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越時南威脅我的聲音,「讓他走,走了有本事就別回來,天天淨髮瘋…」
我大步朝前走的更快了,委屈憤怒全都衝上了腦子。
胳膊被追來的人拽住,「小肆,你到底怎麼了?跑什麼?」
「二哥…」
我把頭埋在他懷裡,情緒占了理智的上風,我跟倒豆子一樣,將那天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都說了出來。
越時序邊拍著我的背給我順氣,邊耐心的聽著。
我在他懷裡哭的斷斷續續,卻感覺到他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我更加篤定二哥是和我統一戰線的,他分明都被氣的發抖了。
「大哥這也太過分了!小肆,這事二哥支持你!那你今晚就先別回宿舍了,走,二哥先給你在外面找個酒店湊合幾天。」
我配合的點了點頭,跟著他越走越遠,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宿舍樓有一個人在陽台注視了我很久。
13
到了酒店,我將越時南的聯繫方式全部拉黑,大有一副要跟他斷絕關係的架勢。
在越時序再三跟我保證了不會告訴他我的位置後,我才放他離開。
在酒店冷靜了好幾天,我的憤怒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我其實這樣躲著他也不是個辦法,我總要當面跟他說清楚。
而且他將我收養這麼大,我…恨不起來他。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是同性戀,所以我不反感跟男人交往。
如果他好好跟我道歉,然後表明心意的話,我可以試著慢慢接受他。
雖是這麼想著,但是我的行動計劃卻一拖再拖。
直到第五天,我接到了袁瑩瑩的電話。
我臉木了,「你的意思是說,想讓我,一個老爺們,去穿著古典舞裙陪你們去跳舞表演節目?!」
我的尾音都劈了,對面卻理直氣壯。
「咱們系女生少,這次匯演,你當然要貢獻一點力量了,再說了,你臉長的柔柔弱弱,帶頂假髮,穿著裙子,看不出來的…」
這是能不能被看出來的事嗎?!
分明就是我不想扮女裝。
「你要是過來,可以加學分。」
十分鐘後,我沒出息的收拾東西退了房,站在了學校大門口。
我邊按著袁瑩瑩說的位置走,邊鬼鬼祟祟的掃著四周,生怕碰到那個人。
眼瞧著有驚無險的到了排練室的門口,我鬆了口氣。
剛推開門,那沒咽下去的氣差點把我憋死。
「越肆!過來啊,傻站著幹嘛?你哥是我們特意請過來指導我們排練的,你別太開心了。」
我硬著那人冷冰冰的眼睛,愣是站在原地僵持著,沒有立馬轉身就跑。
14
「你的裙子在這裡,先換上試試,不合適還可以再改改,這已經是最大號的裙子了。」
我被袁瑩瑩推進試衣間的時候,身上的溫度才回溫。
為了方便練舞,她們都穿的短裙,可是,為什麼我也要穿啊?
可是已經被推進試衣間的我,沒有反抗的餘地。
我滿心懊惱,早知道越時南在這裡我才不會過來。
雖然…我想找他談談,但是我還沒準備好。
十分變扭的換好了裙子,身後的拉鏈我卻怎麼也拉不上去。
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帘子被撩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我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抓住手腕,一個反轉按在了牆上。
「別亂動,小心拉鏈卡肉里。」
身後的皮肉接觸到他微涼的指尖,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他拉的很順暢,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鬆開了手,轉身走出帘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早就不自覺的燒起來了。
我穿著這件裙子居然出乎意料的合適,只不過就是還不太習慣。
我剛出來就被女孩子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討論我穿裙子的樣子,更有不少拍照的。
我護著胸口,往後退,活像是被她們調戲的良家婦男。
「都站好隊,抓緊時間排練,別浪費時間。」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抓住了他眼神里極淡的笑意。
15
我低下頭迴避他的視線,站在了隊伍的最末尾。
「越肆,你到中間來。」
袁瑩瑩朝我招手,我只能硬著頭皮過去,在心裡默念一切都是為了學分。
越時南站在最前面,目光一一掃視過去,「這個隊形就可以,你們練吧。」
我站在中心位,音樂一響,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更何況某個人還站在那裡看著我。
「不是,我真不行,我不適合這個,記不住怎麼跳…」
「誰說的,你明明跳的就很好,要不…讓越指導專門給你輔導一下?」
讓越時南專門練我?
