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愛生恨?
不能吧?
這個想法一致縈繞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要不是徐佳明打來電話,我都差點忘記接了工作這回事了。
「沈楓,你到哪了?我已經到了拍攝的地方了。」
我急沖沖往場地趕,「快了快了!拐個彎就到。」
我不敢說,其實我是拐個彎才出校門。
徐佳明又道:「忘記問你了,你上次說有喜歡的人,談成了嗎?」
「怎麼了?」
「我才發現這個合約上,竟然還有這麼不公平的一條,合作期三個月內不允許模特談戀愛。」
嗯?
還有這麼變態的條約?
不過幸好我沒有。
我用肩膀和腦袋夾住手機,一邊騰出雙手翻出工作機打車,一邊答道:「我哪有什麼喜歡的人,上次開玩笑騙許贏的,你和合作方說我單身。」
瞧見紅燈變綠,我抬腳就往前走。
沒注意,有個台階,腳崴了一下,重心不穩就要倒下。
身後有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我轉頭道謝,卻看見熟悉的臉。
「許贏?」
接著他猛地把我拽入懷裡。
鼻尖芬香縈繞,獨屬於他的氣息霸道地沾染在我身上。
聽著他砰砰的心跳,我的心跳卻漏了一拍。
許贏朝遠處怒罵一聲:「騎車不看路?」
他蹲下來看我,溫熱的手指貼上我的腳踝。
「腫了。」
接著他又責怪我,「你怎麼走路也不看路?」
我無力反駁,悶哼了一聲。
躺在地上的手機,亮著螢幕,還在與徐佳明通話中。
「怎麼了?沈楓?你還能來嗎?」
我撿起電話:「能!」
許贏皺眉:「你都這樣了,還要去?給的錢不夠花?」
我來不及細究他的話。
「平面拍攝不影響。」
違約可是要罰三倍違約金的,我爬也要爬過去。
許贏凝視我兩秒,敗下陣來,無奈道:「我送你。」
他轉性了?
怎麼對我那麼好?
上車後,我低下頭系安全帶,余光中他的手機壁紙一閃而過。
我頓了一秒,那壁紙照片,好像有點眼熟……
9
一路上都沒機會驗證。
車緩緩停下,我看見徐佳明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他看見我如釋重負:「我的祖宗,你怎麼才來!」
我撤了扯嘴角解釋道:「路上不小心腳崴了,來晚了。」
「嚴重嗎?」
「沒~事!!!」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我話音變了個調。
許贏把我公主抱了起來,我的手本能地摟住他的脖頸,防止自己掉下去。
我下意識看向許贏,他表情正氣坦蕩。
他不是恐同?
怎麼和傳聞中的不一樣?
我環顧四周,發現路人的目光並沒有在我們身上停留。
沒有奇怪的眼神凝視,我鬆了口氣。
生活本就沒那麼多觀眾。
是我先入為主的偏見,玷污了純愛之情。
徐佳明驚到瞪大了瞳孔跟在身後,無法言喻。
幸好沒耽誤事情,拍攝異常順利。
我本以為許贏走了,抬頭才發現他站在角落看的津津有味。
徐佳明扶著我過去。
「你還沒走?」
「等你。」
對上他柔和的眼神,我有些招架不住。
該死!
我這心一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心慌亂跳。
「正好我今天還有事,就不回宿舍了。」
「許哥,麻煩你幫我送他回去了。」
徐佳明攙扶著我的手,遞給許贏。
他半蹲著又要將我抱起!
我連忙制止。
「別抱!」
大庭廣眾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哦。」
許贏極其自然地摟上我的腰,手掌寸寸收緊。
「走吧。」
我內心忐忑,思慮許久正要把困擾我的難題拋出來。
他率先打破尷尬:「你不恐同?」
這是什麼話!?
我一個同,還恐同?
