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
「還想來第二次?」
葉潯之死死盯著我。
我闖了進去,把朱莉關在了門外。
「我在你對面辦畫展,無意間聽到朱莉想趁人之危。」
葉潯之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說:「最會趁人之危的不是你麼?沒人能比得上你。」
我的心臟傳來一陣陣劇痛。
昏暗的客廳有一股很濃的桂花香味。
我問:「你不是說最討厭桂花香味了麼?」
葉潯之的襯衫只剩了最下面兩個扣子沒扣,我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關你什麼事?」
我一件一件脫了自己的衣服,靠近他。
我循循善誘:「我陪你度過易感期好不好?」
室內漸漸充滿了我的信息素味道,兩種不同的桂花香味混雜在一起。
葉潯之的呼吸越來越重,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退後一步我靠近一步,直至我們的唇緊密地挨在一起。
13
我什麼都依著他,無條件地配合他。
我們之間的吻洶湧又暴躁,不像是情侶,倒像是敵人。
葉潯之的手總是撫摸我的腺體,上面痕跡很重。
我在心裡祈禱了無數遍,葉潯之終生標記我。
不過他都沒徹底咬下來。
五天過後,等我徹底醒過來時,房間裡空無一人。
我穿著葉潯之的白襯衣來到客廳,貪戀著上面的溫度和氣味。
客廳里空無一人,我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葉潯之。
書房沒在,客臥沒在,等我正準備打開最後一間房門時,身後傳來葉潯之冷冷的聲音:「站住。」
「別以為睡了一覺你就可以在我家肆意妄為。」
「我沒這麼想過。」
「那樣最好,」葉潯之的目光在我光著的腿上停留了幾秒,「穿上衣服就滾。」
「這麼無情啊。」
「你老公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你,你的孩子在家等你,你卻在外面和我睡覺,你賤不賤啊?」
「對啊,我就是這麼賤。」
「你不是還有未婚妻麼,你未婚妻還懷孕了,你還不是在和我睡覺。」
葉潯之的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隨後他又說:「所以我們兩清了,你走吧。」
走之前我說羅睿不是我的丈夫,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但葉潯之什麼都沒說。
14
再次見到葉潯之,是在一場拍賣會上。
我在拍賣會的官網上看到了一個花瓶很感興趣,今天的目的就是為它而來。
我的座位在葉潯之和朱莉的上方。
朱莉看出我對這個花瓶的意圖之後,跟我槓上了,一直讓葉潯之喊價。
一個花瓶被我和葉潯之叫到了本不該屬於它的價格。
我的好勝心和嫉妒心讓我一直跟著喊價。
後來,葉潯之直接加了五百萬,現場的人一陣唏噓。
都說葉潯之豪擲千金哄未婚妻高興。
這一刻,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我想到了高中時,學校藝術節設置的一等獎是一支畫筆。
我非常想要它,但一等獎是葉潯之。
聽同學說他最終把那支畫筆送給了朱莉。
我望著葉潯之和朱莉的背影,頓時認清了一個事實。
葉潯之好像永遠都不會愛我。
眼淚從眼角滑落,余光中看到葉潯之轉過身向我看來,我連忙站起身走了。
是時候該放手了。
回到家裡,詩樂窩在我的懷裡給我講保姆今天帶她去公園的趣事。
我突然跟她說:「詩樂,我們不找父親了好不好?爹地會很愛很愛你的。」
詩樂伸長她的小胳膊抱了抱我:「都聽爹地的,爹地你別難過了好不好?我們回英國吧,你在這裡不高興。」
15
我和林詩樂提著行李來到了機場。
我想這一次走,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距離登機還有一分鐘時,我似乎聽到了葉潯之的聲音。
他向我跑過來,喘著氣問:「林陽,你又要走?」
「你怎麼來了?」
他的眼睛很紅,死死地盯著我問:「這次走打算幾年才回來?還是永遠不回來了?」
我搞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問道:「我不出現在你的眼前,你不樂意嗎?」
「憑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可是你要和朱莉結婚了,她還懷了你的孩子。」
「我不會和朱莉結婚的,那條訂婚新聞是我爸讓人發的。」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不管她懷沒懷孩子,都跟我無關。」
