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判處終身有錢完整後續

2025-02-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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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害怕明天的海市新聞頭版上會出現——

「海市知名大學中,兩位男性學生於宿舍驚奇離世」的話。

或許會更用力一點。

直到咬出鮮血。

如果說在逃出那棟別墅時。

我對於江清鍾還存在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憐憫。

那麼此刻。

那一絲憐憫就全部變成了恨。

我不明白。

只是放過我而已。

為什麼江清鍾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鬆開手。

明明只要他招招手。

就會有無數人因為他的皮囊、錢財,上趕著被他戲耍。

可他卻偏偏只緊抓著我不放。

好似我真的是他摯愛的人一般。

裝模作樣、惺惺作態得令人作嘔。

我已經半點力氣都沒有。

鬆開口,我費力地仰起頭,汗水與淚水順著下巴滑落。

這些天堆積的情緒,終於在這一瞬間坍塌。

我嘶啞地問:「江清鍾,耍我很開心嗎?」

江清鐘不說話,只是眼睛裡寫著難過。

我快恨死他這副模樣了。

仿佛我才是那個,讓他淪落成現在這般、讓他痛苦的罪魁禍首。

「你一遍又一遍地問我,為什麼不相信你……為什麼要離開你……」我竭力地說,「江清鍾,耍我好玩嗎?」

「你知道嗎?早在你通過別人的口中,告訴我,你母親又病重了時——

「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我笑著,「江大少爺,耍我耍得開心嗎?看著我在你面前搖尾乞憐,高興嗎?」

眼淚卻不自覺順著眼眶往下掉。

「太順利了……」我喃喃念著這幾個字,不由想笑。

在我為了江清鐘的困境,整夜整夜的睡不著、險些步入歧途時——

卻被人告知,這一切只是因為,「太順利了」。

江清鍾抱著我,手臂隨著我的話一點點收緊,勒得我呼吸不暢。

當我再想說什麼的時候。

一滴微涼的淚水,滴在了我的眼皮上,緩慢墜落。

像是我的眼淚。

江清鍾清冷且立體的一張臉上,眼眶猩紅,纖長的睫毛微垂。哪怕我不去看,都能夠肯定。

他的眼睛裡,是我。

我第一次透過一個人的眼睛,看自己。

很狼狽。

江清鍾望著我不說話。

我在這一刻,竟扯唇笑了笑,「你哭什麼?」

我磕磕絆絆地說:「我都沒、沒哭,江清鍾,你……別告訴我,你他媽高興哭了。」

話音剛落。

我唇上傳來一陣刺痛。

江清鍾咬著我的唇,像在發泄著什麼情緒。

明明是憤怒的,卻無端端令人感到壓抑與喘不過來氣。

也是在這一刻。

在眼前斑駁的光暈下。

我想起了我和江清鍾見到的第一面。

13

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在食堂里吃著廉價的飯菜。

當發現我在看他時。

抬起頭,那張清冷又精緻的臉直直對著我。

看上去十分冷漠、不好惹……以及,可憐。

我常覺得我是因為江清鐘的那張臉,所以才一直關注他。

直到後來。

我因他母親生了病。

看到他本就單薄的身體,由於經常兼職,逐漸變得更加單薄,才終於意識到——

讓我一直關注,並持續在意江清鐘的。

不是我以為的見色起意。

而是因為他身上那股,隱藏在淡漠情緒下的可憐。

像是陰雨天。

身上本就淋了雨,卻還是被路邊的汽車濺了一身水的流浪小狗。

每個路過的人都在驅逐它。

它窘迫、不安、害怕。

讓我幻視了那個從蜿蜒山路里,走出來的自己。

我貧窮、普通、愛財。

可能拼盡全力,全身上下都找不出幾個優點。

於是在江清鍾答應了我的表白時。

我又驚又喜。

那時。

我是真的仔細想過,我與江清鐘的未來。

像兩隻皮毛都濕漉漉的小狗,縮在一起取暖。

我會努力擔負起江清鍾,與他背後支離破碎的家庭。

如果這一切。

不是一場騙局。

在我和江清鍾在別墅里的那一個月。

有時候。

我甚至會不由自主的恨他。

恨他為什麼要告訴我,他和江清鍾是一個人,為什麼不能瞞得再好一點。

讓我掩耳盜鈴般所以為的——

我在拯救我瀕臨崩潰的戀人的美夢,驚醒。

那條蒙在我眼前的綢帶。

成為了我被自己的戀人,戲耍的蠢態。

我的男友不是什麼清貧且一無所有的窮學生。

而是位出手就是上百萬的大佬。

是親手將我哄騙進深淵裡的騙子!

