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喲喲喲喲喲。】
【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
我捂著泛紅的臉頰。
「別叫這麼大聲,我知道了。」
心中卻控制不住地雀躍。
6
商討婚期的那天,我捨棄轎輦,執意要送顧辭出宮。
他隱隱快我半步,將風雪都擋在身前。
我從那厚厚的絨毛中抬起頭看他。
「你不冷嗎?」
「不冷,在軍隊里已經習慣了。」
見我手凍得泛紅,不斷哈氣,顧辭的手抬起又放下。
幾次下來,想不注意都難。
好像……是想要牽我的手?
我撇過頭,試探性地勾了勾顧辭的手。
手指相碰的瞬間,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燙傷了般,快速抽開,下一秒卻被他堅定地握在手心。
顧辭捂著嘴咳嗽了一聲,耳根燒紅,嘴角的弧度卻怎麼也下不去。
【瞧給將軍釣的,樂得都合不攏嘴了。】
【嘖嘖嘖,可別高興壞了。】
我看著身旁偷笑的某人,心中一陣得意。
這樣似乎也不賴。
7
婚期定在了初夏。
迎親的隊伍占滿十里長街,聲勢浩大。
我坐在房間裡等待顧辭的到來。
庭院外蟬鳴不斷,風沒了白日那般燥熱。
門外響起紊亂的腳步,訴說著那人心中的急躁。
顧辭掀開我的頭蓋,老實沉穩的男人頭一次如愣頭青般傻樂。
「晚舟,你真好看。」
燭火搖曳,在他臉上投了一層薄薄的紅色,不知是羞的,還是被燭火的光染紅的。
顧辭將我摟入懷中,他身上凜冽的幽香環伺周身,侵略性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雙寬厚粗糙的手掌覆上我的臉時,那層厚厚的繭摩擦得我有些癢。
在他熾熱的目光中,我蹭了蹭他的手。
彈幕瞬間炸裂。
【將軍只用一隻手,就差點將女配的整個臉都蓋住了,那在……豈不是要……】
【大黃丫頭,都已經想到那一步了。】
【唔……餃子要吃燙燙的,男人要找壯壯的。】
【死丫頭,吃得真好,換我去演兩集。】
【嗚嗚嗚嗚嗚,女配記得待會兒替我多喊兩聲。】
彈幕的一些話太過孟浪,看得我臉頰泛紅,最後不顧她們的撒潑打滾,毅然決然地將那惱人的虛框拉了下來。
案几上的香爐裊裊的煙氣升起,暈開散去,悄無聲息。
洞房時,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燭火下,男人的束髮散開,長長的烏髮在我手中傾瀉而下。
他喉結滾了滾,眸色黑沉,呼吸紊亂。
胸口留著我不小心抓出的紅痕,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勾人得不像話。
我大腦如糨糊般混沌。
雙手按在他的胸口,看著他小麥色的肌膚漸漸泛起一層層潮紅。
直到對上身下那雙漆黑幽邃的眼眸,我嗓子乾澀,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唔,真的很軟。
我迷迷糊糊地想。
……
8
婚後的第二個月,顧辭帶回來一隻松獅犬。
小傢伙胖嘟嘟的,我給它取名阿墩。
我抱著阿墩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偶爾和小丫鬟打打鬧鬧,偶爾撒嬌讓長姐教我騎馬,再或者跑到顧辭的書房裡幫幫忙(搗搗亂)。
漸漸地,死氣沉沉的將軍府似乎也有了一些生氣。
我低頭逗弄著阿墩,時不時偷看顧辭處理公務。
他抬頭,與我偷偷打量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無聊了?
「待會兒給你做棗糕。」
【太愛了吧,哥。】
【女配叫一聲夫君,轉頭將軍就把命給你。】
真的假的?