我還再想說什麼,就感到一個黑影靠近,手裡拿著刀。
我瞳孔放大,眼疾手快地擋在了葉潯之的面前,那把刀插入了我的心臟。
耳邊有各種聲音,葉潯之的吼叫聲、詩樂的哭喊聲、救護車的聲音。
救護車裡,我強撐著對詩樂笑了笑,虛弱地說:「別哭,爸爸不會有事的。」
葉潯之緊緊捏著我的手,無助地說:「你怎麼那麼傻啊?我對你一點也不好。」
「你要有什麼事情詩樂怎麼辦?」
「還有你啊,你是詩樂的父親。」
說完這句話我就徹底昏迷了。
能替葉潯之去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16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睜開眼睛時,我看到詩樂窩在葉潯之的懷裡睡覺,我的手被葉潯之緊緊握著。
他看到我醒之後,臉上又驚又喜。
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讓自己暈過去,很害怕這是我昏迷時做的一場夢
住院康復期間,葉潯之每天整日整夜都在醫院。
他在醫院裡辦公,開視頻會議,詩樂說:「叔叔,你好忙呀。」
葉潯之放下手裡的工作,好整以暇地問詩樂:「你叫我什麼?」
詩樂不好意思地跑來我面前,小臉蛋通紅地躲進我懷裡,悶悶地說:「我不習慣,你要給我一點時間。」
「那你告訴我你需要多久?」
詩樂抬起頭來,認真地想了想說:「明天吧。」
葉潯之嘴角上揚,不太情願地說好吧。
第二天,詩樂從果盤裡拿了一顆葡萄,
「爸爸,吃葡萄嗎?」
我看到葉潯之怔愣了很久,他的臉上似乎有淚水有滑落。
他看了我一眼,接下了葡萄,說:「真甜。」
詩樂抱著他,撒嬌說:「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你身上香香的,對我說話又很溫柔。」
「不過你把我送到家之後又對我冷淡了很多。」
葉潯之忙跟她道歉,說對不起,都是他的錯。
17
住院的這些天裡,我享受著葉潯之對我的好。
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天在機場刺殺的人是他的競爭對手派來的。
他出來得太急沒有帶保鏢,讓對方有了可乘之機。
「放心,那個人已經死了,傷害你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出獄之後,葉潯之直接把我和詩樂接到了他的另一個住處。
別墅在一處湖邊,葉潯之的花園裡種滿了桂花。
花期已過,但地上的花瓣還殘留著香味。
葉潯之似乎有些不自在,我好笑地問他:「不是說最討厭桂花味了嗎?」
「是嗎?我好像沒說過這種話。」
詩樂拆他的台:「爸爸你說過,上次在遊樂園我聽到了。」
葉潯之:「……」
我在一旁憋笑。
我雖然第一次來這裡,但這裡關於我的痕跡似乎有點多。
客廳里和走廊上掛著很多我畫的畫。
其中有幾幅是前段時間畫展時剛賣出去的。
我驚訝道:「原來這些畫都是你買的。」
葉潯之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不自在的表情,過了幾秒又破罐子破摔地說:「上次你沒進去的那個房間裡,放的全是你的畫。」
我不爭氣地想哭了。
詩樂又說:「爹地,原來爸爸就是我說的世界上眼光最好的人。」
18
晚上,林詩樂睡著後,我在她的房間思考我應該睡哪裡。
下一秒,穿著睡衣的葉潯之走進來輕聲問:「還不回主臥睡覺嗎?」
我們在床上並排躺著。
我問了這些天來最想問的一句話:「葉潯之,你愛我嗎?」
「愛。」
我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原來葉潯之愛我啊,大家都覺得葉潯之永遠也不會愛上我。
我哭著說:「對不起,六年前是我卑鄙下作。」
葉潯之把我抱在懷裡,「不用說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話,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和對方上床的。」
我睜大眼睛望著他,他解釋道:「可是當時的我不知道,我驕傲狂妄自尊心作祟,我不認為我會喜歡你,我也不允許自己喜歡你。」
「我是個傻瓜,我認清不了自己的感情。」
「所以當時說了很多傷害你的話,對不起。」
「這些年你一個人養詩樂很辛苦吧?又要上學又要養孩子。」
我和葉潯之敞開心扉聊了很久很久,聊這些年我們的經歷,聊我們有多思念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