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喜,「阿延,哪裡不舒服嘛?」
寧延眼皮耷拉著,額前的頭髮也因為慣性散了開,露出一張很帥氣的臉,迷迷濛蒙的看我。
好乖。
我趁著機會大膽動作,拍拍他的臉,又捏捏他的耳朵,這人長大之後都沒機會逗他了。
誰知道還沒過癮,本來躺著的人卻突然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我以為是逗惱了他,笑著和他道歉,哄他先起來。
推了下沒推動,我抬眼看過去。
「阿延?」
「嗯,哥。」他撐在我身上看我,一雙眸子好黑好沉,突然讓我有點心悸。
氣氛不對勁。
我翻身想從他身下先出去,沒想到根本動不了,他按著我的肩膀緩緩壓下來,臉頰埋進我的頸側,呼出的氣息燙的我發抖。
「哥,我好難受。」滾燙的嘴唇貼著我的皮膚,摩擦,擠壓,蠢蠢欲動。
「先等等,阿延!」我用盡力氣推脫,但壓在我身上的人紋絲不動,還越來越緊,連身體之間都慢慢發熱。
我摸著一側的手機,想問問孟琅怎麼回事,怎麼還有保留節目?!
還沒摸到手機,手卻被分開手指壓在了床上。
原本埋在脖頸處的呼吸也慢慢變得粗重,四處游離,走過的每一處都像是被點燃,漸漸地,不止是嘴唇,皮膚上慢慢濕潤,唇瓣帶著舌尖抿過,像帶著電。
「哥…哥、寧遠…」又來了,又叫我,我真想閉上耳朵。
身體之間的縫隙徹底被壓縮,腰側的襯衣被寧延從褲腰裡抽出來,發燙的手鑽進去一下下摩挲,卷著衣物向上,寧延稍起身,自上而下的看著我,我眯著眼睛,眼前的光照的我睜不開眼睛,思緒混沌,只能依稀看見寧延的輪廓。
感覺到衣物越推越向上,最後重重疊疊的埋在我的下巴上,寧延重新俯下身,陌生濕潤的觸感落在光裸的皮肉上,我顫著腰想要擺脫,又被一雙手鉗制住動彈不得。
「阿延,阿延,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我抖著聲音請求,沒有得到回應。
陌生的感覺讓我感到羞愧,我咬緊下唇,扼制一些難以自持的細小聲音,還沒來得及用力,寧延就翻上身來,唇被含住,口腔慢慢被侵入。
寧延的動作還在繼續,直到後來,連身下的衣物也被褪下,被挑逗,被支配,我也只能顫著腿一聲聲喊「阿延、阿延…」
「別喊了,哥哥。」失去意識前我只記得寧延的這句話。
六
第二天醒來後,我麻木的坐起身感受著身上傳來的異樣,甚至沒有向下看的勇氣,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昨天情急之下亂扔的衣服也不見蹤影,身上很清爽,但光裸的皮膚貼著布料的感覺還是讓我不敢輕舉妄動。
沒一會兒,門響了,我抬頭看去,是寧延扶著門把手在門口看我。
眉目舒展,看起來神清氣爽,神采奕奕。
我哽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寧延神態自若的進來幫我在衣櫃里拿出了一套睡衣,還貼心的附上了內褲。
我手裡摸著布料,訕笑著問他「好點了嘛,阿延。」
這麼大個台階放這了我尋思讓孩子砸吧砸吧下吧,誰知道眼前的人坦坦蕩蕩地就是一句「昨晚上我裝的。」
你清高,你誠實,你了不起,我臉上連假笑都快掛不住。
服了,被折騰了一晚上大早上還得想方設法顧全你這位爺,還不領情,我窩囊了一晚上的氣終於憋不住了,垮下臉若無其事地當著人的面穿好了衣服就要回自己房間。
「哥。」寧延這小畜生跟在身後還要糾纏,我冷著臉回他「別叫我哥。」
身後的腳步突然頓住了我頭也沒回地進了自己房間。
我承認自作主張給寧延相親還弄巧成拙確實挺蠢的,堪稱有病。但到頭來寧延這幅賴家子的模樣也確實惹到我了,一股莫名的情緒不受控制的沖的我發昏,催著我生氣。
房門被敲響,傳來寧延的聲音「哥,先出來吃飯好嘛」慣會裝可憐的語氣,現在不裝酷哥了。
「我錯了,哥,能先讓我進去嘛?」
我坐著沒動。
我不知道這算什麼,沒人和我留下過感情經歷,也沒人教我怎麼去發展一段感情,就連和寧延從小到大的相處也是靠著理論和心裡那點直覺該做的事拼湊出來的。
育兒經驗說做錯了就要糾正,我就不溺愛,說要鼓勵,我就不專斷,說要多陪伴,我就凡事親力親為,一次家長會一次活動都不錯過的出現在寧延的成長中。
想證明自己當初收養這個小孩絕不是心血來潮和不自量力,我用心去拼湊寧延,就連此刻也絕不忍心就此放棄。
我的一切都捆綁著阿延,一寸寸前行,我想過未來寧延也許有喜歡的人,那我會安心地鼓勵他,讓他能像最普通的孩子那樣去追求,我從沒想過占有,阿延是我弟弟,我是哥哥,是家人。
我分明沒有回應,門卻從外面被打開了,我沒有抬頭也知道是寧延。
「是不舒服嘛,哥?」
我搖頭,一瞬間的乏力感湧上心頭,我聽見自己沒有波瀾的聲音問他:「阿延,你想讓哥哥怎麼做呢?」
身前蹲著的男生很明顯的僵了一下,帶著澀意的聲音響起:「很苦惱嘛?」
我搖頭,說不上來的煩躁。
「就不能喜歡我嘛?」小心翼翼地聲音響起。
我嘆氣:「阿延,我們是家人。」
「那不是更好?」
強盜邏輯,之前沒覺得這人這麼混呢?
手腕被捉住,「不管怎麼樣,先吃飯,又不急在這一時,我在這裡等著你呢,你著什麼急?」
被不由分說地帶到樓下吃早餐。
馬上就要夏天了,陽光從窗外街道的那棵槐樹下透過來落在我們的小餐桌上。寧延坐在對面端著一小碗米粥在發獃,這一瞬間,我又覺得之前的煩心事實在多餘。
我沒有父母,寧延是我撿來的孩子,他喜歡我,那就喜歡著好了,我不會背叛他,傷害他,我們照舊住在一起,他上學我上班,什麼事,都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說清楚了就是小事,哪有這麼多矯情的地方。
說實話要是不樂意,我現在根本不可能坐在這裡想這些虛頭巴腦的。
人啊,還是矯情了。
想清楚之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跟寧延講清楚,「你是我弟弟,但你想喜歡著我,我不管你。」
我看著寧延暗下的眼神又亮起,接著說:「你也知道,哥沒什麼經驗,你要想等著我就等著,如果不想等,有什麼別的喜歡的人……」
「沒別的喜歡的人,只有你。」寧延低著頭反駁。
我笑笑,接著之前的話往下說「你要有什麼別的喜歡的人,那也不行,你要為你昨天的衝動買單,只能等著。」
「等我說不定哪天想明白了就不單單把你當弟弟了。」我眨眨眼睛看著他思考,「可能是未來,也可能是,現在。」
我抬頭看去,窗外一片綠,在寧延身後顯得他格外抓眼,他帶著笑意的聲音鄭重地承諾「好,我一定好好等著,等哥給我這個機會。」
「還有,昨晚不是衝動,是蓄謀已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