我詫異反問道:「不是你恐同!?」
我壯起膽子問他:「你為什麼討厭我?」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男同離你遠點……」
我羞愧地低下頭。
那時的我,無法正確的面對自己的感情觀。
害怕自己被大家當做怪物一樣剖析,將一顆本就破碎的心掏出來徹底粉碎。
下意識想把自己異樣的心思隱藏起來,讓別人看不出端倪。
也會為了偽裝自己,不惜說一些違心話。
在別人開玩笑的時候,我也會附和幾句,「男同離我遠點。」
依稀記得,那場聚會許贏也在。
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真傻逼。
為了保護自己,卻又無形中用言語傷害了別人。
後來,我再也不參與這種敏感的話題。
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許贏對我的關係變得異常差。
我暗戀他的萌芽也在那時,被扼殺在搖籃里。
但現在不一樣。
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和許贏說,我自己就是同。
我們何嘗有錯?
不過就是喜歡上了一個人,無分性別。
我可以與世俗常人一般戀愛。
喜歡,本就該純粹。
許贏靜默了半晌,淡淡道:「我也是。」
我倆相視一笑,合著鬧了個大烏龍。
取消芥蒂之後,我的心情暢快了起來。
一路上都哼著小曲。
許贏將車停在路邊:「等我一下,我去買點藥。」
說罷,他快速下了車,手機都忘了帶。
他走到藥店門口,摸著口袋又折返了回來。
於此同時,有人給他發消息。
螢幕亮了起來。
我將那一閃而過的照片,看了個真切!
這……
不是我cos兔女郎的照片嗎!?
許贏……
贏。
Win!?
10
回去途中,車內氣氛沉默。
與剛才歡樂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許贏扶我回宿舍,摟著我的腰又緊了幾分。
「怎麼了?」
「沒。」
他讓我坐在床上,蹲下來幫我脫鞋,把手機隨意扔在旁邊。
「我幫你上點藥。」
指腹輕輕摁了下腳踝腫脹處。
我疼地情不自禁地哼了一聲。
感覺到他的手頓了頓,隨後輕柔地為我上藥。
手機又震了震。
我和他幾乎是同時注意到手機。
性感的照片再次引入眼帘。
我躲開了視線。
許贏向來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委。
「你都知道了?」
我沉默了一會:「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花錢雇我拍私房照。
「耍我有意思嗎?」
一向淡定自詡的許贏,此刻臉上掩飾不住的慌亂,連忙拉住我的手腕,急迫地解釋。
「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耍你的!」
「我一開始沒這樣想,只是無意中聽到你要用錢,我想幫你但以我倆的關係,你肯定不會收我的錢。後來我刷到你要兼職的視頻,腦海中想起了你那句話,又想滿足自己的私慾,心一野就......」
「我發誓!照片沒有泄露出去!沒人知道是你!」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立馬刪掉。」
他拿起手機,就要刪掉照片。
我連忙摁住他:「沒事,留著吧,照片挺好看的。」
正常的合約關係,我沒有理由怪他。
再怎麼說,他那筆巨額報酬,確實幫我解決了我爸住院費的事。
更何況,照片確實拍得挺好看的。
這可是我辛苦的勞動成果,可不能輕易抹去!
沒有臉,也沒有人認出我,對我並沒有產生實質傷害。
我的原諒,讓許贏得寸進尺。
他欺身而上,雙手撐在床沿與我直視,眼神陰鬱。
「那你...可以當著我的面穿嗎?」
我嗓音哆嗦:「我的腳還上著藥……」
「平面拍攝不影響~」
「……」
我摸著身後的貓尾巴,扭捏著身子走出來,極其不自在。
修長的雙腿展露無遺,感覺涼颼颼的。
許贏目光沉沉地盯了好一會,喉嚨乾澀暗啞:「跪下。」
我撲通一聲跪下。
「腿張開點……」
我的身體,不自覺地配合他的指令擺動。
完了。
入坑後就出不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