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病嬌反派遇上變態女配完整後續

2025-03-0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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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繼續。」

「李珣喜歡眠眠,而你喜歡我,所以你們合謀來拆散我們,各取所需。直到發現藏不住了,才假裝好人把眠眠救出來,隱瞞自己的罪行。眠眠會被你欺騙,可我不會。沈螢,你和李珣一樣,都是瘋子。」

有理有據,連我都差點被說服了。

從男主的角度想,他的思路也不算錯。不過……

我乾脆利落地點明:「那張邀請函是我發給你的。」

江鳴遠愣住了:「什麼?」

「猜得很好,下次別猜了。」我轉身離開。

媽的,真麻煩。

我只是想要一份愛情而已,這麼簡單的願望,為什麼總有人阻止我?!

我黑著臉回到家,打開李珣的籠子,把他從裡面扯出來。

李珣被我的瘋狂嚇住了,任由我將他推倒在沙發上。

我騎在他身上,單手扯著他脖子的銀鏈,淡淡道:「今天有兩個小時的活動時間。」

14

他蒼白的肌膚終於重新有了血色。

一開始,李珣還任由我動作,但大概是他僅存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這麼被我欺侮下去,很快,他便主動掌握了主動權。

那條銀鏈在我手上硌出了深深的凹痕,李珣喘息急促,眼眶泛紅,被我拉著靠近,雙手撐在我頭頂上方。

他情迷意亂地注視著我,眼睫濕潤纖長,半遮著深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看。

臉上的表情,既歡愉,又痛苦。

都說男人這個時候最脆弱。

我抬腰,咬了下李珣的喉骨。

「老公,你愛我嗎?」

「愛?」

李珣笑了,他不知怎麼突然爆發了,眼神里有股怨氣和狠勁,發了瘋一樣地頂撞我:

「沈螢,你他媽愛我嗎?你嘴上叫著『老公』,實際上呢?我就是你養的一條狗!」

李珣說髒話的模樣還挺性感的,乖順的、溫和的、斯文的、俊秀的面具被撕開,露出茹毛飲血般的獸性,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

我滿足地看著他,哪怕是這種時候,他也漂亮得不像話。

他汗濕的額發被我用手指梳向腦後,我捧著他的臉,一寸寸打量著他的五官。

濃黑的眉眼,挺拔的鼻樑,水紅的薄唇,笑起來溫和斯文,生氣起來又英姿勃發,宜喜宜嗔,顧盼多情。

我本來想乾脆把這個大麻煩丟給男主算了,可現在,心底的怒氣漸漸散了。

「我當然愛你了,親愛的,我是戀愛腦。」

我想親親他,可李珣臉一偏,躲開了。

我的嘴唇落在他頸側,溫熱的皮膚下,鮮血豐沛地涌流,血管搏動,像我含在齒間的一顆跳躍不止的心臟。

我回過神,委屈又受傷,楚楚可憐地看著他:「狼心狗肺。」

我覺得自己長得不錯,是和秦眠眠一樣的純情系,可李珣似乎不會被我的外表打動,他像是看錶演一樣看著我,真是掃興的回應。

我興致索然地收起笑容,微抬下頜,命令道:「快點。」

李珣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突然俯首,咬住我的肩膀開始衝刺。

我被他弄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天花板發獃,一側的牆上已經釘滿了李珣的照片,無數張角度、神情各異的臉此刻仿佛一同活了過來,齊齊盯著我,像是要把我嚼爛了吞下去。

我忍不住打了個顫。

同時,肩膀也一痛,李珣含糊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來,咬牙切齒的——

「沈螢。

「我他媽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你。」

15

因為劇烈運動,李珣的左腿傷勢加劇了。

我決定帶他去醫院。

李珣知道後很諷刺地看著我,似笑非笑:「你不怕我逃跑?」

——他似乎誤以為自己在親密關係中獲得了某種特權,一改在我面前的乖巧順從,變得伶牙俐齒起來。

鮮活、靈動、惡劣。

源源不斷的危險的氣息令我久違地感受到對他一見鍾情時的悸動,因此我沒有生氣,而是和顏悅色地告訴他:如果再逃跑,就不只是打斷腿這麼簡單了。

李珣嗤了一聲。

被我囚禁的一個多月以來,他終於再次穿上了正常的衣服,我給他準備了衛衣和棒球帽,頸鏈完美地掩藏在衣物下。

李珣很不適應地拽了拽褲腿,短褲下穿戴著我給他定做的鎖。

誰說只有女人會被羞恥心所困?

