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看男模跳舞時,我突然被人潑了一身紅酒。
小姑娘氣勢洶洶的怒斥我插足她與她男朋友的感情。
我垂眸不緊不慢的從包里扯出一張結婚證。
「多謝你照顧我老公啊。」
「對不住,他是有些花心。」
「回家我就教訓他。」
「留個電話吧,下次我老公再有需求,我打電話找你啊。」
1
我看著身上黏膩冰涼的液體,一時間愣了神。
這地界,還有人敢潑我紅酒?
身邊的男模慌張的拿起紙巾給我擦拭。
我伸手擋住,慢慢抬起眼,看向始作俑者。
小姑娘站在我面前,怒氣洶洶。
她一身白色寬鬆連衣裙外加一雙帆布鞋,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
若是忽略掉她眼底的憤怒外,倒也不失清純可愛。
「我警告你,離阿宴哥哥遠點。」她攥緊了拳。
我靠在沙發上往後仰了仰。
原來是為了陸宴來的。
手指掃過眉尾,我淡淡開口。
「陸宴嗎?你是他什麼人?」
小姑娘挺直了腰杆,眼角透著一絲嘲諷。
「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所以請你這個第三者不要再來破壞我們的感情了。」
「你媽沒教過你嗎?做小三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要是還勾引我未婚夫,我就把你曝光到網上。」
她連續輸出,說出的話卻沒什麼震懾力。
我不自覺的笑出聲,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陸宴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種愚蠢的學生妹了。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玩味,她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你要幹什麼?」
我扯了下嘴角,按住了她聳動的肩膀。
「別怕,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她咬緊了牙,眼神里滿是輕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其實像你這種拜金女我見多了,碰見個有錢的男人便向上撲,也不管別人有沒有女朋友。」
「禮義廉恥在你們那根本就沒有。」
「你知不知道,破換人家庭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她說的義正言辭,仿若我真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小三。
但我實在是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她不解的看著我。
我笑夠了,扶著腰又坐回了沙發。
「是嗎?原來做小三這麼慘啊。」
「但我建議你,要查就查個清楚再來興師問罪。」
「據我所知,陸宴可沒有什麼未婚妻。」
她著急的張口解釋,「我是......」
「但他卻有一位已經結婚五年的妻子。」我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不緊不慢的從包里拿出一張結婚證攤在了桌上。
「你胡說什麼?」她氣急敗壞的朝我邁了一步,卻在看到桌上那張蓋了鋼戳的大紅合照時熄了聲。
「看清楚了嗎?」我勾了下唇角,戲謔道,「不過看不清楚也沒關係,陸宴那裡也有一本,你可以回去之後躺在他懷裡仔細看。」
我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重複起她剛才說的話。
「哎,其實像你這種拜金女我見多了,碰見個有錢的男人便往上撲,也不管別人有沒有老婆。」
「禮義廉恥在你們那根本就沒有。」
「你知不知道,破換人家庭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她臉色煞白,身體搖搖欲墜。
接著我從包里拿出一沓錢,扔到了桌面上。
「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我老公啊。」
「你這樣的我也不知道市面上什麼價,留個電話吧,以後我老公再有需求,我打電話叫你啊。」
她氣紅了眼,淚水在眼裡一個勁的打轉。
「我不是......你別侮辱人。」
我手指摸向旁邊男模的腹肌,滿眼誠懇。
「對不住,我老公是有些花心。」
「不過你放心,回家我就教訓他。」
2
凌晨兩點,玄關處傳來開門聲。
我正窩在沙發上看霸總小說。
霸總和女主就要開始強制愛。
女主的化纖毛衣起的靜電,照亮了霸總刀削般的臉龐。
霸總撕開了女主的的絨褲,棉褲,毛褲還有秋褲時。
陸宴低沉喑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還沒睡?」
我輕嘖了一聲,掃興。
正看到緊要關頭。
「昂,你有意見?」我懶散的回了一句。
他愣了下,緩步走到我面前。
「抱歉,我不知道她會去找你。」
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管好自己養的雀,再有下次,我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人。」
「對了,她弄髒了我的一條裙子,你來賠吧。」
「200 萬。」
身後的人遲遲沒有言語。
我一骨碌坐起身,四目相對。
陸宴倒先移開了目光。
「你要覺得不行的話,我可加價了。」我目光囧囧。
「好,明天我讓秘書打你卡上。」
他轉身離開,卻像忘了什麼,又折回來。
「還有事?」我仰著頭看他。
燈光在他身後散開,突然就讓我想起當年他在路燈下等我下課的場景。
他輕輕開口:「笙笙,別動她。」
「就這麼愛?」我忍不住開口嘲諷,「這算是警告嗎?」
他眉心微皺,眸色深沉。
