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結巴地問道。
「沒事。」
我搖了搖頭,大方地誇讚道:「你們很配,祝福你倆!」
我搞不懂他為什麼霎時僵硬地站在那,但是並不影響我站了起來,自顧自地和他碰杯。
「喬德清?」
他的聲音莫名有些怒意。
我聽了出來,問道:「怎麼?還恨我呢?」
「行!」
我自嘲地笑了笑,喜歡難以在短時間內磨滅,我低頭避讓也行。
我放下酒杯,向朋友們告別,然後說道:「哥們走,行了吧?」
「喬德清!」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更生氣了。
莫名其妙。
可我卻不知道,在我離開酒吧後。
孟宇舟凝目望著我消失的背影,眼中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卻又沒有立場將我留下。
在大家的起鬨祝福聲中,僵硬地開口解釋道:「不會成,也不會有女朋友,別亂說話。」
只有學妹看著他若有所思。
周末的陽光得在中午十二點照進宿舍才不算刺眼,我掀開被子,看著自己桌上的早餐。
「喲,這誰給我帶的啊?」
我的目光移向除了孟宇舟之外還在寢室之外的老二。
我揚了揚手中還沒完全冷透的早餐:「謝了啊!」
老二卻有些尷尬地說道:「不是我。」
剛入口的豆漿被我吐了出來,嗆得我有些咳嗽。
我的目光轉向了孟宇舟:「對不住啊!我賠給你。你也是的!不能看清位置再放嗎?」
「喬德清。」
孟宇舟正聲喊道。
我抬頭狐疑地看向他,他卻有些緊張侷促。
「放心!」
我貼心地開口道:「哥們不會再造謠了,不會毀你姻緣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有些急匆匆地喊道。
「你……」
他欲言又止的半晌,直到我忍不住開始催促:「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之前……」
他有些不敢看我:「說的話,是真的嗎?」
我皺著眉看向他:「什麼話?」
「你說你喜歡我……」
他的聲音放得極低,卻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的臉色驀然黑了下來。
「都是在放屁,你不會?當真了吧?」
我半挑著眉問道。
他顯然有些生氣,側過頭冷硬地回道:「沒有!」
但心中卻布滿了酸澀之意,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一般,孟宇舟埋著頭看起來很是落寞。
「那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好奇心還挺重。」
我評價道,然後再次開口:「下次別給我帶飯了,總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11
「老四!」
老二喊了我一聲,示意我說話婉轉一些。
我卻偏過了頭,毫不在意孟宇舟難看的臉色。
夜裡,學妹發來的好幾張照片,熟悉的酒吧,是喝得伶仃大醉的孟宇舟。
我回道:「發我做什麼?他有女朋友。」
隨後利落地扣轉手機,閉上雙眼休息。
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的消息發出以後。
學妹叫醒了擺拍的孟宇舟,她搖了搖頭:「好像沒用,你要不?放棄吧?」
孟宇舟卻沉默地坐在那,不再開口,酒是一瓶一瓶不要命的喝法,最後卻真的醉的神識不清。
我是被老二拖著去接喝得爛醉的孟宇舟的。
我躲開了老二的推搡,示意他去架起孟宇舟回宿舍。
「來幫個忙啊!」
老二喊道。
孟宇舟的目光也看向我,醉酒後濕漉漉的眼睛澄凈極了。
我看著並沒有很費力的老二躲得更遠了一點:「不了,不樂意和他接觸。」
孟宇舟的眼神像被淋濕的小狗一樣黯淡了下來,卻又試圖強扯出一抹笑容,看著倒像是快哭了的模樣。
但我只是側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毫不理會。
第二日醒酒後的孟宇舟顯然有些記憶,但也不多。
他抿著唇看向我,良久後才開口道:「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我……」
我卻擺了擺手:「謝錯人了!是老二送你回來的。」
「可我明明記得我昨夜見到你了。」
那是帶著些委屈的聲音。
「就我們兩這關係?」
我冷笑道:「我是去看你笑話更合理一點吧?」
他閉上了眼,然後長嘆一口氣。
「你……我們之間能不能,能不能好好說話,別這樣針鋒相對。」
我提醒道:「你可以不跟我說話的。」
孟宇舟垂下了頭,活像是誰欺負他似的。