李珣想要逃跑,至少要思考怎麼對醫生解釋自己為什麼戴著童貞鎖。

果然,他皺著眉頭:「你變態吧!」

我從容地把鑰匙塞進口袋,盯著他裸露在外的小腿,無辜地笑:「老公,我只是擔心別的女人來勾引你。」

李珣臉上騰地升起紅暈,惱怒道:「沈螢,你真是有病。」

我恬不知恥地牽著他的手:「老公沒聽過這句話嗎?『戀』字拆開就成了『變態』,如果愛你是一種病,那我肯定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了。」

太噁心了,說得我自己都想吐,可偏頭一看,李珣居然詭異地沉默不語,髮絲中露出的耳尖紅彤彤的。

今天陽光很好,我推著李珣出門時,公園裡有不少兒童在嬉戲打鬧,輪椅軲轆軲轆地壓在石板上,很快就吸引了孩子們的注意。

他們好奇地圍著李珣打量,李珣有些不自在,頭越來越低,最後乾脆扯過兜帽戴上。

「快走。」

他急切地捏我的手,看起來無助極了。

我故作不解:「為什麼?親愛的不是想曬太陽嗎?」

李珣正要說話,卻被一旁的搭訕打斷。

「小螢,」樓下早餐店的阿婆笑眯眯地看著我,「好久沒有看到你了,這位是……」

她的目光在我和李珣身上來回移動。

「是我哥哥。」我輕鬆回答,隨後看見李珣脊背一僵。

阿婆大喜:「小螢,阿婆有一個外甥,和你差不多大——」

「螢螢。」

李珣突然摘下兜帽,強橫地插話道:「快來不及了。」

那張英俊的臉令阿婆瞬間倒戈,開始追著李珣介紹她孫女的大學同學。

好不容易應付完依依不捨的阿婆,我找了一條僻靜的小路停下,蹲在李珣面前。

他俯視著我,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神情冰冷,陽光透過濃蔭的葉縫,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晃動著,從左眼流轉到右眼。

「生氣了?」

我笑吟吟地,像小狗一樣把雙手搭在他膝蓋上,哄他:「我是怕你生氣才這麼說的,我這麼懂事這麼為你著想,你怎麼還是生氣了?

「老公,你最近情緒有些不穩定喔。」

「別叫我『老公』,」李珣拂開我的手,像沾到什麼髒東西一樣,眉頭厭惡地擰起,「騙著騙著,把自己都騙過去了嗎?」

我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被他的冷漠刺到了,眼淚迅速積蓄,大顆大顆地往外溢。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哽咽地看著他,李珣卻無動於衷,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

真是過分,明明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樣的事,有這麼不能原諒嗎?

我失望地垂下頭,眼淚砸在李珣的手背上,他手指微曲,隨後猛地攥緊,指尖被擠壓得泛紅。

「沒關係的,就算你不ŧṻ₅愛我,我也會一直愛你的。」

我擦了擦眼眶,站起來,失落地推著他繼續往醫院走,不再說話。

其間只有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四周異樣地安靜。

李珣似乎很不習慣我的沉默,他幾次欲言又止,又礙於自尊心選擇了閉嘴。

一路無話,直到開始會診,醫生請我迴避,李珣才猛地看向我:「沈……」

我沒有理他,而是毫不留戀地起身離開。

身後,仍能感受到那股在意的視線。

做足了傷心欲絕的模樣,直到消失在李珣的視線中,我才從口袋裡掏出耳機。

——沒錯,我在他身上留了竊聽器。

耳機里,傳來李珣急促的聲音:

「醫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手機?」

16

我沒忍住,一下子掰斷了一枚發卡。

為什麼又要逃?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我看著玻璃上的人影,試著皺起眉頭,做了個兇惡的表情。

這次把李珣逮回去後,雖然我還會繼續傷害他、控制他、占有他,但是我絕對不會再沖他笑了!

耳機那頭,被婉拒後,李珣沒有氣餒,他放低聲音,動用那張唬人的漂亮臉蛋,憂鬱而低落地說:

「我女朋友的占有欲有些強,自從我受傷後,就對我嚴加看管,我只是想給家人報個平安。」

「這……好吧。」

「謝謝你,醫生,」李珣低眉順眼,「你是個好人。」

他會撥通誰的電話?

嘲笑之餘,我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警察?保鏢?

