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雲旗嗓音春風般和煦,說出來的話卻不顧人死活:
「這麼會演,怎麼沒見你拿個影后?」
9
【???】
【靳雲旗的意思是沈惜枝假摔?】
【我真無語,誰會傻到故意燙自己啊?】
【話說從頭到尾靳雲旗貌似都黏著梁時楹吧?沈惜枝才像個倒貼的。】
【真情侶才會避嫌,畢竟是名義上的未婚妻,佛子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枝枝,他 超愛der~】
【樓上的CP 粉別把我笑發財了,三了千年的乾屍都沒你們嘴硬。】
沈惜枝笑得勉強,斜了攝影師一眼。
工作人員趕忙提著藥箱過來打斷直播。
陳哥避開人攔住我的去路:「賤人,我警告你..」
我打開他指指點點的手:「痔瘡感染嘴巴了?說話像放屁一樣。」 「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陳哥鼻孔飛快收縮,看起來氣得不輕。
「我不僅翅膀硬了,其他地方也硬了,你要不要試試?」
陳哥倒退兩步,狐疑地看向下方。
我舉起拳頭,笑容真誠:「拳頭也硬了,我打你一九開。」
「我一拳,你九泉。」
「你敢打我?啊!」
我一拳,陳哥鼻血長流。
「這輩子沒聽過這種要求,我就大發善心滿足你吧。」我沖他咧嘴一笑。
陳哥捂著鼻子怨毒地盯著我:「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以前只知道廁所會被屎堵住,現在卻見識到腦子也能被屎堵住。
一堵還堵倆。
我扭頭,忽然看見沈惜枝上了導演的車。
這是中場休息,還是結束了?
我悄悄摸過去,蹲在樹後,眼睛冒出精光,恨不得射穿車玻璃。
正當我抓耳撓腮時,熟悉的香氣從身後襲來。
靳雲旗小小聲問:「你在看什麼?」
我下意識回答:「看你未來老婆跟人偷情。」
靳雲旗掐住我的腰,把我翻了個面,我倆鼻尖對鼻尖,差一點就要唇齒相依了。
我敏捷地捂住他的嘴,果凍般的觸感在我手心貼了貼。
如果這小子身後有尾巴,估計能搖得螺旋升天了。
靳雲旗腦袋拱了上來,抱住我的腰,聲音黏黏糊糊:「不許跟別人偷情,只能跟 我偷。」
大白天的活見鬼了?
我嫌棄地推開他,指了指車:「你未來老婆在車裡,你瞅她愛你時轟轟烈烈,綠 你時也是隨隨便便,我建議你把錢全部給我,至少我看在錢的面子上不會綠你。
我往下看去:「你什麼東西頂著我了?」
靳雲旗掏出一本書扔到地上:「你就是天天看這些書看出問題的吧?」
他長腿分開跳了一曲踢踏舞,使勁踩踩踩踩踩,嘴裡還罵罵咧咧:「我讓你看, 讓你看這些破書。」
靳雲旗踩完,蹲地上眼淚如同成串的佛珠:「靳家地皮你都鏟走了,唯獨扔下我。
我低頭看向那本稀爛的書,封皮上幾個大字:《佛子的掌心嬌寵小玫瑰》。
腦子裡一陣電光石火。
10
我想起來了,靳雲旗小時候身體孱弱,廟裡方丈算過,他必須以佛子之身養大才 能保住性命,待他成年後遇到命中注定之人方能逢凶化吉。
而那個人就是我。
他進山拜佛遭遇泥石流,被我提住褲腰帶撈起。
兩家人王八看綠豆一拍即合,定下婚約。 白撿個身家過億的老公,誰懂啊?