我瞪大眼睛,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一個陰影就已經籠上了我。
「你單獨到這邊來,我教你。」
我不情願的挪過去,心裡的疑惑也冒了出來,越時南什麼時候會的跳舞?還是古典舞?
「先劈個叉我看看。」
我不情願的瞪著他,認為他是在有意為難我。
「我劈不下去,你有本事劈一個我看看,你能劈我就能劈。」
不曾想,他居然真的走到我面前,十分絲滑的劈了個叉。
很好,現在我不劈也不行了。
越時南緊貼著我的背,雙手壓著我的肩膀,「再往下壓。」
「不,不行了,好疼…啊!」
我癱在地上,半死不活。
越時南垂著眼睛看我,「以後每天晚上都要練,我看著你。」
我本來還想怨天怨地,思維一轉,他的意思是,要我搬回去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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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越時南的身後回寢室的時候,越時序差點以為自己眼睛出毛病了。
他快不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拉到一邊,「你怎麼回來了?你這就原諒他了?!」
「哼。」
身後傳來不輕不重的冷哼,我下意識打了個抖。
「到我床上來,你今天的任務還沒有達標。」
越時序捏著我肩膀的手陡然一緊,我差點呲牙咧嘴的叫出來。
「抱歉。」
越時序鬆開手,眼神複雜的看著我乖乖的上了越時南的床。
隨後,窗簾被一隻手拉上,隔絕了他的視線。
沒多久,我就忍不住叫出了聲,「不行,哥,我真的不行了,你放過我…啊!嗚嗚…」
伴隨著叫喊,床榻也在不停的抖動。
越時序忍無可忍,還是上前敲了敲床沿。
「怎麼?」
越時南露出一條縫,完完全全的擋住了裡面的場景,居高臨下的對上了越時序的眼睛。
我想要漏個頭,卻被越時南一腳踹回去,「今天達不到標,你就別想下床回去睡覺。」
「小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我心裡很感動二哥還在記掛著我,但是親口說出來我是在練劈叉,為了穿裙子去跳舞,我實在是難以啟齒。
於是,我邊劈叉邊回答越時序,「二哥,你別擔心,大哥沒有欺負我,他在幫我。」
越時序攥緊的拳頭又鬆開,實在是找不到理由硬闖。
越時南心情頗好的放下了床簾,「堅持十秒鐘,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17
我每天經過越時南私下裡的惡補,終於可以完整且熟練的劈下叉了。
除了這個以外,我的四肢也被越時南練的靈活了很多,好歹可以跟得上音樂了。
雖不說出彩,但也不會拖後腿了。
不過關於這個,我也有些幽怨。
「越時南跳的好,你們怎麼不去找他跳,找我幹嘛?」
袁瑩瑩往我頭上套假髮,,隨後認真的給我化妝,「我們不敢。」
我幾乎要氣笑了,餘光一撇鏡子,化妝室門口站著一個人影,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不要緊張,把動作記熟就行,其他問題不會很大的。」
袁瑩瑩給我塗好口紅後,滿意的發出一聲喟嘆。
「越肆,你要是真是個女孩子,肯定一大堆追求者。」
我偷偷撇了一眼鏡子,險些認不出自己。
「好好跳。」
越時南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他看著我的眼睛裡黑沉沉的,好像要把我吞噬。
我穩了穩心神,正眼看著他。
這段時間他雖然對我很嚴格,讓我練起基本功也毫不留情面,但是對於我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袁瑩瑩領著其他人鬧哄哄的出去打氣了,一時間,化妝間裡就我們兩個人。
「哥,你是不是喜歡我?不是哥哥對弟弟的喜歡,是想要結婚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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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心裡卻也在暗暗期待著他的答案。
「看出來了?什麼時候?」
他沒有迴避我的眼睛,而是低啞著嗓音詢問我,那壓抑已久的情慾,也毫不避諱的對我展現了出來。
「…我又不傻。」
我被他帶著情慾的眼睛注視著,臉頰有些發燙。
很早很早的時候,我就可以感覺到他對我變質的愛了,不,嚴格來講,我當初不確定到底是誰,只是感覺暗中有雙眼睛無時無刻的在注視著我,關注著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