如果是前者,他何必多此一舉。

如果是後者,這無疑更是個愚蠢的舉動。

「嘟嘟」的忙音後,清脆的女聲傳來:「——喂?」

我呼吸停滯,心底的躁意再度涌了上來。

「眠眠。」

李珣的聲音輕柔,帶著笑意,輕飄飄、陰森森地說:「好久不見,你過得還好嗎?」

「李、李、李珣!」

那頭的秦眠眠幾乎是驚慌失措地打翻了電話,李珣靜靜聽著,嗓音愈發愉悅。

「我最近被一些事絆住了手腳,但別擔心,脫身後,我會立刻去找你。」

他像是個預告殺人犯一般,慢悠悠地,用鈍刀子折磨著秦眠眠的心:「乖,等著我。」

「眠眠,別怕他!」

江鳴遠搶過手機,怒不可遏地吼道:「李珣,別以為你能繼續囂張下去!我們不會屈服的!」

「我拭目以待。」

李珣將手機交還,笑容溫和:「可以開始診療了。」

——怪不得他突然這麼配合,原來是還妄想著脫身去找秦眠眠,真是偉大的愛呀。

我冷哼一聲,向腰間一摸,卻摸了個空,李珣最近很聽話,我便沒了隨身攜帶電擊器的習慣。

……被溫水煮青蛙的,除了李珣,難道還有我嗎?

我眼神晦澀,轉手掏出一把開了刃的摺疊刀,握著放進口袋裡,倚著診室的牆,等人出來。

漫長的寂靜後,耳機里終於又傳出交談聲,可——

聲音不對。

心如擂鼓,我意識到了什麼,忙不迭地衝進診室。

推門而入,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陌生驚訝的臉,第二眼是被扔在地上的微型竊聽器。

明晃晃的,像是李珣的挑釁。

我穩了穩氣息,禮貌道:「醫生,請問剛剛的49號病人去哪了?」

「你是他女朋友吧,」醫生指著一旁的空輪椅,「那個男生的腿早就好了,他說要去上個廁所。正好,你把這個推走。」

我被李珣耍了。他跑了。

他居然知道我在他身上放了竊聽器,而當著我的面給秦眠眠打電話,是在故意告訴我,我是個不合格的豢養者,我失敗了。

我的寵物,逃走了。

我攥著刀,越來越緊,如果李珣現在在我面前,恐怕我會控制不住一刀捅上去。

打斷他的腿、捆住他的四肢、堵住他的嘴巴。

惡意的念頭在我腦海里翻滾,注視他、控制他、占有他,讓他無時無刻生活在我的視線中,讓我無時無刻侵占著他的注意力,鑽進他的眼睛、他的大腦、他的心,看著我看著我看著我看著我看著我——

「——沈螢。」

熟悉的聲音,將我從黏稠的思緒中拽了出來。

我循聲望去,只見李珣站在走廊的盡頭,逆著光,辨不清神色。

他筆直地站著,單手插在口袋裡,伸手沖我招了招,那姿態像是喚一條小狗:「過來。」

我的心狂跳起來,立刻朝他小跑過去:「我還以為……」

我想要把頭埋進他懷裡,李珣卻伸出食指,頂著我的額頭,不讓我靠近:「以為我跑了?」

權力是流動的。

當我的情緒被他撥動,當我不再從容地掌握一切,他便獲得了控制我的心的鑰匙。

他把他自己,變成了一座吊橋。

此刻,李珣似笑非笑,不是「你也會這樣狼狽」的嘲諷,不是「你被我耍了」的得意,而是「我將操控你」的恍然與自負。

這場從一開始就呈現壓倒性不公的遊戲,此刻勝利的天平,終於傾斜向他這一端。

他沒有逃跑,是因為他不甘心。

——現在,他要開始狩獵了。

我看著他,心底的野獸非但沒有被關進籠子,反而越發肆虐。

焦慮、渴望、慾念如獠牙啃食著我的心臟。

我不需要克己復禮,因為我知道,這一切他都可以承受。

李珣,你是和我一樣的瘋子,所以,無論我怎麼對待你,你都會理解的,對吧?

