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逢人必誇他趙家麒麟女。
「嗐,小孩子頑皮,一不留神就勒馬燕然了。」
「什麼?你不信?不信回去問你家二兒子去,你二兒子在拒北城的時候在我閨女手下做事。排名沒進前五十。」
與此同時,我也沒閒著。
拒北城結義兄弟們都隨大軍回京。
我家門檻都快被踏平了,門口那兩個侍衛忙得腳打後腦勺。
我娘去外面燒香回來,看到王府人來人往都是年輕小伙子。
她還以為我想通了正在招婿,悄悄摸摸趴在後花園門口一看。
我大馬金刀地坐在太湖石上,二三十號人正圍著我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肅親王小兒子把他爹的小金庫劫了,說是要替天行道,帶著我二哥正在大秤分金。
就差一桿替天行道的大旗了。
我娘努力將淚水憋了回去,當天下午就穿上了許久未穿的誥命禮服。
「婉輕,你放心,娘一定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14
我爹在酒會上誇耀我的戰功,想給趙家再博一個公侯之位。
我娘在各家夫人和宮裡跑來跑去,想要給我找一個好夫婿。
他倆都有光明的未來。
老皇帝本來就對怎麼封賞我犯愁得要命。
按理來說鎮南王攜著討北大勝之威,已隱隱有尾大不掉之勢。
若再給我封個侯伯,二十年後誰還能制衡趙家。
若不封賞我,又怕朝野物議沸騰。
畢竟我爹扯著個嘴巴滿京城說我是衛青在世,霍去病重生,還重金買了一批說書先生為我造勢。
正好這時候我娘來求皇帝賜婚。
皇帝直呼一言為定,雙喜臨門。
兩天之後,兩封聖旨一前一後送到了我家。
我爹看到第一封聖旨,皇帝給我封了個定遠侯。
喜得高呼陛下英明!直接要衝向祠堂燒香祭祖。
沒走兩步,第二封聖旨來了。
【今有鎮南王嫡女趙氏鵬舉,幼承庭訓,性秉溫良,德容兼備,賢淑端方。
【朕之太子南懷安,天資聰慧,仁厚寬宏,克己修身,敬上恤下。
【二人年齒相當,郎才女貌。朕心甚悅……】
聖旨沒念完,傳旨太監就被我爹攆了出去。
「昏君!老匹夫!可憐我的婉輕……」
「爹,賜婚太子是天大的福分,咱家以後是皇親國戚了。我以後就是國舅爺了,你咋不高興?」
我二哥看不出個眉眼高低,我爹在那罵罵咧咧還沒消了火氣,他就上去撩撥老頭子。
果然被一腳踹躺下了,我爹還不解氣,指著趙老二鼻子罵道。
「要不是你們幾個不爭氣,還用得著你妹妹去賺爵位?好容易撈到個侯爵,又被賜婚給太子……」
我娘有點沒聽懂,疑惑問道。
「這不是雙喜臨門?又封侯又成太子妃,史上獨一份呢。」
「你懂個屁,當了太子妃婉輕還能帶兵出征?這輩子就是個侯,還傳不下去。那跟沒有有啥區別?我還說這狗皇帝平日裡賞賜起來摳摳搜搜,怎麼這次如此大方,原來還有個後手。我呸!
「婉輕,爹問你,你志向如何?是想繼續當個殺敵報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還是嫁給都沒見過面的太子,說不定哪天失寵了就被打入冷宮兩年就被折磨死?」
【爹,你這話問得傾向性也太強了,我當然是當太子妃了。
【我穿越進來就三件事。虐真千金,虐渣男,虐小三。結果我還沒發力,真千金就倒下了。只能先虐虐渣男過把癮。】
「爹,女兒還是想……」
【任務 104,東南局勢糜爛,速速領兵南下,半月之內攻克廣府。失敗抹殺!】
15
「想上陣殺敵!!!」
我嗓子都喊破音了!
