說我應該用更加馥郁的花香或甜膩的果香,但我更偏愛乾淨的木質香。」

「你是第一個讀懂我的人,我想問你,願不願意成為我下一隻香的靈感?」

對於調香師來說,這是一件極其親密的事,也是一個堪稱直白的請求。

他笑了笑,接過那瓶香水,說了句「也好」。

低頭吻住了我。

那一刻,雪松和檀木的香氣包圍著我們,我以為我找到了此生的獨一無二。

我一直沒有理解他說的那句「也好」是什麼意思。

直到一個月前,許婉兒從國外回來。

在她身上,我聞到了我送給傅時寒的,熟悉的味道。

2

我很早就從傅母口中聽說過,傅時寒有個小青梅,從小一起長大。

只是傅母每次提起她,眼神里都滿是厭惡。

「許婉兒是原來我家司機的孩子,從小跟阿寒玩在一起。她六歲那年,她爸載著阿寒他爸出去辦事,結果出了車禍。」

「那孩子從小沒媽,我好心收養了她,從來沒虧待過她。」

說到此處,傅母深深嘆了口氣。

「她不懂感恩就算了,竟然小小年紀就動了歪心思,想做傅家的女主人,傅氏的總裁夫人了!她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太婆半分位置嗎?」

傅母為了不影響傅時寒,將許婉兒送出國留學。

傅時寒知道了後與傅母鬧了很長時間,每日頹廢買醉,對公司的事也是撒手不管。

直到遇上我,才收斂了些。

傅母給我那傳家鐲子時,拍著我手背說:「小絮,是你救了阿寒,也幫了傅家。」

那時,我也如此認為。

直到一個月前的某一天,傅時寒放了我鴿子。

他一向有禮數,對我也體貼。

可那天,我們約了一起吃晚飯,他卻遲遲沒有赴約。

我打了數個電話,都沒有接通。

一直等到餐廳翻台,我才獨自打車回家。

在車上,我收到他的簡訊,寥寥幾個字。

「有事耽誤了。」

我以為是他公司出了急事,便沒有多問,還囑咐他不要著急。

可當我打開朋友圈,卻刷到了他好兄弟發的照片。

都是傅時寒的朋友,眾星捧月地圍著中間的那個女生。

女生長相明媚,搞怪地做著鬼臉。

傅時寒就坐在她邊上,一雙桃花眼溫柔地注視著她。

那人配文:某人思念已久的小青梅回來了,非拉著我們接風。

我關上手機,好像突然就暈了車,難受得想吐。

那天,我沒有跟傅時寒鬧。

甚至,我提前為他備好了醒酒湯。

他回來時已是深夜,濃重的酒味完全遮蓋了雪鬆氣息。

我為他端一碗醒酒湯,卻突然被他大力抓住手腕。

他眼神不甚清明地看著我,向下拽著那玉鐲。

嘴裡嘟囔著:「這是婉兒的,給婉兒,不給你……」

我看著已經沒有意識的他,徒勞地問:「傅時寒,我是誰?」

無人回答。

在空曠偌大的客廳,我慢慢紅了眼眶。

3

第二天,我搬到了工作室。

傅時寒問起,我只說最近工作忙,要趕單。

那陣子我的確很忙,曾經的老師介紹我參加了一個比賽,我為了參賽作品忙得天昏地暗。

至於與傅時寒的事,我分不出精力去思考。

比賽結束那天,有一個陌生電話打到我這。

是許婉兒,她約我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坐在我對面,她渾身上下散發著與傅時寒一樣的疏離和矜貴。

