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微落,掩去情緒,幫我吹著起紅的皮膚,像是不經意間問道:
「怎麼聽到我爸要回來反應那麼大?」
我怔了怔,接著又聽到他說:
「所以姜初,我爸當年到底說了什麼讓你離開我?」
「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一時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大腦里正在飛快組織語言。
他指尖在我額頭上點了點,笑意溫柔:
「沒事,後面慢慢說也行。」
11
周末,帶沈嶼澤回家見我媽。
白瑾辰本來也在。
但知道我有男朋友後,便找了個藉口提前離開。
沈嶼澤坐在沙發上處理公司的事情。
我從房間裡換完衣服,正準備出去時。
那個熟悉的電話再次打來。
我大腦一震。
想了想,最後還是按下接聽。
電話接通,傳來沈嶼澤父親的聲音。
「姜小姐,你似乎忘了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
我:
「沈叔叔,那是五年前,現在我不會答應了。」
「是嗎?」那邊傳來一聲輕笑,「他這次為了你丟下大項目突然回國,造成股票大跌。眼下集團時局動盪。」
「只要你離開,讓他和周思嚀訂婚,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12
出了臥室。
沈嶼澤眉頭緊皺,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原來他這些天都在忙這些,怪不得不讓我知道。
我喉間一哽,抬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我沒事幹,我能幫你什麼嗎?」
沈嶼澤停下來,勾了勾唇,拿起一旁的平板遞給我。
「晚上有場晚宴,你先看看喜歡哪件。」
我點頭,有些想說的話此時卻開不了口。
13
晚宴上燈火輝煌。
圈內名流彙集一起談笑風生。
沈嶼澤見我走神,牽著我的手,眉心重重擰起:
「怎麼了?今天一天都皺著眉頭,是不是嫌我沒太多時間陪你不開心了。」
說著,他親了親我手背。
「等這陣忙完,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垂眸,掩蓋眼底情緒。
「沒有,我就是感覺有點累了。」
「那你去休息室休息會兒,等這邊結束我去找你。」
我輕聲應好,拿著手包去外面透透氣。
身後突然傳來周思嚀的嗓音。
「姜小姐,好巧啊。」
我轉身,禮貌打完招呼後,想一個人靜靜。
我轉身要走,卻被她喊住。
她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地說:
「姜初,你好好考慮考慮沈叔叔說的吧,眼下只有你離開他,他和我訂婚,才能得到我爸的支持,才能穩住集團的那些老股東。」
「你有問過他願不願意嗎?」我看著她,扯了扯紅唇,「而且就算我離開了,他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你——」
她咬了咬牙,隨後冷冷一笑:
「那又怎樣,我家世背景比你好,站在他身邊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我可以幫他,你能嗎?」
能嗎?
好像我並幫不了他什麼。
驟然間,心口像是被麻繩擰住。
見我沒說話,周思嚀接著說:
「快想想吧姜初,那邊已經開始有股東開始鬧了。」
「你要是再——」
「周小姐。」
她還沒說完,身後傳來沈嶼澤低沉帶著警告的聲音。
周思嚀忽地瞪大眼睛,轉過身看沈嶼澤。
「嶼澤哥哥,你,你怎麼出來了?」
沈嶼澤走到我身旁,聲音戾寒:
「周小姐,拆散別人的感情可是大罪過,不會有好下場的,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和你不可能。」
周思嚀咬了咬唇,垂在身側的手指用力握得泛白,登時紅了眼:
「為什麼和我不可能?明明她什麼都比不上我,就算按照時間順序,也是我先認識你的,怎麼就不可能了呢,嶼澤哥哥你不和我試試怎麼知道,或許你接觸後會發現我比她更好,要是當初我和你去了一個學校,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樣了,你是不是——」
「周思嚀,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值得更好的。」
話落,周思嚀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啪往下掉。
沈嶼澤拿出一塊方巾遞給她:「我讓陳均來送你回去。」