我撇過頭看向眼前面無表情處理公務的男人。
「夫君。」
顧辭握筆的手一顫,抬頭看向我的眼眸幽暗危險。
「你叫我什麼?」
我眼神閃躲,莫名有些心虛。
他步步逼近。
「再叫一聲,好不好?」
彈幕里充斥著幸災樂禍的聲音。
【哎呀,看來有的女配受了。】
【不會要把女配折騰得連意識都不清了吧?補藥啊(一定要狠狠欺負女配啊)!】
【不過話說回來,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 VIP 不能看的?大膽!】
我:「……」
一個時辰後,我捂著腰淚流滿面。
果然,這些人的話不能全信。
9
幾場秋雨過後,天氣轉涼。
我隨顧辭一同前往秋獵的場地。
皇兄宣布完重要事宜,便讓大臣及其家屬自主狩獵。
到場的人很多,無一不想拔得頭籌,得到皇兄的賞識。
顧辭在這一眾的富家子弟中顯得格外不同,他在軍營待了幾年,身材高壯,皮膚黝黑。
大手拉開弓時,姿勢十分漂亮,好似整個精壯的肉體都蓄滿了力量。
他身姿挺拔,迎著陽光朝我緩緩駛來,俊美的臉上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
今天的他格外不同,像是木頭突然開了竅般。
我望著他的臉出神,冷不丁地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被燙了一下,連忙低頭躲過這道視線。
【嘖嘖嘖,開了葷就是不一樣。】
【桀桀桀桀桀桀。】
裴卿跟在他身後,神色陰鬱。
皇兄本就對他不喜,再加上沒了我作為後盾,朝堂上又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最是見不得他那副清高的模樣。
想必這些時日,他的仕途之路也愈發艱難。
【男主怎麼滄桑了許多?】
【沒了女配的阻攔,他和女主的感情不應該更加順利嗎?】
【可能沒有經歷磨鍊,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越不珍惜吧。】
看到這裡,我不由得冷笑一聲。
也是,沒了我這塊墊腳石,他們倆連戀愛都談不明白。
裴卿看到我,神色微動。
「公主怎麼看著比往日疲憊了許多?是顧辭對你不好嗎?」
【你問的是床上還是床下?】
【將軍這個愣頭青剛開葷,確實折騰得女配有些過了。】
【就是啊,女配寶寶今天差點下不了床。】
我捂著臉,不好意思再看。
裴卿以為被自己說中了。
「晚舟,別因為置氣耽誤你的一生。」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誘哄。
「如果你現在和離,我們還可以……」
話還沒說完,便被急忙趕來的顧辭打斷。
「我的妻子用不著你關心,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的天命之女吧,你再不去哄,她都快將手帕撕爛了。」
裴卿微怔。
我順著視線看過去,發現女主姜瑤正幽怨地看向這邊。
她察覺到我們的視線,尷尬地低下了頭。
「我跟她沒有關係,晚舟,你別誤會。」
裴卿慌亂地解釋。
姜瑤依舊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我曾一度以為自己喜歡的,會是裴卿這類心性傲的文人墨客,可當他褪下寬大的官服,站在體格高大的顧辭身旁時,那股子羸弱的勁兒看得我連連皺眉搖頭。
太瘦了。
或許之前還能讚嘆他一身文人風骨。
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哪還瞧得上一根酸黃瓜?
還沒等我開口,顧辭冷笑道:「用不著解釋,你跟誰不清不楚,與我們無關。
「如果裴大人實在閒得慌,就多在軍營練練,省得被秋日的風颳走了。」
看著裴卿一副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模樣,我心裡高興得不行,悄悄湊到顧辭耳邊問。
「你什麼時候連嘴皮上的功夫都這麼厲害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半晌才吐出幾個字。
「有感而發。」
我:?
10
本以為裴卿最起碼懂得什麼叫作知難而退,可沒幾天,他趁著顧辭不在,又找上了我。
許是仕途與生活都不如意,他面容憔悴了許多。
他自顧自地說了很多。
無非又是勸我和顧辭和離的事,我半扯半答將話題矇混過去,最後受不了他的嘮叨,冷著臉警告他:「本公主跟駙馬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操心。」
裴卿一愣。
「晚舟,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沒有辦法。
「年幼時,我爹救助過的一個道長曾算到我命中有一劫,能吹響這木哨的人便是我的命定之人,只有她能化解我的命中的劫難,這事關我的命運,我不得不從。」
他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聲音竟帶著幾分哀求。
「晚舟,你再給我一段時間。
「我一定會除掉所有阻攔我們在一起的人。」
說到最後,他面色陰鬱。
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我詫異地甩開了他的手,快步離開。
【嘶……】
【這還是男主嗎?怎麼搞得像個反派一樣。】
【男主和女主的感情線也斷了,女主都淪為他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