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陸家全員看我的目光,簡直像是在看一尊活菩薩。
會隨時發瘋的那種。
陸珊珊開始對我客客氣氣。
我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有些不習慣。
結果沒過兩天她先不樂意了。
「小小姐,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朋友?」
我不理解。
陸珊珊:「你最近對我太客氣了,你剛才竟然對我說請,你怎麼能說請?」
我:……
把桌子往前一推,甩著舌頭,當場給她瘋了一個。
「別給我逼逼賴賴,把杯子給我遞過來!」
陸珊珊連忙送上水杯,然後挽著我的手說:
「小小姐,我感覺和你的距離又親近幾分。」
33
家人們。
我早就說過,這家人不正常。
34
我在陸家的地位一路直線飆升,晉級為團寵。
他們對陸澤把我當替身的事,很是打抱不平。
此時,我左邊是陸澤媽,右邊是陸珊珊,身後站著陸澤爸,正在數落剛回家的陸澤。
「替身這件事,我還是不支持。」
陸澤解釋道:「爸媽,你們不用擔心,她只是扮演白楚然打我,不會真的傷到我。」
陸澤媽媽翻了個白眼。
「呸!誰擔心這個?打就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陸澤:?
陸澤爸爸說:「我們是覺得,你讓小小當替身,實在太欺負人了。」
我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
完全沒有欺負人。
一天十萬,我爽著呢!
「我給了她工資,一天十萬呢。」
陸澤媽媽不屑道:「才十萬,你直接給她又何妨?小小對咱們家的幫助,可不止這點錢,我們可早就把她當女兒看待了!」
!!!
你要是說這個,我可就要當真了!
陸澤皺著眉,滿臉疑惑。
而且最近,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在家裡的地位直線降低。
以前他被打,父母就在旁邊勸說。
現在。
他們會主動遞上小皮鞭。
「我只是去上個班,為什麼就被偷家了?」
我聳肩。
「與其問別人,不如反省自己。」
說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手套戴上。
這是陸澤媽媽看我每天扇陸澤,心疼我手疼,特意給我買的。
我朝陸澤招了招手。
「來吧,速戰速決。」
35
陸澤離開後。
陸珊珊幽幽地說:
「哥哥心裡還是忘不掉白楚然。」
我來陸家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他們說起白楚然的事,立即豎起耳朵。
陸澤媽媽說:「五年前白楚然和陸澤相愛,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白楚然突然走了。陸澤找了她一年,等聽到消息的時候,她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孩子。
「陸澤受不了打擊,好幾次想輕生,一直情緒低迷,直到你的出現,才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他雖然把你當作白楚然,但是你救了他一命。」
沒想到,陸澤竟然還是一個情種。
他們看著我,眼睛都在冒光。
「你們說這些的意思是……」
陸澤媽媽:「請你以後狠狠地打他,別再讓他想輕生了。」
OK!
這單我接定了!
說干就干!
當天,我戴著手套直接來到陸澤的房間。
他皺眉看著我。
「我媽說,讓我好好對你,可是很抱歉,我心裡只有白楚然。」
我明白。
每次我打他的時候,陸澤嘴裡都嘀咕著這個名字。
「沒事,在我心裡,你也只是一個ATM。」
「……」
陸澤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好,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可是你媽說,想和我當姐妹。」
「……」
「以後你管我叫姨,我管你叫老闆,咱們各論各的。」
「這不合適吧……」
陸澤皺著眉,話還沒說完,我衝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怎麼和你姨說話的!」
他猛地睜大眼睛。
「你怎麼能不打招呼就開始營業?還打?等等……嘶……用力……好刺激!」
陸澤爸媽站在走廊,聽見這個聲音,欣慰地笑了。
親情。
大抵就是如此吧。
36
一周後,我正在警局和周明修閒聊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個消息。
白楚然回來了。
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小男孩。
我趕到機場,看到陸澤眼眶通紅地在和白楚然對峙。
「都已經走了,還回來幹什麼?
「你以為我心裡還想著你嗎?
