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許承衍約我打王者。
許承衍:【開黑嘛,我射手賊 6!】
我:【快比賽了你不去訓練真的沒關係嗎?】
許承衍:【勞逸結合。況且——】
許承衍:【打你們系,那不是易如反掌。】
我:【那英:md 最煩裝逼的人了。】
許承衍:【所以,來不來?】
我:【來了,老哥~】
他在峽谷一頓咔咔亂殺,而我只要躺好就行。
莫雨欣回來的時候,正好一把結束,在等待匹配中。
她徑直走到我的座位旁,抬手拿下我的耳機。
不是,她有病吧?
「你幹嘛?」
「姜苒,你是不是把陸懷川刪了?」
「是啊,怎麼了?」
「姜苒,你是不是因為我和他在一起了不開心,我知道你喜歡陸懷川很久了,可是他不喜歡也不是你的錯,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做……」
「你很閒嘛?」我看了眼時間,打斷她,「今天這麼早回來,怎麼陸懷川和你約完還要去趕下一場?」
10
「你胡說什麼?」莫雨欣尖叫起來。
看來我的話讓她破防了。
「姜苒,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
真是無理取鬧,我正準備開口反駁,手機里傳出來許承衍關切的聲音:「你那邊沒事吧?」
我才想起,遊戲里的語音一直是開著的。
剛耳機被摘下了,所以聲音也自動外放了。
莫雨欣先是一愣,接著冷笑道:「姜苒,難怪你不找陸懷川了,原來是有下家了啊。你可真有本事,這麼快就把許承衍拿下了。聽其他系的人說許承衍蠻難追的,女生加他微信他都拒絕了,姜苒你是使了什麼手段讓他這麼快就被你吸引了啊?那他知不知道你是被籃球隊的人叫去勾引他讓他放水的啊。」
「你在胡說什麼?」我制止住她,立馬拿起手機切出了遊戲。
莫雨欣抱著胸靠在桌子上,斜眼看我:「我說錯了嗎?」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點開其中一條朋友圈放到莫雨欣眼前。
是我們系另一個女生髮的唱 K 視頻,好巧不巧,和她合唱的正是許承衍。
我對著莫雨欣陰陽怪氣道:「你有這時間不如去管管陸懷川,怎麼辦,你男朋友好像要有新女朋友嘍~」
她不就是故意來噁心我嗎?誰不會啊。
我看著面目瞬間猙獰的莫雨欣,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莫雨欣氣沖沖地去了陽台,去給陸懷川打電話去了。
我平靜了一下,打開微信。
許承衍沒有發消息過來。
他聽到了莫雨欣說的話應該在生氣吧。
我打開和他的聊天介面,打了些字又忍不住刪掉。
我想和他解釋一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面突然跳出來消息。
許承衍:【姜苒,你在我的對話框里寫論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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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硬著頭皮發了出去:【不好意思,那天友誼賽的時候,因為我們系的人開我和你的玩笑,確實是這個原因給你送了水。但是我真沒有像我室友說的那樣接近你讓你放水,我巴不得你打爆他們。】
許承衍:【噢,那我可要謝謝他們了。】」
我:【謝什麼?】
許承衍:【謝他們給了我認識你的機會啊。】
我盯著這條消息看了整整一分鐘,然後在螢幕上打了一行字:【許承衍,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手指在發送鍵上停了很久。
一咬牙,發出去了。
但很快就後悔了。
這問得會不會太直白了?
萬一是我誤會了,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手機傳來震動,許承衍居然打了語音電話過來。
我慌張得差點沒拿牢手機。
我顫顫巍巍地點了接聽。
許承衍的聲音清醇如酒,低低地飄進了我的耳中:「我想你親耳聽到我的回答,沒錯,姜苒,我喜歡你。」
居然是真的。
在片刻的驚訝和慌亂之後,好像有一絲驚喜和雀躍悄悄爬上了心頭。
像浸入湖面的浮標輕輕躍動了一下。
12
很快到了比賽的日子。
工程系的球隊排在裡面的球場。
當我拎著袋子經過我們系的時候,坐在第一排的莫雨欣嗤笑一聲:「有些人啊,真是上趕著來獻殷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給球隊打雜的呢。」
她旁邊的女生附和道:「嘻嘻,真舔呀。可有什麼用呢,買再多東西陸懷川都不會看她一眼,哪比得上雨欣你啊。」
這話受用極了,莫雨欣的神色立馬得意了起來。
「喲,姜苒,又來看陸哥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球隊的人都看了過來,包括陸懷川。
他瞥了眼我手裡的東西,淡淡吐出一句:「多此一舉。」
莫雨欣笑出了聲。
「買了啥?陸哥不喝我們喝。」
「對,別浪費了,好歹一片心意。」有兩個人湊了過來。
不是,他們在自說自話些什麼,我有說這是給他們買的嘛?