雖然他長得很對我胃口,但這小子很裝,成天垮著個臉,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
所以外面一直傳言我們感情不和,遲早得散。
有不少人都想把我拉下去取而代之,不過沒幾天就會銷聲匿跡。
不用想都知道是靳雲旗的手筆。
唯獨沈惜枝,她炒作起來毫無下限,愈演愈烈,靳雲旗也沒有出手。
要不是他成天蹲在佛堂里足不出戶,我都要懷疑他倆背著我偷雞摸狗了。
在被綁架之前,我收到個匿名快遞,就是這本書。
當時看完,我真是如鯁在喉,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我明明還活著,卻被寫死了,死前一分錢都沒摟到。
氣得我隔空打了三套組合拳,從樓梯上滾下去創到了頭。
醒來自己就被綁了,可能是怨念太深,以為自己活在書中,第一件事兒就溜回去 把錢摟乾淨。
我撓撓頭訕笑:「誤會,都是誤會一場,我只是幫你轉移資產。」
靳雲旗從手臂縫隙里瞄了我一眼,癟嘴道:
「那你扔下我,拉黑我,整整半年,我都見不到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樹上傳來一道渾厚的男音,是靳雲旗的貼身保鏢。
「少夫人,您跳海後少爺也跟著跳下去。」
我大驚:「你跳什麼?怕我沒死透,下來補刀?」
樹上又補充道:「您怎麼能這麼能懷疑少爺的真心?他掉下去摔得可慘了,在醫 院躺了半年呢。不過少夫人放心,那個吱吱叫的老鼠來探病都被我趕出去了,她 連少爺的衣服角都沒碰到。」
我懶洋洋往樹上一靠:「那能怪我嗎?你成天拉著個臉。」
靳雲旗的臉又垮了下來,語氣淒涼:「是你自己說的,你喜歡不喜歡你的人,我 才那樣的,你都不知道這麼久我裝得有多累,要不是你掉下海,我以為再也見不 到你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好像真說過,一開始訂婚時,喬嬸私下問過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我說:「我喜歡那種有錢的,長得帥的,話少的,不喜歡我的。」
最好還能掛牆上的。
但是這不是開玩笑的嗎?
這也被他聽了去,擱家裡裝監控了是吧?
演這麼久,還真是難為他了。
我蹲下伸手想去摸他腦袋,他背過身用屁股對著我,一副絕不跟我多說一個字的 死出。
我踢了他屁股一腳,故意詐他:
「那我走了。」
「我真走了?」
「真的走了,這次再也不回來咯入」
靳雲旗花容失色,撲過來抱住我,腦袋埋在我肩上蹭來蹭去:
「不許走,再也不許走了!」
我沒忍住擼了一把他的頭髮,手感還挺好。
他順勢把臉也貼到我手心裡:「我以後繼承了爸爸的遺產,也都給你。」
太他媽犯規了!這換誰誰不心動?
除了他爹。
我把他從我肩上拔起來:「你是豬……嗎?」
靳雲旗立刻湊上來親了下我的唇畔,柔軟濕潤,一觸即分。
「你幹嗎親我?」
「你剛剛嘟嘴了。」靳雲旗小臉通紅,「我的清白沒了,你得負責,你親過了, 沒人會要我的。」
真想扇他,但又怕他爽。
我眼珠一轉問:「那沈惜枝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以前的你都會處理,唯獨留著 她?」
「你還擱家裡種玫瑰花田,你倆背著我玩這死出?」
靳雲旗的嘴噘得可以掛油壺:「那是給你種的,是你自己跟喬嬸說花園太空了, 不如種點花。」
「她這個人有問題,但我說不上來,她父親在靳氏集團工作,手腳有些不幹凈, 她母親之前在我們家幫傭,手腳也有些不幹凈。」
我總結道:「她手腳也不幹凈?」
靳雲旗蹙眉,臉色微沉:「她說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而我必須和她在一起, 不然會死,我不信她,她又說了幾件會發生的事兒,都應驗了。我想看看她們一 家子到底有何目的,所以一直沒有出手。」
我注視他那雙瀲灩的桃花眼緩緩開口:「那你不怕死嗎?」
靳雲旗惱怒瞪了我一眼撒嬌道:「我死也不會和她在一起,她腦子有病,很恐 怖,我害怕。」
手指被靳雲旗勾住撚動,微微發燙。
「如果真的會死,那我也要先和你結婚,這樣你就可以繼承我的全部遺產了。」
建議戀愛腦加入醫保,我說真的,這小子已經晚期,沒救了。
我晃了晃他的手臂笑道:「傻瓜,我當然不會讓你死。」
我可是貔貅,驅邪避禍,我們命理相連,你會一生平安順遂。
「我覺得沈惜枝還會有後招。」我有些擔心。
靳雲旗語氣瞬間冷了下來:「憑她敢綁架你,我絕不會放過她。」
12
我躺在床上,雙腿在空中狂蹬自行車,忍不住偷笑。
餘光瞥到敞開的包里一抹亮色閃過。
我拉開一看,是條藍寶石項鍊,沈惜枝戴在脖子上那條,有點眼熟。
送上門來孝敬我?