她笑著,說出冰冷的話語。

「溫小姐,如果識趣,就趁早把不屬於你的東西讓出來,不要逼我去搶。」

儼然一副傅太太的架子。

我不肯服輸,反問:「不屬於我的,難道就一定屬於你嗎?」

許婉兒喝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

「你從小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十歲那年被收養,繼父還是個賭鬼。」

「你憑什麼奢望嫁進傅家?」

那段被我刻意遺忘的灰暗童年被血淋淋地提起,大腦一片空白。

「你調查我?」

我激動地站起,衣袖帶翻了面前的咖啡。

許婉兒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遞來幾張餐巾紙。

手腕起落間,我聞見她身上「傾城之戀」的味道。

她起身離開,留下一句話。

「如果你還不死心,明晚柳湖餐廳301包房,你可以親自來看。」

當我拖著幾天沒睡過整覺的疲憊身軀來到包廂門外,看見的便是許婉兒用手托著一隻湯匙,吹了又吹後送到傅時寒唇邊。

而傅時寒,張口接受,沒有絲毫牴觸。

一邊的某個朋友調笑:「傅哥這麼多年的潔癖,也就婉兒姐能治了。」

記憶在那瞬間閃回,曾經一次傅時寒發燒到40度,蒼白地捂在被子裡。

我熬好了一鍋熱粥,端著碗想喂給他。

他帶著濃重的鼻音,避開我的手說:「我自己來。」

那時候我以為他是教養使然,不願麻煩別人。

卻原來,是嫌我髒。

我推門走進,顧不上考慮不請自來是沒有禮貌的行為。

我質問傅時寒,既然喜歡許婉兒,又為什麼答應我,給我希望?

我心臟發涼,苦笑著問傅時寒:「這麼長時間,把我耍得團團轉,讓我以為你有多真心,好玩嗎?」

許婉兒尖利的指甲掐著我的胳膊將我拽開。

「你憑什麼說阿寒?他喜歡的是我,你一個陰溝里爬出來的臭蟲,配和我爭嗎?」

我只來得及反駁一句,你插足別人的感情,又哪來的臉比我高貴。

下一秒,兜頭的熱湯澆下。

許婉兒得意地笑著,而傅時寒微皺眉頭朝向我。

「溫絮,清醒點了嗎?」

那一刻,我聽見心臟處傳來破碎的聲音。

4

回到工作室,我從頭到腳清理了自己。

剛換好一身衣服,傅母的電話打了過來,叫我回老宅一趟。

我猶豫了半晌,應道:「好,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對沈阿姨說。」

傅母姓沈,年輕時是傅氏的二把手,一向被業內稱為「傅氏王牌」。

我與她都不是愛兜圈子的性子,很多事當面說要更好。

我驅車回到老宅,沈阿姨早早就等在了門外。

我一下車,她便笑著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好孩子,聽說這幾天你在忙比賽,累壞了吧?」

摸到我空無一物的手腕,老人家的臉色頃刻變了,皺眉望向我身後。

「阿寒呢?他沒跟你一起?」

我將她扶到沙發邊坐穩了,才正視著她的眼睛說道:「阿姨,我和傅時寒分手了。」

沈阿姨一下子板起臉,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幹練。

「是不是許婉兒找你了?她最近剛回國,就搞些么蛾子!你等著,阿姨替你教訓她!」

說著,她反手就要去拿電話。

我趕緊伸手攔住,「阿姨,主要的問題並不是許婉兒,是傅時寒。他已經不愛我了,又或許……他從來都沒愛過我。」

縱使在心中演練過數遍,說出口的瞬間,我仍然一陣心悸。

我咬緊牙關,將淚水憋回。

「如果您硬要我們繼續在一起,對所有人都是一種折磨。不如就及時止損,一拍兩散。」

沈阿姨還想說些什麼,我直接站了起來。

「您的鐲子,我已經親手交還給傅時寒。您放心,我仍然會將您當作最尊貴的顧客來對待。但如果您找我只是想問我和傅時寒的感情問題,那我先失陪了。」

說完,我不敢再看沈阿姨的臉色,直接轉身。

眼淚還是狼狽地落了下來。

「小絮,傅時寒他就是被那個女人一時迷了心竅了。你也了解他,他之前對你肯定是真心的!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阿姨真的很喜歡你。」

