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玩!」
果然就是因為這事!
我連忙解釋道:
「江澤氣頭上說錯話了!」
「你別怪他!」
「當時我是想安慰他才說的。你別介意。」
誰知我一說完,陳景舟臉更臭了。
良久,聽見他無奈嘆息。
「程敬釗,你能不能不要搖擺不定?」
「我被你弄得心亂的很!」
哈?心亂?
我呆愣地指著自己:「我嗎?」
陳景舟見我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長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我。
我無辜地朝他眨眼睛:「可我什麼都沒做啊!」
下一秒,我被他轉身抵在牆上,屬於他的木質淡香氣息將我層層包裹。
「就你這無辜模樣,時時刻刻都在勾引我,還敢說自己什麼都沒做!」
下巴被抬起,吻瞬間落了下來。
快速,急促,且毫無章法。
我被嚇得瞪大了眼睛,心撲通撲通地亂跳。
嗯?!!
他心亂就可以亂親人了嗎?
這可是我的初吻!!!
道德拉扯著我,我連忙把他推開,氣急敗壞。
「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對得起江澤嗎?」
陳景舟發愣,眉頭輕挑,語氣疑惑:「我?對不起?江澤?」
他們這戀愛談的,我兩邊都不討好!
這戀愛的甜,我是一點都不沾;這戀愛的苦,我是一點都不落啊!
純折磨我吧?
踏馬的!他們這愛情,愛誰守護誰守護!
老子不幹了!今天就撂挑子!
「江澤是你男朋友,我知道你倆在談戀愛!用不著瞞我!」
陳景舟嘴角抽抽,不可置信:「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和他談戀愛了?」
我懶得解釋:「你不用管,反正我就是知道!」
「可你現在這樣做,不僅你對不起江澤,而且也害得我沒臉面對他。」
陳景舟輕嗤一聲,無所畏懼:「對不起他就對不起吧。」
他圈住我腰的手漸漸收緊,欲再次吻上來。
我雙手推脫他,誓死抵抗,「你……」
「咚」的一聲,不遠處有東西掉落,嚇了我一跳。
循聲望去,江澤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們,零食散落一地。
操!?
被抓包了!
江澤眼神上下打量我們,好半晌說不出話:「你們……」
我猛地將陳景舟推開,走到江澤面前解釋,眼神慌亂不敢與他對視。
「你聽我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江澤動作粗魯地擦拭我的唇瓣:「沒想到我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你!」
抬頭卻驚覺發現他的眼神透過我,望向了身後的陳景舟。
「說好公平競爭,你偷偷親他算什麼!?」
「嗯?」
他什麼意思?
他們在競爭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陳景舟順勢依著牆,環抱手臂,居高臨下地看他:「算我有手段?」
「這小傻子以為我倆有一腿呢!我再不主動些,豈不是容易被你搶了去。」
江澤氣得衝上去就要給他一拳:「你!」
我來不及細究,連忙攔住他,「別衝動!」
他反應過來,掰過我的肩膀,強迫我直視他。
「你以為我們在一起了?」
見他穩定下來,我鬆開手。
「難道不是嗎?」
江澤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好笑道:「你從哪裡聽來我和他在一起的謠言!?」
他給陳景舟寫情書,嘴角親到破損,吃飯互蹭腿,泡溫泉互相調情,睡覺互訴情話。
樁樁件件不都證明他們在談戀愛嗎?
「你別汙衊我!我沒有給他寫情書!老子喜歡的是你!」
我呆愣在原地,如五雷轟頂。
江澤長嘆一口氣:「哎……」
陳景舟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有沒有可能CJZ是程敬釗,而不是陳景舟?」
「嗯?」
這件事,江澤現在想起來都要氣得猛錘胸口。
「都怪那送信的,放錯桌子,還被他偷看了去。」
陳景舟附和:「為了賠罪,讓他打了我一拳,所以嘴角就破了。」
我靠!
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亂想!?
可是蹭腿,捏屁股,偷摸講情話這些!我可是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聽完,江澤瞪大眼睛,語調上揚:「什麼?他不僅蹭你腿還偷捏你屁股?」
陳景舟臉頰泛紅,視線亂瞟。
江澤低聲咒罵了一句:「流氓!」
陳景舟小聲嘟囔:「我們在溫泉都快打起來了,也就只有你認為我們在調情。」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那晚我是怎麼睡到床邊去的?」
他嘴角上揚,眉眼含笑:「你說呢~」
至此真相大白。
這段時間我還以為自己很聰明,守護著兄弟們的地下情。
沒想到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太丟臉了,鬧了個大烏龍,我無顏面對父老鄉親們啊!