「你不會?忘了之前是怎麼罵我的?又厭惡得有多想報復我了吧?」
我再次提醒。
他的臉色剎那變得慘白,喏喏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孟宇舟低下頭,嗓音中帶著些沙啞:「對不起,我後悔了。」
我不禁有些心軟一瞬,卻又想起那天在暗黑的樓梯間聽到的對話。
忍不住刺道:「這是什麼新型的報復方式嗎?」
孟宇舟想要再次開口,卻被我伸手示意制止。
「打住啊,我不會再上當了!」
孟宇舟悲傷地望著我沒再開口。
12
但我卻並不想理會他的心情。
他沉寂了一段時間,悶悶地待在那。像是害怕我眼中出現厭惡的目光一樣,避著我的目光,也不再和我搭話。
九月很快就要過去,轉眼就是國慶的七天假期。
「咱們宿舍要不一起出去玩吧?」
有心緩和舍友關係的老二說道。
「對啊!去爬山怎麼樣?」
「我沒問題。」
孟宇舟弱弱的說道,然後目光投向了我。
這麼久了,氣也略消的我,看著他那副模樣,心覺也沒必要跟個傻子計較。
「我也沒問題。」
「那我就看看去爬哪座山了?」
老二接話道。
最後定下的是青城山。
「七天的假期,還可以順便去成都玩一趟。」
老二快樂地說道:「都沒意見吧?」
火車到站已經是深夜,我們急匆匆地趕到酒店。
「你倆一間吧!我兩關係好,樂意一起睡。」
老大摟著老二的肩,擠眉弄眼地說道。
「行。」
但我沒想到,他們定的是大床房。
孟宇舟看看我,又看看床。
「要不我……」
我打斷了他的話:「沒事,都是男的,擠擠也行。」
孟宇舟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但我對你的心思並不清白。」
我緊緊地盯著他。
他漸漸地,頭越埋越低。
我罵道:「別張嘴就是放屁。」
「對不起。」
他卻低聲說道:「我從在圖書館那時候就喜歡上了你,但是不敢承認。」
他頓了頓:「或許更早。」
被欺騙過的人很難再交付信任,我裝起一副不耐煩的面色:「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喜歡……」
他小聲說道。
我沉默著盯著他,他最終把話咽了回去。
然後像是被審判的犯人一樣,害怕得不敢抬頭面對自己的結局。
最後在無聲的沉默中,他開口說道:「我……我出去找地方睡吧。」
然後離開了房間。
我緊急打開了微信和學妹的對話框。
急!速速速!
學妹很快回道:怎麼了?
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學妹只回了一句:這樣啊?那恭喜啊!
恭喜什麼?我又沒答應和他在一起。
我有些咬牙切齒。
學妹卻回道:兩個死傲嬌,不管你們了,睡了!
我像鴕鳥一樣躲在房間裡,然後逼迫著自己不去思考這件事,也不去思考孟宇舟。
直到早晨天剛蒙蒙亮時,老大在門外的驚呼聲響起:
「你不會在門外站了一夜吧!?」
我下意識地坐起身來,然後準備開門。
他會不會凍感冒?
手停在了扭動把手的那一瞬,然後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
「你別吵著他睡覺了!」
是孟宇舟有些著急的聲音。
真是個傻逼!我在心中罵到。
但不可否認,我心軟了。
「進來吧。」
我打開門面色僵硬地對孟宇舟說道。
看見我的那一刻,他眼中猛然迸髮帶著希冀的亮光,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很快褪去,他低著頭跟我進了房間。
「你昨晚……」
我側過頭,避開他的視線問道:「到底要說什麼?」
他支支吾吾說著沒什麼,卻又在抬頭對上我瞪著他的視線脫口而出:「我喜歡你!」
孟宇舟從來沒覺得等待別人回答這件事這樣的度日如年一般,他緊張地捏緊了拳頭,等待最後的審判。
「我知道了。」
我回答道。
他的目光黯淡下去,卻又轉瞬震驚地盯著我。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亮晶晶的雙眼緊緊盯著我,升起了無限的希冀。
「不是。」
我有點惱羞成怒他的多嘴一問。
他像是剛出殼的蝸牛一般,又縮了回去,小聲回道:「哦。」
孟宇舟只覺得心臟蔓延而上一股鈍痛感,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有氣無力。
我有些莫名看不慣他這個樣子,沒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當初也算是我先主動的,親你那一口。」
在他高興得如有實質的目光下,我接著有些害羞地小聲說道:「負責也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