「我早就已經忘記你了。
「帶著你孩子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也不知道是誰,剛聽到消息,就急匆匆跑來機場。
人死了,五百年後挖開墳,嘴還是硬的。
現在說這些。
一邊說,一邊眼淚吧嗒吧嗒掉。
我仔細打量著站在對面的人。
為了不讓陸澤觸景傷情,陸家所有關於白楚然的東西都被丟掉了。
直到現在,我才終於看到她的模樣。
白楚然和我確實長得很像,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白楚然看上去十分溫婉,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楚楚可人,很難想像私底下竟然那麼奔放。
而我。
主打一個表里如一。
瘋得徹徹底底。
此時,她低著頭,模樣我見猶憐,讓人不忍心對她責怪。
我嘖嘖驚嘆,視線慢慢下移,落在那個孩子身上。
等等。
這個小男孩,怎麼和陸澤長得一模一樣?
37
從機場回來之後,陸澤就徹底emo了。
但嘴依舊很硬。
「我已經不喜歡她了,我不愛她了。
「三年前,我就已經水泥封心,她回來也沒用。
「這世界上,愛情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鑽石有多硬,他的嘴就有多硬。
陸澤爸媽對他的情況十分擔心,好幾次來找我,讓我去抽他。
狠狠地抽。
我去了。
啪啪兩巴掌下去,陸澤表情漠然。
「不行,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我不信這個邪,轉身從廚房裡拿來一把菜刀。
今天,我就要讓他知道,我到底行不行!
陸珊珊嚇得攔住我。
「小小姐,你別……你別拿這麼小的刀啊!我有一把斧頭,要不要?」
我:……
陸珊珊,你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38
第二天,我出門去找周明修,剛好和陸澤順路。
走了一段,突然看到白楚然迎面走來。
陸澤身體猛地一僵。
「快!和我假扮情侶,我要讓她後悔!我不能輸!」
我翻了個白眼。
「這不屬於我的業務範圍。」
「給你十萬。」
「金錢可以買我的工作,卻買不走我的靈魂。」
「三十萬。」
「我的靈魂是高貴的……」
「五十萬!」
「成交!」
我挽住他的手,昂首挺胸朝那邊走去。
白楚然看見這一幕,眼裡瀰漫出一股憂傷。
陸澤還在嘴硬。
「她現在肯定很後悔當初離開我。」
我沒說話,心裡默念:
五十萬、五十萬、五十萬……
掙個辛苦錢不容易。
忍忍就過去。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我賺錢。
這時,對面街角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穿著制服,帥氣硬朗的五官,目光格外柔和。
是周明修!
他正朝這邊看來,似乎要誤會了。
嘭!
我直接轉身,一腳把陸澤踹飛。
陸澤在地上滾了兩圈,以一個十分丟臉的姿勢,撲通,跪在了白楚然面前。
對不起。
這個錢我賺不了。
39
陸澤更加emo了。
他開始整日買醉。
陸澤爸媽怕他年紀輕輕就噶了,來求我幫忙。
我也怕他噶了,畢竟有一筆尾款還沒有付。
很快,我約了白楚然見面。
一坐下,她和我道歉。
「對不起,沒想到在我離開之後,陸澤會找你當我的替身,這樣對你很不公平。」
我不在意地擺手。
「其實,我對這份工作很滿意。」
帶薪揍人。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我直接切入正題,問:
「他們都說,你這三年在國外結婚生子,那天在機場,我見過你的孩子,他和陸澤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當時我就懷疑。
白楚然和陸澤之間的矛盾肯定有問題。
從那個孩子身上就能看出來。
但陸家的人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估計都眼瞎了吧。
白楚然嘆了一口氣。
「他確實是陸澤的孩子。」
果然。
和我想的一樣。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楚然眉心微蹙,露出幾分傷感。
「當時,我和陸澤正在熱戀,有一次去找他的時候,無意間聽見他和陸珊珊說,他不喜歡我。
「我一氣之下,就選擇了出國,等到國外,才發現我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我一聽,罵罵咧咧。
「呸!渣男!」
白楚然繼續道:「這次回來,是因為我發現自己實在放不下他,卻沒想到他心裡已經沒有我了,他親口說的。」
?