我落荒而逃。
8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江澤雖然心大,但也聰明。
我前後態度的落差,他肯定明白什麼事。
在我又一次眼神躲避他後,他忍無可忍攔在我面前。
「程敬釗,你從小就這樣,遇事就躲!」
「你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輩子嗎?」
「就算你要拒絕我,就不能幹脆點嗎?」
江澤說的沒錯。
我懦弱膽小,遇事解決不了的,只會躲。
感情也遲鈍,他倆喜歡我,而我卻以為他們是一對。
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以至於我從小到大只有江澤這麼一個好朋友。
但即便是我感情遲鈍,也知道我倆要出事早出事了,也不會等到今天。
不會等相處十幾年後才後知後覺。
我優柔寡斷,也成了我一直沒能狠下心拒絕他的原因。
我是真的怕,我們十幾年的兄弟情,就此毀於一旦。
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半句話。
江澤恨鐵不成鋼:「就因為你這樣,我才想保護你!」
「你但凡果斷點,也不至於拖到今天。」
他戳我的心臟:「你能不能跟隨你的心走?」
我捂著被戳的地方,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陳景舟,他恰巧與我視線碰撞,我的心似乎跳地更快了些。
江澤看著我地反應,敗下陣來。
「我就知道!你喜歡的不是我!」
他是怎知道的?
「因為只要我們三個在一起,你的視線永遠不在我身上。」
江澤場舒一口氣:「我早該知道的。」
不管我以後喜歡誰都好,但此刻我的心不向他,是事實。
我垂下眉眼,真誠地道歉:「對不起。」
也許是這三個字太沉重,江澤沒有回應我。
我內心忐忑:「我們...還是?」
江澤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笑道:
「不要因為這段人生中的小插曲,而否認了我們長此以往的感情。」
「就算我們沒有在一起,我們依舊是最好的...兄弟。」
說到最後兩個字,他停頓了一下,似有不甘與無奈。
江澤走的時候我沒有挽留,他沒有想像中那麼脆弱,自己能消化。
抬眸再次對視上陳景舟酸澀的眼神,我慌亂閃躲。
沒想到,我越是逃避,陳景舟越是鉚足了勁調戲我。
有時候我在洗手,他會故意地過來撞一下我的肩膀。
然後假惺惺地和我道歉。
不僅給我帶一日三餐,還在班級籃球賽上光明正大的給我送水。
他送就送,遞水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下還順帶揩我的油。
我像是被電了一下,猛地縮回手,對上他笑意吟吟的眼神,心裡莫名地又慌又喜。
球賽獲勝,我匆匆洗完澡出去慶祝,衣服丟在髒衣簍里,打算回來洗。
等我回到宿舍的時候,陳景舟正在陽台,光明正大的晾我的內褲。
我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腳一下就竄了出去,想要奪回貼身衣物。
「你幹什麼?」
「晾衣服啊!」
陳景舟淡定地拍開我的手,繼續他的動作。
我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還語無倫次:「我...你...怎麼晾的我的內褲?」
他湊近我的耳邊,溫熱的鼻息噴洒在我耳邊,驚地渾身酥麻。
「你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八我都看過了,洗個內褲又怎麼了?」
我羞澀難當。
陳景舟一臉坦蕩:「順手的事,我以前不也經常幫你嗎?」
他這反應,倒是顯得我過於激動了。
室友小胖開玩笑插嘴:「你能不能把我的衣服一起洗了?」
卻被陳景舟懟了回去。
「自己沒手嗎?」
「……」
小胖不服。
「那你怎麼就能順手幫敬釗洗?我看你就是雙標!」
陳景舟淡淡地飄來一句。
「你沒看到他柔弱到不能自理了嗎?」
「?」室友被氣笑:「你就寵著他吧!」
我:「……」
我壯得跟頭牛一樣,哪裡就柔弱不能自理了?
回想起相處三年,我讓陳景舟帶飯,拿快遞,搞衛生,洗衣服,偶爾讓他幫我寫作業!
後知後覺,他從大一就開始幫我做到現在,毫無怨言。
我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自己都依賴習慣了。
有時候甚至為了求他幫忙,我還會不自覺的撒嬌。
不知為何,對他能輕鬆做出來的撒嬌表情,我對其他人就不行。
陳景舟似乎跟別人不一樣。
他總能輕易的勾動我的情緒,不經意地肌膚觸碰,都能讓我回味許久。
在泡溫泉的時候,看著他面帶潮紅赤裸著上半身,我會莫名地泛起一股燥熱。
在幫他擦藥膏的時候,看著他濕潤的嘴唇,我會臉頰燙到紅溫,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想親。
真親上的時候,心會如小鹿般亂撞。
我捂著心房,現在光是想想,都酸澀不已。
還沒來得及回味。
床邊巨大的一個黑影,嚇了我一跳。
「你幹嘛?」
陳景舟無視我,徑直躺在我身旁。
「我來給你打一劑強心針!」
「?」
「開玩笑的,你不是想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嗎?」
「我來演示一下,當晚你是怎麼從中間睡到床邊的。」
陳景舟摟著我,下巴抵在我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一個翻身,輕易地抱著我換了個方向。
我疑惑道:「就這樣?」
他如實奉告:「就這樣。」
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將我摟地更緊了。
黑暗中,他精準地吻上我的唇,如細水長流般輕緩綿長。
「我喜歡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好半晌,他滿足道:「這樣才完整。」
我被他唬地一愣一愣的,只能跟著他的節奏走。
忘記反抗,潛意識裡又不想反抗。
陳景舟的懷抱那麼的溫暖,那麼的有安全感。
困意襲來時,聽見他輕聲問道:「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我迷糊的嗯了一聲,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我也許很早就喜歡上他了,只是情感遲鈍,愛而不自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