我鬆開緊握刀的手,抬起臉,乖乖地沖他笑。

「老公。

「我們回家吧。」

17

我將李珣扯回家中後,從工具箱裡翻出一把小鐵斧。

李珣抱著雙臂,悠然自得地落座在沙發上,似乎被我用血紅眼睛瞪著、被用斧頭對著的人不是他。

「為什麼、要、騙、我?」

我盯著他,每說一個字,就揮臂下劈,直到將那張輪椅劈得四分五裂,蹦飛的螺絲釘擦過李珣的臉頰,擊碎他身後的花盆。

殷紅的血線逐漸擴大,李珣反而勾唇。

「你都聽到了,對吧?今天,我本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

他優雅地交疊雙腿,似乎我越憤怒,便越篤定我不敢傷害他。

他認為我愛他愛得痴狂,這就是他肆無忌憚的根源。

原劇情中也是如此,李珣之所以無數次成功從重重包圍中逃脫,成為男女主揮之不去的夢魘,正是因為他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

離間、洗腦、PUA、馴化……他生而知之,深諳此道。

——可他似乎不明白,愛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懂得,那他就不會誤會我的情緒。

我哪裡是因為他的逃離而憤怒。

我明明是……因為有了肆無忌憚傷害他、懲罰他的理由而興奮啊!!!

被我用垂涎欲滴的目光注視著,李珣渾然不覺,猶自沉浸在虛假的勝利中。

「到時,我們可憐的螢螢將會被抓進監獄,虛度最美好的年華,而你再也見不到我。」

他撐著下巴,瞳孔因為興奮而緊縮,黑眸紅唇,看起來分外邪氣:

「雖然你對我犯下的罪無可饒恕,但好歹夫妻一場,我怎麼忍心這樣對你呢。」

我示弱,楚楚可憐地服軟:「……你想怎麼樣?」

「你現在似乎沒法跟我談條件。」

李珣擺出商業談判的架勢,雙手交握,身體後仰,臉上帶著微微笑意:「沈螢,沒聽過一句話嗎?請神容易送神難,你招惹了我,也該付出點代價。」

我低著頭,肩膀在輕輕顫抖,像是害怕極了。

「那……你想把我怎麼樣?」

「把我」二字極大地取悅了李珣,他下顎驕矜地抬起,眼眸愈發深黑,如同夜裡的一潭深泉,人一旦被粼粼波光吸引,便會溺斃其中。

「看你表現。」李珣只簡簡單單說了這幾個字。

我縮著肩,用手捂住嘴巴,狀似哽咽地點了點頭。

「老公,只要你不離開我,無論怎樣都可以。」

太好笑了,實在忍不住,差點就要笑出聲了。

李珣,你真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你不知道,賭徒是不能坐莊的。

當你對我產生勝負欲的那一刻,你就輸了。

——你再也逃不掉了。

18

一條輕薄的弔帶裙、一條銀鏈被扔在我面前。

李珣笑容惡劣,將同樣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你穿白色漂亮,像天使一樣。」

他想看我屈辱萬分的表情嗎?

我麻利地脫光了全身的衣服,光腳站在他面前。

李珣像是被燙到般迅速側過臉,面紅耳赤,氣急敗壞:「誰讓你在我面前脫了!」

「睡都睡過了,害羞什麼。」

我勾著他的手,天真無邪道:「老公,這條裙子的帶子太多了,我不會穿,你幫我。」

「……」

李珣又讓我睡狗籠。

我乖乖趴在裡面,沖他汪汪叫。

他被我叫得不耐煩,精緻俊美的眉眼皺著:「怎麼了?」

我揚起臉,用頭頂蹭他的小腿,作勢舔自己的手腕。

「……你要洗澡?」

李珣神情古怪,似是隱忍,又似在咬牙。

他一把把我扯起來,忍無可忍道:「別撅著屁股晃來晃去,沈螢,你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我柔若無骨地趴在他懷裡,笑嘻嘻道:「汪汪,主人不喜歡嗎?」

李珣奈何不了我。

我沒有自尊,也不會感到屈辱,他想報復我對他做過的一切,唯一有用的就是立刻在我面前消失,可他不會。

浴室里,我像藤蔓般死死纏繞著他,仰頭啄吻他的喉結。

李珣喘息粗重,雙眼怨恨地盯著我,喉結沉沉滾動。

霧氣潮濕,他鴉羽似的睫毛也水潤漂亮,水珠一顆顆地滾落,被我如朝聖般舔去,汲取甘霖。

「沈螢……」他喉嚨里滾動著類似詛咒的低吟,事到如今,他仍舊要掙扎,「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我喜歡你的瘋狂、你的罪惡、你的愚蠢、你的庸俗、你的不光彩。

我喜歡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反派,你讓我無所顧忌,不必提心弔膽,不必曲意逢迎,你讓我敢於袒露自己的瘋狂、罪惡、愚蠢、庸俗、不光彩。