這也太客氣了吧?怪不好意思的,我笑納了。
摟進空間,我美滋滋地打了個飽嗝。
還沒等我緩過勁兒,門被敲得震天響。
節目組眾人扛著攝像機,面露鄙夷站在院門口。
沈惜枝在人群中間默然垂淚。
陳哥滿臉心疼:「枝枝,別哭了,這次定要讓那個賤人好看。」
沈惜枝搖搖頭:「陳哥,不要為難時楹,我只想要回項鍊就行了。」
胸毛男鼻孔看人語氣譏誚道:「你這個小偷,還不快把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們可 要搜了,到時候沒臉的可是你自己。」
我挑眉:「傻逼年年有,今年大豐收,怎麼湊一堆來找打?」
邱苒苒小聲說:「大家好好說,別..」
沈惜枝一把推開她,聲音沙啞,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想問你,剛剛你打了 我之後消氣了嗎?」
「如果消氣的話,可以把項鍊還給我嗎?」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這什麼意思?梁時楹還要不要臉啊,動手打人!】
【賤人,敢打枝寶,我撕爛你的臉。】
【我就說枝寶剛剛為什麼臉上有傷,故意傷人,節目組在幹什麼?報警抓起來
啊 。】
【還有項鍊,枝寶戴著脖子上那條,據說是枝枝媽媽的遺物。】
【這也敢偷,告她,搶別人男人,還偷人家媽媽遺物,畜生不如。】
她的臉頰確實有些紅腫,剛剛在車裡跟導演玩情趣扇的吧?
我走上前方向精準,動作狠辣,一巴掌扇她右臉上:「看清楚了,我的巴掌印長 這樣,你左邊臉的這個可不是我打的,別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沈惜枝捂著臉震驚地看著我,仿佛不相信我敢當著鏡頭面打她。
她深呼吸一口氣,牙齦緊咬:「我不怪你,只要你把項鍊還我,我知道你不是有
意的,你只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什麼?嫉妒你不要臉的學位都修到博士後了?」
陳哥見狀瞬間不能忍了,他衝過來將沈惜枝護到身後,推了我一把。
我沒防備,倒退好幾步,一隻大手扶住了我的腰。
靳雲旗臉色陰沉,他不疾不徐地開口:「沈小姐確定是我的未婚妻拿了你的項
鏈 ?」
歐睿本來還準備幫沈惜枝說話,看到靳雲旗出面,立刻閉上了嘴。
「張嘴就胡咧咧,長舌婦短命的嘞,你說妮子偷了你東西,我還說你偷了我家的 豬呢!」陶老太揮舞著掃帚衝過來。
沈惜枝剜了陶老太一眼,咬牙堅持:「雲旗哥哥,我知道你對時楹有愧,但是在 這種事情上,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因為愧疚包庇他人。」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梁時楹這巴掌有點爽是怎麼回事兒?】
【樓上你跟她一樣是個畜生。】
【我靠,靳雲旗真是個渣男,一邊享受著我們枝寶的愛,一邊讓她難堪。】
【這種男的到底誰在嗑啊?唯粉抱走枝寶,拒絕捆綁。】
【當我們觀眾都是瞎子嗎?小偷梁時楹,必須讓她付出代價,決不姑息!】
靳雲旗笑了起來:「嘴可真硬啊,希望到時候員警來了你也能這麼嘴硬。」
沈惜枝眼底泄出一絲慌亂:「不...不用報警,我只要時楹還回來就行了,那是 我母親的遺物。」
我打斷她的話舉起手機:「不好意思哦,沈小姐,在你用嘴給農田施肥時我已經 報警了。」
13
【賊喊捉賊?】
【我覺得有隱情誒?不然梁時楹怎麼敢直接報警?】
【反正我已經脫CP 了,從今往後只做枝枝的唯粉,這不擺明了靳狗會袒護她, 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沈惜枝當著直播的面這樣,無非是為了用輿論讓我失態。
雖然我不清楚她三番五次這樣是為了什麼,但是初步可以推測,必定和她那些胡 言亂語有關。
員警趕到時,沈惜枝已經整理好了情緒。
她柔柔弱弱地說:「那條項鍊是我母親留在世上唯一的東西了,我只想要回它,
其他的我都不要了,時楹,我爭不過你,我都不要了。」 說著還哀怨地看了靳雲旗一眼。
果然直播間都心疼壞了。
【我真的好心疼,之前嗑生嗑死,現在我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我女兒實慘,希望她能遇到更好的人,靳雲旗這個豬狗不如的男人去死去死去 死 。 】
【搶別人男友,還搶別人媽媽的遺物,梁時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