14
回到家。
沈嶼澤說先去給我放洗澡水。
我喊住他。
「等等,我有話想和你說。」
他眸光微暗,垂著頭自嘲般扯了扯唇角。
「姜初,別告訴我你又要離開我。」
說著,他邊走邊扯松領帶:「我不想聽到這種話。」
我心一狠:
「那如果我就是想說這種話呢?」
沈嶼澤擁住我,聲音帶著點顫:
「那就不要說好不好?」
「別離開我,我會發瘋。」
「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相信我姜初,不用聯姻我自己也能想到辦法的,我會解決好這一切,相信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沒吭聲,沈嶼澤的吻落下來,然後慢慢往下.…
「別挑戰我的耐心,姜初。」
「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同意你離開的。」
15
那晚後,沈嶼澤飛去法國解決集團事情。
一周後才回來,他助理顧楊飛回來拿東西時,我問了一嘴。
顧楊無奈搖搖頭:
「唉,現在兩方還在僵持,沈總最近忙於這都沒時間好好休息。」
周五下班後,我立刻收拾行李買了去法國的機票。
去的時候沒告訴他,想著給他一個驚喜來著。
下了飛機後,我讓顧楊把他住的地址偷偷發我。
一直等到快凌晨一點,沈嶼澤才回來。
坐在沙發上打瞌睡的我瞬間精神,撲進他懷裡。
「怎麼那麼晚回來?」
沈嶼澤僵在原地,一時沒回過神來。
隨後緊緊把我抱住,像是要把我揉進他身體里。
「姜初,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看來沈總很想我啊。」我抬手勾著他脖子,笑盈盈道。
沈嶼澤輕輕嗯了聲,聲音沙啞疲憊:
「很想你,怎麼不告訴我你來了?」
話落,他眉頭皺起,盯著我:
「不會是想過來和我提分手,然後離開我吧?」
我輕嗤一聲:
「我閒得慌啊,分手還非得跑過來和你說,我要是真想離開你,現在早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哪還會過來找你。」
他唇角勾起,眸光深深:
「嚇死我,只要你不離開我就好。」
感受到他的不安,我彎起唇角,認真地說:
「我不會離開你了沈嶼澤,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突然感覺到頸窩有淚水掉落,他的聲音低啞至極:
「這可是你說的。」
16
在他這裡住的某天。
阿姨突然給了我一個小小的錄音筆。
看著有些眼熟。
「姜小姐,明天我有事要回家一趟,先生的錄音筆我已經給修好了,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謝謝了。」
想起這是之前高中我送給沈嶼澤的錄音筆。
我點頭,接過。
「想不到那麼久這錄音筆還是好的。」
阿姨笑笑:
「先生對這可寶貝了,我看他每天不管回來多晚,都會拿出錄音筆聽聽,一看就是喜歡的人送的。」
阿姨離開後,我盯著桌上的錄音筆。
一時好奇,按了下。
隨后里面傳來我的聲音。
是大學時我給他錄的起床鈴聲。
沒想到那麼久了,他還留著。
「...」
一個星期後,沈嶼澤解決完公司里的人和事情,帶我回國。
飛機上。
我跨坐在他腿上。
「不要聽這個稱呼,換個稱呼,你知道我想聽什麼的寶貝。」
我面紅耳熱,推了推他。
還是不好意思喊出口。
開始轉移話題:
「你跟著我回國了,那集團怎麼辦?」
他親了親我耳垂。
「有嶼茉在幫我看著,交給她一樣的。」
隨後輕咬一下:
「別轉移話題寶貝,我想聽,喊一句好不好?」
「不要。」我倏地臉紅,「以後再喊。」
「也行,以後有的是機會。」沈嶼澤妥協,抱起我換了個地方。
17
剛回去不久,某天下午接到醫院的電話。
在老家的奶奶不小心把腿摔了。
我著急忙慌趕回去,還沒來得及和沈嶼澤說一聲。
到後面手機直接沒電。
到了醫院,看到奶奶沒啥大事才放下心來。
手機充滿電打開。
收到好多沈嶼澤打來的電話和消息。
我給他撥過去。
電話接通,傳來沈嶼澤著急的聲音,帶著絲微顫:
「在哪裡寶貝?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那麼久不接電話和回消息。」
病房外,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
「我回老家了沈嶼澤,我奶奶不小心把腿摔了,著急趕回來,手機又沒電了,剛剛才充上,我可能要待在家裡一段時間。」
那邊鬆了一口氣。
「好,奶奶傷得嚴重嗎?」
「不是很嚴重,醫生說先住院觀察觀察。」
他:「別擔心,會沒事的,等我這邊忙完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