我爹見狀,老懷甚慰,得意地搖頭晃腦道。
「哈哈,好!有志氣!爹拼了這張老臉不要了,也要替你把這封聖旨頂回去!」
我娘哪裡肯答應,哭著上來就要撓我爹。
兩個哥哥也想當國舅想瘋了,在一邊拉著我勸。
正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角落裡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
「要不,我替姐姐去入宮?」
我爹一聽這話連忙推開我娘,問道。
「這誰啊?」
合著你老人家都不知道家裡有個真千金啊,虧我還在這跟她鬥智斗勇。
我娘說了一下前因後果。
趙醒言晃了晃大腦袋,走過去捏了一下趙枝蔓的胳膊,痛得小姑娘眉頭緊蹙。
又過來捏了捏我的胳膊,嗯,感覺像捏在了一根鐵棒子上。
拍了拍我的肩膀,滿意地說道。
「這才是我老趙的閨女!那就讓妹妹入宮吧,爹怕你入宮一周,皇帝就要重新立太子了。
「回頭爹給你在軍中尋個職位,咱們穩紮穩打再立新功!」
「爹,女兒不孝,今晚可能就要走了……」
「走,去哪?」
我咬著牙滿臉悲憤地說道:
「去南方。殺敵!」
「太忠心報國了,不就是鬧了點匪患嗎,看看給孩子氣的。爹給你收拾行李。」
我這哪是被匪患氣的,我這是被系統氣的。
【系統,你別搞我啊。我是來打臉的,不是來打仗的。】
【打臉是為了幹什麼?】
【當然是為了虐太子啊,他這種始亂終棄的渣男!】
【你手裡有二十萬鐵騎的時候,你就是太子。】
【臥槽,你到底什麼系統啊?】
【男頻爽文系統。】
16
「閨女,你今晚就走未免也太倉促了吧。如今大軍入了營,沒有陛下虎符,就算爹也只能調動一百親軍。」
我爹跟我娘一邊給我收拾行李,一邊絮叨我。
大學生暑假結束開學了這是。
趁著他們在收拾東西,我一溜煙跑到了後花園,拽響了號炮。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我在拒北城這幫兄弟,可不只是每日喝酒吃肉。
那真是在戰場上追著匈奴嗷嗷跑,或者是被匈奴追著嗷嗷跑留下的交情。
一聲號炮,眾人齊至。
我一身戎裝,頂盔戴袍,一臉嚴肅地說道。
「兄弟們,今天聖上賜婚想必大夥都聽說了,這京城我待不下去了……」
肅親王那小兒子頓時激動得嗷嗷叫。
「鵬舉姐!我也早看太子不順眼了,狗日的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我給你帶路!咱們去弄了他,照例大秤分金!」
被我敲了一個爆栗,這才消停下來。
「我聽聞南方有匪患,我等正是殺敵報國的年紀,與其在京城蠅營狗苟,不如隨我出去殺個痛快!」
都是二十來歲的官二代,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一聽這話,都來了興致。
你家出五個家丁,我去偷我爹兩桿長槍。
上柱國趙將軍三兒子把家裡從龍的十三副鎧甲都捐了出來。
還有個金吾衛中郎將,愣是把皇帝的大纛扛出來一桿。
眾人差點把京城翻了一個遍,愣是湊出了一千五百精騎,一人三馬。
八百副重甲,皮甲輕甲每人一副。
強弓二百支,軍弩三十五把。
床弩兩張。
我也不知道衛國公藏這兩張床弩是要幹啥。
騙開了景陽門,領著一千五百個嗷嗷叫的鐵騎,直奔廣府而去。
17
邸報上寫的東南匪患,禍及三郡十七縣。
我以為了不起就是宋江方臘那種山匪。
我望著廣府城外漫山遍野的紅頭巾,如螞蟻一般附牆攻城,後面還有重炮轟擊。
你告訴我這叫匪患?
這特麼是太平天國打南京吧。
別說到了廣府,過了南直隸就見不到官軍了。
「姐,萬沒想到東南形勢竟糜爛至此。好在廣府還在官軍治下,我們怎麼辦?」
我望了望頭上系統的任務,沒有絲毫變化,時間還剩六個時辰。
「時間不多了。
「埋鍋做飯,吃飽飯抓緊休息。老三你帶著五百人和剩餘的馬,綁好樹枝在林子裡跑當作疑兵,讓大個兒把龍旗扛出來,到時候大纛隨我,一起前壓。」
天色微暗,紅巾軍鳴金收兵,正筋疲力盡地收拾著戰場上的屍骸。
忽聽身後一聲炮響,千餘騎兵自樹林湧出,為首一員戰將銀盔銀甲一馬當先,直取中軍大帳。
「朝廷天兵已至,爾等速速受降!」
紅巾軍本欲反抗,又見官軍打出明黃色龍旗隨風招展,樹林中塵土飛揚還不知有多少伏兵。
「快跑啊,中埋伏了!」
「撤!龍旗都來了,一定是狗皇帝率十萬大軍親征,兄弟們快撤!」
紅巾軍撤走,廣府城頭上才有一位文官現身。
「你們又是哪來的叛軍!以為演一出苦肉計就能騙得過本官?給我放箭!」
18
「這人是誰?他一向都這麼勇敢嗎?」
我望向吏部尚書的外甥,問道。
「好像是廣府的知府,姓劉吧。記不太住了,每年來我舅舅家送禮的人太多,這種級別的都進不來門。
「劉知府,我們是朝廷援兵,龍旗為證,速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天子不在卻有龍旗,造假也造得精細點,我說……」
我哪有工夫聽你說,我上面倒計時跟催命的似的。
一揮手,衛國公家裡的吭哧吭哧把床弩扛了出來,多虧路上沒把這大寶貝扔掉。
「柱子,你他娘的打歪啦。再來一發!」
第二發床弩正中城樓,知府不省人事,大軍順利入城。
【任務 105:割據東南,以待天時。】
【我?帶著我這 1500 個官二代兄弟們,就要割據東南?】
這幫小子家人都在京城,到時候一家來個長輩提溜著耳朵就都帶回去了。
我正吐槽任務不靠譜時,城外又來了一彪人馬。
「姐,有龍旗和令牌,看著像京城過來傳旨的。」
「完了,肯定是我爹派人來抓我回去了。」
「我才完了,我舅舅的御賜寶刀在我手裡卷了刃,這次怕是要挨一頓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