「笙笙,她和你不一樣,她很單純,也很乾凈,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我本以為我的心已經麻木,但聽到乾淨兩個字的時候,心臟還是不受控的抽痛起來。
我強忍住情緒,垂眸回了個「好」。
3
周末我和陸宴一起回了他父母家。
晚飯時他媽笑意盈盈的拉著我的手。
「笙笙,你們結婚也五年了,是不是該考慮要個小寶寶了?」
我垂眸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和我談起這個話題。
老人年紀大了,想要看孫子並不過分。
我糾結著措辭,陸宴倒先開了口。
「媽,這件事我已經在計劃了,你們就放心吧。」
我看向陸宴,他朝我微微點頭。
我也不忍心破壞二老的心情。
便敷衍的附和了幾句。
飯吃到一半,陸宴的手機便一直在震動。
他回著消息,嘴角微微上揚。
像極了戀愛時的校園男大。
他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輕咳了聲,埋怨道:「周末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拿著個破手機忙,也不知道好好陪陪我們。」
陸宴好似沒有聽到,手指翻飛,依舊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餐桌上的氛圍尷尬又詭異。
我笑著夾了筷排骨,放到他媽碗中。
「他呀,就是這樣,忙起來就什麼都聽不見,我都習慣了,媽,您別介意,最近公司業務確實繁重。」
他媽訕訕的笑了下,輕拍了我的手。
本以為這個插曲就此過去,可沒想到陸宴突然站起身。
他面帶歉意的看向我。
「笙笙,公司里有些急事需要處理,我先走了,你陪著爸媽吃吧。」
我還未說話,他已經轉身拿起大衣就要離開。
他爸變了臉色,筷子重重的摔在桌上。
「能有多著急?你就差這半小時嗎?」
陸宴停住腳步,眉頭微皺。
「爸,改天我再來看你們,再說了,笙笙不是還在這嗎?我現在必須得走了。」
話落,他轉身離開。
他爸氣的手直發抖。
他媽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
我扯出一絲笑:「爸,媽,別生氣,今天這菜都是我愛吃的,我一定吃撐再回去。」
4
陸宴一夜未歸。
這是第一次他夜不歸宿,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小姑娘。
以前他再怎麼折騰,也不會晚上不回家。
因為他擔心我晚上做噩夢會害怕。
中午起床的時候我突然留了幾滴鼻血。
嚇得我趕緊去了醫院。
我怕自己會像追妻火葬場小說里的女主一樣,要死了,男主才開始後悔了。
我不想死,也無所屌謂陸宴的後悔。
我要自己長命百歲,錢多的八輩子都花不完。
醫院私人休息室內,我正看著無腦短劇,等檢查結果出來。
姜夢卻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好巧啊。」她笑著同我打招呼。
無所顧忌的脫去外面的大衣,露出脖子上的吻痕,鮮艷又刺眼。
我沒有心思理她。
她卻徑直坐在了我對面,手裡的檢查單遞到了我面前。
「我懷孕了。」她抬著下巴,滿臉倨傲。
「啊?我的嗎?」我滿臉驚慌。
她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我:「你有病啊,這孩子自然是阿宴哥哥的。」
「哦。」我放下心來,「那你找他說去吧。」
還以為昨天陸宴說的計劃要孩子是敷衍二老的,沒想到是真的有人給他懷了孩子。
姜夢冷哼一聲:「昨天晚上阿宴哥哥沒回家吧,他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和他說了句,想吃他親手剝的蝦,他便扔下你來找我,你知道嗎?我們從黃昏到黎明,做了一次又一次,他說他愛我,遇見我之前他從來不知道情事會這麼讓人快樂。」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頭。
這和外放聽 A 片有什麼區別。
我忍不住勸道:「低聲些,難道這光彩嗎?你不是最討厭第三者了嗎?怎麼如今自己做了小三,反倒很驕傲似的。床上的話你也信?你不是他第一個說過這話的女孩,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不以為意,繼續說道:「蘇笙,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請你尊重阿宴哥哥的感情,他已經不愛你了,你也已經人老珠黃,早就配不上他了,而我和阿宴哥哥才是真愛。」
我笑了:「什麼教育能教育人不知廉恥啊?小姑娘,值得尊重的感情,是人的感情,不是動物本能。男人把你當寵物養,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啊?他如果愛你,為什麼不離婚娶你?別太天真了。」
她似乎被我氣到,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個度。
「蘇笙,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仗著阿宴哥哥的愧疚拖著他,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情,阿宴哥哥每次碰你都是強忍著噁心,他嫌你髒啊。」
「這些都是陸宴和你說的?」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身體忍不住的打著顫。
往日幾乎忘卻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她得意的看著我的反應:「對啊,阿宴哥哥還把那視頻給我看了,每次我們在床上都是拿你的視頻做背景音,他說每次看見你穿著睡衣他就覺得反胃,為了不讓你太尷尬,他才敷衍的......」
她話還沒說完,我的巴掌就呼了過去。