你讓我感覺到安全。

「一切。」

我咽下這些話,踮腳輕柔地吻住他的嘴唇,嘆息地望著他。

這是我最最衷心的時刻。

「李珣,我愛你的一切。」

晚上,我成功避免了睡狗籠的結局。

李珣睡在沙發上,碎發蓋在額頭,顯得安靜乖巧。

我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向自己的臥室,而這時,黑暗中冷不丁傳來他的聲音。

「裡面究竟藏著什麼?」

我回頭,見李珣懶洋洋地支起上半身,單手拄著下頜,雙眼磁石般烏黑瑩潤,神情帶著深究。

「你很了解我,但我似乎一點都不了解你。」

他的身形被黑暗勾勒得壓抑龐大,像一頭蟄伏的猛獸,緩緩站了起來。

「沈螢,我不知道你讀的哪個大學,家住在哪裡,從小到大經歷過什麼事,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李珣每說一句話,就要往我逼近一步。

不知不覺間,我被他擠在身體和門板之間,他伸手,以一個將我環抱的姿勢,按住了門把手。

他弓起脊背,深深地看著我的眼睛道:「你的秘密是什麼?」

19

我的秘密是什麼?

這同樣是個俗套至極的故事。

不過,還不到揭幕的時候。

我摟著他的脖子,笑吟吟地和他額頭相抵,彼此的視線在黑暗中交織、試探、挑逗,如刀光劍影。

我凝視著他,距離太近了,近到我只是微微啟唇,唇瓣便與李珣的廝磨、擠壓。

在令人戰慄的觸覺中,我說:「秘密,當然要用另一個秘密來交換。」

他似笑非笑,睫毛低斂,垂首一點點吮吻我的唇角,聲音卻冰冷似鐵:「好。」

李珣還有什麼秘密?

他的榮耀、痛苦、憤怒、渴望、畏懼、執念,人生的三分之二,都與秦眠眠息息相關,他要怎麼給我製造新的秘密?

周末,我坦然地將裝了監聽軟體的手機還給李珣:「王助理找你快找瘋了,老公,你的公司似乎有麻煩了。」

在李珣意味深長的目光下,我指了指響個不停的電話,笑眯眯道:「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我來了派出所。

聯繫我的警察面色嚴肅:「沈螢同學,我們接到群眾失蹤舉報,根據調查,你是他最後見的人。如果有什麼線索,請如實向我們說明。」

我鬆弛地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笑容甜美:「當然,遵紀守法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好,」對面的人開始做筆錄,「兩天前,江鳴遠最後一次和你見面,說了些什麼?」

「是,我——等等,你說江鳴遠?」

我正要搬出早就打好的腹稿,卻突然卡殼了一下,愣住了。

兩天前……

江鳴遠失蹤了?

我思緒飄蕩,回到了兩天前的公共課上。

江鳴遠拿著課本,坐在了我身邊。

原身之前追江鳴遠追得大張旗鼓,我穿過來後,又乾脆利落地放棄,本就成了學院裡熱議的花邊新聞,如今當事者同框,於是不少人明里暗裡地看過來,試圖吃瓜。

江鳴遠仔細觀察著我的表情:「我舉報了李珣,很快他家別墅下的地下室會被發現,他的罪惡也將公之於眾!」

我淡定地翻過一頁書:「哦。」

江鳴遠目露厭惡:「你裝得再從容也沒有用,沈螢,我是不會被你的樣子矇騙的,你和李珣都是爛人,你們才是天生一對。」

我「噗嗤」一聲笑了。

江鳴遠質問:「你笑什麼!」

「謝謝你的祝福,」我莞爾,笑吟吟地看著他,真誠祝願,「也希望你和秦眠眠百年好合。」

江鳴遠氣得摔書而去,而我則挑了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潛進別墅,將地下室的痕跡都處理乾淨。

——卻絲毫沒留意到,那天后,江鳴遠再也沒出現過。

回憶結束,我無辜而誠懇地睜大眼睛,一字一頓地交代:「你們在懷疑我嗎?江鳴遠確實警告過我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已經有了恩愛的男朋友,幸福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再去關注他?