不是。
大姐。
陸澤當時一邊說,一邊眼淚噼里啪啦掉,這也能信?
喏。
就和現在一樣。
陸澤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來了,正站在窗外,隔著玻璃,把視線黏在白楚然身上,眼淚跟開了水龍頭似的。
「楚然,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他進來一把抱住白楚然。
白楚然轉身推開他。
「你走吧,我已經決定重新回美國了。」
「不,你別走!三年前是誤會!
「那時候珊珊一直喜歡我,性格偏激,想對你不利,我只能說謊騙她,卻沒想到被你聽見了。當時你一走,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後來聽說你在國外結婚生子,我看到照片,心如死灰,根本沒想到,那竟然是我的孩子。」
他一邊哭,一邊說。
誤會終於解開。
白楚然聽得淚流滿面,轉身抱住他。
「陸澤,我好想你。」
「楚然,我也好想你。」
「陸澤。」
「楚然。」
……
啪啪啪!
我站起身。
鼓掌。
微笑。
「你們說完了嗎?能不能別煽情了?」
腳趾:這把高端局。
40
白楚然和陸澤正在你儂我儂。
這時,一對情侶在旁邊想插隊。
「一群神經病!趕快走,騰出桌子,讓我們要吃飯。」
白楚然轉頭和我對視了一眼。
我倆合力把桌子一掀。
扭曲、陰暗地爬行。
1+1>2。
效果相當炸裂。
「吃吃吃,就他媽知道插隊!趕著去投胎嗎!」
「呸!插隊,你上輩子就是個插頭吧!」
兩人嚇得直接落荒而逃。
我和白楚然相視一笑。
一見如故。
旁邊的陸澤一臉甜蜜。
「楚然,你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
白楚然直接回頭給了他一腳。
「老娘還沒和你算帳呢!誰讓你說那種話的?我聽了能不誤會嗎?你竟然還敢演戲來氣我?!看我不打死你!」
陸澤一邊樂,一邊去拉她的手,還心疼地吹了吹。
「楚然,咱們回家再打,好不好。」
「滾!」
……
我在旁邊看著,發現了陸澤的不同態度。
以前我當替身打他的時候,陸澤的眼睛裡總是摻雜著幾分憂鬱和瘋狂,像是要用痛苦來麻痹自己的感受。
但是現在,他的表情是甜蜜的,快樂的,甘之如飴的。
你小子……
還說你不是受虐狂?!
41
白楚然和陸澤和好如初。
陸珊珊聽說他們誤會的原因之後,親自登門道歉,簡直恨不得以死謝罪。
沒過幾天,我主動找到陸澤,提出解約。
陸澤正抱著他的寶貝兒子,樂得跟個傻子似的。
「多虧了你,我和楚然才能和好如初,我真的很謝謝你。」
「只有口頭感謝?」
陸澤笑著道:「除了之前說好的尾款,我會再追加一千萬感謝金。」
「上道!」
我和陸澤一直只有僱傭關係。
錢,才是我最想要的。
很大一筆進帳,我高興得幾天沒合眼。
上千萬的轉帳無法手機支付,沒辦法,我只能親自去銀行跑一趟。
沒想到正在路口等車的時候,我被綁架了。
綁匪的手法很專業,用麻袋把我套住。
本來我是可以掙脫的,但是周圍烏漆墨黑,我沒忍住,就睡了一覺。
這一睡可好,我被帶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正在做夢,突然被人吵醒。
睜開眼睛,看見幾張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上次去陸家找麻煩的那群地痞流氓。
之前被我嚇跑之後,他們就一直銷聲匿跡,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冒頭。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頭戴面具,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份。
可惜面具太拉垮了,被我一眼認出來。
「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我點頭。
「知道,唧唧哥。」
就是被我按住,差點用刀割下來量尺寸的那位。
無語了。
你綁我來幹什麼?
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