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個人碰你了嗎?」
我撇過臉,擺脫了裴止的那張手。
在意識到他誤會了我和江逢年的身份後我並沒有選擇結束,而是藉此想要打消裴止對我現在的念頭:
「裴止,你知道我有男朋友還這麼做?我會彌補我過去犯下的錯,所以你能不能……」
我的話甚至沒說完,裴止冰涼的嗓音響起,是問句,但我聽著像是陳述句:
「做小三。
「不是挺刺激嗎?
「而且哥昨晚的反應,很像是第一次……」
我放棄了同他交流的想法,床頭的枕頭被我狠狠砸了過去。
身體難受的厲害,我無心在和他爭辯,支著床邊慢吞吞走進了浴室。
裴止眸色微沉,緊繃著唇,原本吊兒郎當的笑容驟然消失,似乎沒有讓我到崩潰發瘋的地步他不會滿足。
11.
洗完澡,我換上了高領的毛衣。
已經十二點多了,快到下午裴止才離開。
「我晚上有事,哥要乖一點。」
我沒吭聲,他也不惱自顧自的離開。
今天下午沒課,我去商場購置了些禮盒,是給江逢年母親的禮物。
晚上,江逢年開車來接了我,見到我手裡提的東西一愣。
他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提,把我的東西房間車裡。
那時候我不明白江逢年有些怔愣的表情是何意思。
直到他把車停在了高檔酒店的門口。
似乎,不是我想的家常飯那般尋常。
江逢年讓門口的員工幫忙去停車,自己帶著我進了酒店,這才同我解釋:
「今天是我媽的生日。請了些人,你別介意。」
我的太陽穴狠狠抽搐了一下,扯著尬笑道:
「不介意的。只是有點太突然……」
事實上,我話說的太早了。
直到服務員拉開門的那一刻,滿廳的視線落在我和江逢年的身上,我屬實有些頂不住。
江逢年的母親笑的是最歡的那個,連忙招呼著我和江逢年坐下。
坐下的那一刻,我抬眸對上了右對面的裴止,此刻的他正勾唇直勾勾的盯著我。
心下狠狠一跳,連拿著筷子的手都猛的頓住了。
「哥,好久不見。」
餐桌上的人四目相對,似乎沒想到我和裴止之間還有交集。
江母立刻來了興致,樂呵呵的隨口詢問:
「小止和小暮還認識啊?真是巧了!」
裴止淺笑,眸色漸深,我攥著拳頭,心中恐有不好的預感。
「何止是認識,我們……」
沒等裴止說完,我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之前是師生關係。
「我……曾經做過一段阿止的家教。」
聽我聲色有些顫抖,江逢年貼心詢問:
「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裴止盯著江逢年攥著我腕骨的手,不爽到極點,幾乎是從齒縫裡吐出來的話:
「拿開你的髒手!」
我先前怎麼沒有注意到裴止這麼陰晴不定?
江逢年的雙眸冷冷對上了裴止,絲毫不怯的回擊:
「裴止,你平時就是這麼和老師說話的?」
我不知道裴止和江逢年家有著怎樣的一層關係,只是掙開了江逢年的手,緩解著周遭的氣氛。
終於,江母打著圓場,這才讓氣氛沒這麼尷尬:
「行了逢年,阿止是你表弟,和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多多包容弟弟才是。」
我看著裴止,眼裡一閃而過的不悅,什麼時候裴止變成了這樣?
吃完飯後,我待不下去了,因為無法想像到裴止接下來會有怎麼樣的舉動,我提前和江母道別。
江母雖然表現的有些不舍,但終究是主人家還要招呼客人。
掃了眼也吃好了,此刻正擦著嘴的江逢年。
沒等江母要開口,江逢年率先站了起來:
「我送你回去。」
一道響起的是裴止的聲音。
對上裴止目光的那一刻,我感知到他莫名的執著,我無奈的同江逢年道:
「不用麻煩了,你還得回來。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他說。」
江逢年的表情多了幾分詫然,似乎並不理解我和裴止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
見我神情嚴肅,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12.
我坐上了裴止的車。
起先,周遭很安靜,只能聽到狂風略過耳邊的聲響。
裴止把車開的很快,像是在發泄著什麼。
他問我:
「為什麼不解釋?」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再次開口:
「你和江逢年不是情侶,為什麼不解釋?
「哥,你真當我是個傻子嗎?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查清了你身邊的一切。
「那天我試探你,你卻沒有否認。不僅如此還誤會我有了男朋友,直到現在,這一切的一切你甚至沒有一點解釋。」
他說了很多,仿佛在埋怨我消失的這些年。
在他的話術里,我聽出的不是埋怨我騙了他,利用他,而是我的不告而別和銷聲匿跡。
我陡然攥緊拳頭,心中卻覺得無力又麻木。
裴止喜歡我。
這份感情我承擔不起。
我略開他提及的問題,仿佛是最平常不過的話術:
「裴止。」
我察覺到周遭空氣流動的聲音變緩,車子越駛越慢。
裴止想要聽清楚我說的話。
他在等著我的解釋。
可我只是歉疚的開口,無力的說著道歉:
「對不起。」
除了錢和道歉。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彌補他。
車子開到我家樓下時,他猛停了車,隨即一隻手掰著我的下巴強硬的咬著我的唇。
毫無徵兆的一個吻。
我的嘴應該破皮了。
我狠狠推開了他,他眼底卻泛起未知的情愫。
是埋怨,還多了些繾綣。
「對不起裴止,我們之間不可能。
「永遠都不可能。」
他氣瘋了,把我抵在座椅上撲上來又要咬我,像是個失了理智的野獸,完全沒了分寸:
「周暮,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滿意?!你敢說你不喜歡我?!你看著我的眼你說啊!
「昨晚在我身下你不是挺爽的嗎?現在提起褲子不認人了?!
「小時候你總會偷偷跑過來看你媽,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最後一句話砸在我的心尖上,我抬眸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他欣賞著我片刻的震驚和滿眼的求知慾望,掰開了我抵住他的手。
密密麻麻的吻,吻的我暈頭轉向。
我只是想知道裴止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後來,他鬆開了我,擦著我微微泛紅的眼尾,難得愉悅了些:
「哥拿我當蠢貨。
「可哥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是甘願上鉤嗎?
「小時候見到哥的第一眼我就確信,你只能是我的。
「否則,你以為你一個普通學生能做得了我的家教老師嗎?太天真了,哥。」
大量的信息讓我一時之間消化困難,我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像是木樁那般。
我甩裴止玩,裴止也在耍我玩。
裴止想要激怒我,他太了解我的秉性了。
只有失控的我才會靠近他,多看他兩眼。
可我沒有,我只是抑制著顫抖的嗓音,扯著僵硬的笑道:
「那正好,我耍你,你也耍我。我們倆扯平了。」
我開了車門,下了車,裴止慌了,顫抖的身軀連帶著哭腔挽留:
「我在乎你是個騙子,哥。也不在乎你媽對我們裴家做的事,你留下好不好……留下好不好……」
我對裴止也不是第一次這麼狠心了。
幾乎是步調都沒亂,頭也沒回就進了屋子。
13.
裴止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