我垂眼遮住霧茫,平靜開口。

「阿姨,您知道我。我從來不會因為衝動做出決定,這已經是我一個月來,再三考慮過的結果。」

第一次,傅時寒將我扔在餐廳五個小時。

第二次,他抓著我的手說要將鐲子送給許婉兒。

第三次,他將我送他的香水噴在許婉兒身上。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我堅定地邁開步子,走入茫茫夜色。

回到工作室已是深夜。

大門緊鎖著,燈光昏暗。

我習慣性地給門口供奉的佛像上了香,回過頭瞥見了陰暗處一個人影。

我嚇了一跳,迅速拍開燈。

那熟悉的輪廓顯現出來,走近兩步,身型依舊筆挺。

「小絮,你去哪了?」

我不理他,直接轉身進了門。

被我下了面子,他竟然又跟進來。

「你今天看見她喂我,吃醋了?我只是習慣了,一時沒躲開,你知道的,我和她從小就——」

我開口打斷他。

「你知道嗎傅時寒,你現在應該在跟許婉兒你儂我儂,春宵一刻,而不是出現在我面前。我很累,不想再見到你。」

5

我與傅時寒的相處從來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我們從來沒有過歇斯底里的爭吵,或是耳鬢廝磨的甜言蜜語。

令我不解的是,傅時寒竟然軟了聲音開始哄我。

「小絮,你知道的,我媽那麼喜歡你。她早就認定了,你是她未來的兒媳。我跟你道歉,實在不行你潑回來。咱們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好不好?」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那玉鐲,抓起我的手想套進去。

我用力扭動,終於甩開他的手。

「就因為沈阿姨不讓你娶許婉兒,所以你打算讓我成為有名無實的傅夫人,這樣你就能安枕無憂地跟許婉兒在一起了是嗎?傅時寒,你不愧是商人。」

「你這麼會權衡利弊,所以任我在滿屋人面前被潑了滿身紅油,轉過頭又跑來裝深情哄我,以為你隨便說兩句好話我就會回心轉意?」

我搖頭,對上傅時寒怔忪的神色。

「但許婉兒有句話說得很對。我就是從陰溝里爬出來的老鼠,配不上傅總您,還請另尋高明吧。」

我用力將他推出門去,關門落鎖。

二層的一個房間被我臨時當作了臥室。

隔著落地窗,我看見傅時寒拿著鐲子,低頭站了好一會兒。

最後轉身離開。

我的師傅打電話來告訴我,我的作品拿了一等獎。

半個月後,我將應邀飛往巴黎出席頒獎典禮。

一個月以來,我每天清晨便要爬起來調配比例,夜裡想配方到失眠。

終於,我的努力也算沒有白費。

剛掛斷電話,工作室的門便被人大力推開。

「溫絮,你做了什麼?一定是你跟阿姨說了我壞話!」

許婉兒一進來便橫衝直撞,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

我挑了挑眉,「昨天不是還有媒體報道,說你和傅總一起現身某大牌珠寶櫃檯挑選鑽戒,婚期將至嗎?」

其實媒體說得更難聽,說傅總一個月內換了兩個女朋友,疑似風流成性,腳踏兩條船。

但我與傅時寒從沒有在公共場合有過親密舉動,媒體沒有證據,只能說些捕風捉影的虛言。

許婉兒憋紅了臉,瞪著眼。

「沈阿姨死活都不願意把鐲子給我,非說要留給你!還有阿寒,他居然記錯了我的戒圈尺碼!你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笑了,「許小姐,你應該質問的人不是我。我只能告訴你,我已經和傅時寒分手了,並且告訴了沈阿姨。」

「順帶一提,那隻你怎麼求都求不來的鐲子,早就戴在我手上過了。」

許婉兒面目猙獰,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撐住了旁邊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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