可我偏偏還在想著掩耳盜鈴。

只覺得……只要不戳破這一切。

江清鍾就還是江清鍾。

眼淚將視線模糊。

恍惚間。

我和江清鍾戀愛時,他對我說得那些話,一遍遍重新迴蕩在耳邊。

他喊我「學長」,喊我「寶貝」,也呢喃著叫著我的名字,喚我「阿郁」。

說他愛我。

裡面的愛意,真切得讓人不由沉溺。

江清鍾那張冷得嚇死人的冰塊臉,說情話時,卻專注認真得要命。

我那時沉溺於此。

縱使江清鍾病態的占有欲讓人受不了,仍舊想不起來「分手」這兩個字。

但如今。

卻恨不得聲嘶力竭地說上一千遍,一萬遍!

14

我已經忘了那天我是怎麼昏睡過去的。

只記得意識昏迷的前一秒。

一道嗓音沙啞的「對不起」,從江清鐘口中說出。

醒來時。

我沒有躺在江清鍾昏暗的臥室里,而是在宿舍的床上。

之後幾天。

我的生活里,江清鍾這個人好似消失了。

我逐漸回歸以往的生活。

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課。

只是偶爾遇到熟悉的朋友,他們都會下意識看向我身旁,接著隨口問一句,「司郁,你男朋友呢?」

他們習慣了每天出現在我身邊的江清鍾。

於是在看不到那抹身影時,總會下意識詢問。

每每這時,我都平靜地回:「分手了。」

幾次過後,便不再有人過來詢問。

我的生活里,屬於江清鐘的痕跡,終於徹底消失了。

可,好景不長。

一個月後。

臨近我大三放寒假的時間點。

原本只住了我一個人的四人間寢室,突然被通知要臨時加上一位同學。

當我打開寢室門的時候。

江清鍾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呼吸一窒。

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將我吞噬。

我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想把宿舍門關上。

卻被江清鍾伸手阻攔。

隨著「咚!」的一道令人牙酸地碰撞聲。

我沒有想到,江清鐘的阻攔方式,不是用手去推門。

他蒼白又瘦削的手腕,就這麼被夾在門縫當中。

我有多用力地想要關上門,江清鐘的手腕就被夾得有多麼的猙獰。

瘋子。

我不由鬆開手。

隨著門移動開。

江清鍾手腕上被夾出來的痕跡,就這麼暴露在我眼前。

我怔怔地望著他。

江清鍾卻還有心思對我笑。

他緩慢扯了扯唇角,「學長……對不起。」

「你瘋了。」我說。

江清鍾拎著行李箱走進來,將門反鎖。

仔細看,能夠看到他微紅的眼眶。

「學長怎麼不用力?」

畢竟只要我心狠一點,江清鍾今日怎麼說都會廢掉一條手腕。

莫名的冷汗湧上我的脊背。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剩視線僵硬地盯著江清鍾。

甚至連轉身背對著他都不敢。

「你……」

江清鍾走近。

把行李箱放在了離我床位最近的一張空床位前,隨後伸出手,說:

「我們以後就是舍友關係了,學長。」

他在對我笑。

我的視線卻落在他的手、或者說是手腕上。

那裡猙獰的青紫痕跡輕重不一。

在江清鍾極度蒼白的皮膚的映襯下,顯得極為可怖。

我明知道,這些痕跡是我造成的,可還是從心底湧上來害怕。

怕江清鐘的手腕。

就這麼廢掉。

15

出乎意料的是。

直到寒假到來,搬到這間寢室的江清鍾都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每天跟在我身後。

替我占課、幫我打飯、主動承擔我的一切花銷。

我無數次想要躲著他。

卻都沒用。

只能放任。

我和江清鐘的相處模式,仿佛回到了我們最開始遇見的時候。

只不過其中。

我和江清鐘的身份,調換了過來。

江清鍾變成了那個默默跟在我身後的影子。

直到周圍有朋友笑著問我,是不是跟江清鍾和好了。

我才終於忍無可忍。

在江清鍾又一次跟在我身後,和我一同前往我校外兼職的路上時。

我轉過身,看著他。

卻被他不小心撞了下,整個人跌入他懷裡。

「……」

鼻間湧起熟悉的薄荷香味。

「抱歉。」江清鍾主動退了一步,對我說。

我明知道江清鍾是故意的。

但原本要說得話,還是因為他的舉動,失去了顏色。

只能艱澀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江清鍾望著我,漆黑的眼睛裡,閃過無數種情緒,最後低聲吐出兩個字,「追你。」

我沉默了一瞬。

想不到江清鍾竟然會給出這個回答。

想到這些天,他的那些行為。

種種皆是我那時追他時,對他做得。

「……」

16

一整天。

江清鍾都坐在我兼職的那家咖啡廳的角落裡。

只是每當我朝那處看去,都能夠對上一道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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