「至於提供線索……」

我想了想:「不如你們去查查江鳴遠的女朋友秦眠眠?說不定他們只是去過二人世界了。」

「我們會進一步調查,謝謝你的配合,沈螢同學。」

「不客氣。」

派出所入口處有一面衣冠鏡,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甜美乖巧的臉、溫良的眼神、輕揚的唇角。

這張臉可真是給我省了不少麻煩。

我摸摸自己臉頰的嬰兒肥,滿意地一笑。

我回家後,李珣果然沒有離開,他似乎正在開視頻會議,衣冠楚楚,矜貴動人,哪怕是挑剔的視線也帥得令人心悸。

我作西子捧心狀,沖他噘唇獻吻。

李珣狀似冷淡地移開視線,流利的英文卻卡頓了一下,改用中文說道:「散會。」

他合上筆記本的剎那,我立刻衝上去鑽進他懷裡,李珣被我撞倒在沙發上,下意識扶住我的腰。

那張俊美的臉在我面前放大,他氣息微亂,鎮定地看著我。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掏出順路帶給他的禮物:「給你一個驚喜!」

「這麼巧,」李珣眉梢挑起,慢條斯理道,「我也準備了驚喜給你。」

我下意識去扒他的衣服。

李珣攥住我的手腕,有些咬牙切齒:「……不是這個!」

我被他用手捂著眼睛,帶到臥室門前。

他的掌心乾燥溫暖,睫毛劃在上面有種異樣的癢,我抓著他的手臂,忐忑又期待。

李珣的臥室由我親手打造,與其說是臥室,不如說是我為他準備的一件「刑具」,他又能在裡面放什麼驚喜?

一旦沉默下來,寂靜就被無限放大,而在死寂之中,卻有什麼聲響愈發清晰。

「嘭、嘭嘭。」

……門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準備好了嗎?」李珣愉悅的笑聲在耳畔響起。

他將我推入門內,同時鬆開手:「Surprise。」

我看著眼前被五花大綁的人,愣住了。

——是江鳴遠。

20

我不知道李珣是怎麼在我眼皮子底下將人綁過來的,明明監控顯示他沒有外出過。

聯想到他平時會拿著筆記本辦公的舉動,是那個時候就覆蓋了一段監控視頻嗎?

我玩味地笑了下,並未露出李珣想看的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是我今晚的禮物嗎?」

我走過去,被堵住嘴巴的江鳴遠立刻發出憤怒的嗚嗚聲,皮膚都被鎖鏈硌紅了,真可憐。

李珣阻止我伸向他的手:「這是秘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江鳴遠,眼底的輕蔑和冷漠一覽無餘,是因為秦眠眠遷怒嗎?他在嫉妒?

越是不爽,我笑得就越是開心:「秘密?我跟他可沒有一腿。老公,你吃醋了嗎?」

李珣的笑容變得有些恐怖,他像只狡黠的狐狸,在這一刻終於將大尾巴抖了出來:「螢螢,我們現在的生活多麼美妙、多麼來之不易,你是知道的。

「所以……」

他絮絮低語:「我們得讓他消失——我們得成為共犯、同謀、夥伴,這才是最堅固、最緊密的秘密,你說對嗎?」

原來他留下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李珣不會主動向警方舉報我,因為他同樣不幹凈。

可江鳴遠就不一樣了,從他像是要殺人般的眼神來看,顯然是徹底認同了那番「同罪」論,對我恨之入骨。

一旦把他放出去,讓他報警,拔出蘿蔔帶出泥,我也就麻煩了。

李珣想用這種方式將我綁上他的賊船,徹底掌控我嗎?

他果真是個揣摩人心的高手。

我露出被背叛的絕望表情,抓著他的手臂啜泣道:「你一直都在騙我對嗎?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那天你不是全部監聽到了嗎?我不會一直留在這裡,我要出去,找眠眠算帳。」

李珣提起秦眠眠,就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對於對方一直沒有屈服於他的淫威分外不滿。

「好吧,我同意。」

我心灰意冷道:「交換吧,我們的秘密。」

我領著李珣來到臥室門前,幽幽說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過去嗎?我全部告訴你。」

原書中惡毒女配沈螢的身世跟我的很像。

小時候父親因意外去世,溫柔和藹的母親從此性情大變,控制欲強盛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小到碗筷的擺放方式、一天的穿搭,甚至頭繩的顏色,大到中考和高考的報名志願,她都要掌控。

她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媽媽是愛你才關心你、照顧你的,媽媽只有你,你永遠不要離開媽媽好不好?」

她霸道地占據了我的全部身心,令我時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看她的臉色,討好順從,可當她去世後,我並沒有如釋重負,反而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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