我剛準備開口,卻被一道聲音打斷:「姜苒。」
許承衍快步朝我走來。
他從我手裡接過袋子,另一隻手輕輕握住我的手腕。
他朝陸懷川幾人笑笑:「我的人,我先帶走了。」
許承衍拉著我往他們的球場走去。
前排觀眾席的同學看到這一幕都竊竊私語起來。
許承衍的隊友看見我們過來,臉上紛紛露出調侃的笑容。
我不好意思極了:「我想著你們應該有水了,所以買了點運動飲料給大家喝。」
「你拎過來多重啊,我是讓你給我一個人送水,又不是讓你來當助理給全隊買的。」許承衍的語氣裡帶了點小情緒,像只炸了毛的兔子需要安撫。
我從袋子裡掏出一瓶遞給他:「喏,你是最特別的。你比他們的都大。」
「噗——」剛喝了口水的張駿一下子全噴了出來。
大家都努力憋住不笑出來。
許承衍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不是,都想什麼呢?是大瓶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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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了,兩隊都向中間走去。
許承衍卻突然轉身朝我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姜苒,看好了,看我怎麼打爆對面。」
瞬間,工程系的觀眾席像被點燃了一般,起鬨起來。
我的心在短暫的停頓後猛烈跳動。
我看向球場上的少年,此刻他站在那裡,散發著熠熠星光。
這場比賽雙方都打得異常激烈。
估計是被開場的話激怒,許承衍遭到了對面的圍堵。
只要球一到他手裡,就被死死地防住。
特別是陸懷川,即使離得最遠,也要衝過來搶球。
不過許承衍心態好,自己投不了就傳給隊友。
過不了內線,一有機會就在外場投三分。
他依然是全場個人得分最高的。
比分也一直遙遙領先。
反觀對面,打得越來越急,失誤也越來越多。
陸懷川甚至因為五犯下場了。
當許承衍最後一個球擦著籃筐進去的同時,哨聲響了起來。
工程系響起了歡呼聲,贏了。
雙方握手環節,不知道許承衍朝對面說了什麼。
氣得陸懷川砸了手裡的礦泉水。
「你和對面說了什麼?」我好奇極了。
許承衍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我和他們說,我已經聽女朋友的話,給你們放了水,不然你們輸得更難看。」
殺人誅心了。
不過,我沒讓他放水啊,等等,我也還不是他女朋友啊。
「你胡說八道的本事見長啊。」
「誰讓他們欺負你,氣死他們。」許承衍一臉憤憤不平。
「幼稚鬼。」
「哼,你還沒誇我呢,我今天表現好嘛?」許承衍眨巴著眼睛看向我,像某種大型犬科動物。
我笑著將毛巾蓋在他還在滴水的頭髮上:「嗯,許承衍,你今天帥爆了。」
14
球隊的人提出要慶祝一下,非要拉著我一起去吃夜宵。
「姜苒,今天要是沒有喝你給我們買的飲料,哪能打得那麼順。」
「是啊,你一來,陸哥如有神助,簡直超常發揮。」
「今天能贏,你功不可沒,必須去。」
可能是怕我不好意思,他們一個勁地為我找著理由,雖然很扯。
我看向在一旁偷笑的許承衍,他摸了摸頭。
「你要是想去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就學校附近新開的那家燒烤店,不遠。要是累了不想去的話我先送你回去。」
「去吧。」
我也確實餓了。
這個點燒烤店正是人滿為患的時候。
幸好今天不熱,我們可以坐在外面的桌子。
旁邊有一群同樣穿著球服的人經過。
張駿看見了,大大咧咧喊了一嗓子。
「喲,這不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嘛。」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我們系的那群人。
他們看了我一眼,便出聲嘲諷;「姜苒,你可真行啊,這麼快就把人拿下了。」
許承衍立即沉下臉來:「把嘴巴放乾淨點,不然你們今天輸的可不止球了。」
男生悻悻閉了嘴。
真是欺軟怕硬的傢伙。
「讓一讓,讓一讓,小伙子,都矗在這裡幹什麼,旁邊有座。」
剛好我們的燒烤好了,老闆端了上來。
我才沒心情理他們幾個,拿起香腸就往嘴裡送。
莫雨欣拉了拉陸懷川的袖子。
「懷川,我不想吃這個,不上檔次,髒兮兮的,一看就不好吃。」
不是,一個燒烤店,你還想它多上檔次。
我看著老闆垮下來的臉,立即出聲鼓勵他。
「不會啊,老闆,挺好吃的。我們的茄子幫忙烤爛一點謝謝哈。」
「好勒,我烤茄子手藝一絕,你等等就能嘗到了。」
許承衍搖頭笑了下,拿起飲料將我的杯子倒滿。
「小心點,別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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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川甩開莫雨欣的手,徑直往旁邊的桌子坐下。
「就在這吃,今天我請客。」
莫雨欣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卻還是跟了上去。
嘿,這時候不嫌髒了?