她捂著臉驚叫著站起身:「啊......你敢打我?我讓阿宴哥哥......」
腦袋裡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姜夢的嘴一張一合,我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去死,給我死。」我終是沒忍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沒反應過來,憋得臉色通紅。
手胡亂的掙扎著。
我看著她的氣息一點點減弱,身體里的那團火才好似降了下來。
5
十年前,我和陸宴剛剛大學畢業,滿心壯志的創辦了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公司。
理想豐滿,現實卻殘酷。
剛有成績我們便遭到了對手的陷害。
陸宴被迫入獄。
我求告無門,走投無路之下敲開了對手的門。
只要能放過陸宴,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三天後,滿身是傷的我被送到醫院。
不久,陸宴也被放了出來。
但同時他也收到了對方發給他的視頻。
畫面里我衣無寸縷的跪在地上,受著三個男人的嘲弄與發泄。
他氣的砸光了房間裡的一切,抱著我哭得不能自已。
他說他要殺了他們。
他還說要娶我,要一輩子對我好。
後來,他確實也都做到了。
如今的陸氏集團已經不再是當年只有五個人的小公司。
他隱忍蟄伏,為了人脈生意常常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
他把自尊踩在腳底,一步一步成為了現在京市誰都不敢惹的存在。
六年前,公司上市的那天,他滿懷激動的向我求婚。
我拒絕了。
我不想他因為愧疚而娶我。
午夜夢回,那晚的屈辱總是如電影般浮現在我的眼前。
它日復一日的折磨著我。
我覺得自己很髒,甚至根本不配擁有別人的愛。
但陸宴始終沒有放棄,他陪著我去看心理醫生,每天費盡心思的為我準備驚喜。
甚至因為我的一句話,寒冬臘月跳進河裡去打撈我丟失的手鍊。
他每隔 10 天都會向我求婚一次,熱忱誠懇的告訴我,他愛我。
終於,在他第 33 次求婚時,我答應了。
他高興的恨不得昭告天下,但我阻止了他。
我太膽小了。
我總擔心外人的祝福會打破我的幸福。
我小心翼翼又自私貪婪的沉浸在這份愛中。
漸漸地,我走了出來,學會了與自己和解,與過去和解。
我的夜晚不再是跌入深淵的噩夢,而是溫暖深沉的懷抱。
可不過五年,那個當初說著我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孩的人,如今卻話里話外的暗示著我當初的骯髒和不堪。
那個曾經把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封口的人,現在卻把我的視頻當做調情工具,肆無忌憚的向他的情人調侃。
6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放開姜夢的。
只恍惚記得人很多,話很密。
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在床上。
醫生拿著檢查單,滿眼深意。
「醫生,我是快死了嗎?」我幽幽開口。
醫生被我嚇到,打了個激靈。
「你醒了啊。」
「不是,你別擔心,只是天乾物燥,你火氣太大,才流的鼻血,我給你......」
「那姜夢死了嗎?」
他愣了下,垂下頭:「沒有,陸總來過了。」
「哦。」我翻過身。
已經好久沒流過眼淚了,但現在眼眶卻又無比酸澀。
我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陸宴出軌的呢?
大概是我惡作劇手中沾了口紅拍在了他的頸間時。
他的反應讓我始料不及。
「秘書低血糖差點暈倒,我扶了下,大概是那時候不小心蹭到的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但我的心卻像遊輪撞上了巨石,震盪不已。
那晚我枯坐了一夜。
我找人調查,把照片扔到陸宴臉上的時候,他狂扇自己巴掌,跪在地上求我不要離開。
「阿笙,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發誓若再有下次,我就不得好死。。」
年少的愛戀總會刻骨銘心。
我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樣子,心想或許是我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只是太累了才一時開了小差。
我成功的完成了自我 PUA。
我們之間的生活又恢復如初。
誰也沒有再提過這件事。
可男人一旦出軌,怎麼會只有一次呢?
第二次被我發現的時候,他依舊錶現的萬分後悔。
可那道歉里卻摻雜了一絲不耐煩。
「阿笙,生意場合,逢場作戲而已,再說了,他們都這樣,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別人的太太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他甚至縱容那女孩在我面前挑釁。
我沒說話,直接讓人割了那女孩的舌頭。
我和陸宴從一無所有到現在的龐大產業,不可能沒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勢力。
只不過他功成名就,是商界名流,不方便出面管理。
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就成為了他見不得光的後備力量。
他應該從未想過我會脫軌。
那次過後,我知道了年少的愛戀就是個屁。
它抵擋不了歲月漫長,也掙脫不了制服誘惑。
我開始有計劃的悄無聲息的搶奪他的資產和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