大家吃著聊著,氣氛一下子火熱起來。
張俊突然對著我「哎呀」了一聲。
「我說怎麼第一次見你就眼熟呢,我們是不是一起上選修課,那,那個電,電...」
「電影藝術鑑賞。」
看他想得吃力,我替他接了下去。
「欸對對對,難怪承哥不點名都要去上...唔唔唔。」
張俊的嘴巴里被塞了只雞爪。
「吃你的吧,少說話。」
許承衍收回手,用紙巾擦了擦。
將面前裝著剝好的龍蝦肉的盤子放到我面前。
見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他朝我攤了攤手。
「放心,乾淨的,我戴手套剝的。」
我關心的是這個嘛?
「姜苒,結束了我送你回去,你和這些人在一起我不放心,萬一有心懷不軌的呢?」
「你爸媽要是知道你這麼晚了還和一群男生在一起,他們也會擔心的。」
陸懷川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突然走了過來。
張俊指著自己的鼻子,傻愣愣道:「啊,他說的心懷不軌的人指的是我們嘛?」
許承衍朝隔壁的桌子抬了抬下巴,輕嘲一聲:「陸同學,你送得過來嘛?」
我終於把嘴裡的苕皮咽了下去,嘛呀這也太難嚼了。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陸懷川,你是不是有病啊,八點半和朋友在學校附近吃個燒烤,我爸媽有什麼好擔心的?擔心我會發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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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川他們一桌草草吃完就走了。
莫雨欣經過的時候還不忘狠狠朝我瞪了一眼。
我們結束準備走的時候,張俊突然拍了下腦袋。
「我想起來我洗髮膏沒了,得去對面超市買一下。」
「哎對,我牙膏沒了。」
「好巧,寢室里沒礦泉水了,一起買點。」
......
最後只剩下我和許承衍兩個人並排走回去。
不是,他們的藉口找得真得很拙略好嘛?
這些東西學校超市就有,還在他們回男寢經過的路上。
不怎麼寂靜的夜晚,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而奇異的氣氛。
還是我先開了口,
「許承衍,你為什麼喜歡我啊,就因為我給你送了水嘛?」
他長得帥打球又好,給他送水的女生不少,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許承衍的腳步停了下來:「第一次上選修課,我心想這女生真有意思,在課上看個電影還能看哭了。當時看你眼睛紅紅的,皮膚白白的,好像個兔子一樣。嗯,你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時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挺像個兔子的,像只馬上被人獵到的兔子。你誇電影里的狗狗可愛,我卻覺得你比那個狗狗還可愛。後來在操場上見到你好幾次,每次看到你來,我打球都更認真了,結果你是來看別人的。雖然不知道你看的是誰,但我就覺得你眼光挺差的,因為你們系那幾個沒一個能看的。感謝老天眷顧,那天友誼賽你來給我送水,我就知道,我機會來了。」
許承衍看向我,漆黑的眸色深沉,他的臉頰微微泛紅。
「許承衍,你臉紅了,你害羞了。」
「沒有,風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