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還輪不到你這種背信棄義的人教我怎麼做。」
……
第二天,我的身份泄露。
寒商認定是陳野泄露的,要槍殺他。
我自然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誰泄露的根本不重要,他只是想殺人。
我將謠言源頭的幾人找來,剛開始他們還互相推脫說搞不清楚誰傳的。
我一刀插入其中一人的胸腔,用力旋轉,刀刃在血肉骨縫裡攪動,緊接著往傷口潑上一盆高濃度鹽水。
「對於背叛者,死是最輕鬆的懲罰,我有一萬種方式讓你們生不如死。」
見這陣仗,後面兩個也扛不住了,全交代了出來。
「是唐一白說的!」
得到這個答案,寒商先是失望至極,隨即將唐一白押到了我面前。
「我按照規定舉報,我有什麼錯?都是 Omega,他憑什麼不用做繁殖機器,這是他的職責!是你包庇他,是你做錯了!」唐一白失控吼道。
「他不能!我說過很多次,他不可以!你再怎麼無理取鬧我都可以包容你,但這次你踩到我底線了。」
「你是和我一對一綁定的伴侶,江青崖是你的底線?未免太可笑了吧。」
「嗯,你說得對,所以我現在解除和你的綁定,來人,把他送到繁殖樂園。」
解決完唐一白,寒商像是甩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長出一口氣,把人都趕了出去。
話不多說,他直接過來要標記我。
「青崖,我們忘掉一切,重新來過,好嗎?」
「你還真夠恬不知恥的,寒商,我們實力ṭū₄相當,如果你真要強制標記,我不介意跟你同歸於盡。」
他崩潰了,跪在我腳邊哭出了聲。
「我承認我接近你的初心不好,有嫉妒有利用,可後來我是真的喜歡你,只是我當時沒意識到。」
「你被俘的那兩個月,我每天都有出去找你。」
「後來你逃出來,也是我第一個發現的,為了把你帶回來,我胳膊差點被異種咬斷。」
他說著擼起袖子,露出傷疤。
「我說這些不是想邀功,本來就是我欠你的。」
「可殺人犯都有上訴的權利,你不能判我死刑。」
「青崖,我想彌補你,我想跟你重歸於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揉了揉太陽穴,對上他乞求的目光,一字一頓道:「寒商,別為難我。」
他徹底失控,把房裡的東西砸了個稀碎。
「我都為了你把唐一白送去繁殖樂園了,你還不滿意嗎?」
「滿意?你把 Omega 為了人類文明延續不得不做的犧牲奉獻,當成理所當然的懲處條款,你還敢問我滿意嗎?你該銘記感恩他們的犧牲!」
「寒商,十年了,你還學不會尊重。」
……
在唐一白即將與一個陌生 Alpha 強制結合的前一刻,我把他撈了出來。
但他並不感謝我,反而滿眼恨意,把這一切都歸咎於我。
「要不是你寒商怎麼會這麼對我,你現在跑到這兒假惺惺裝什麼好人!」
「你真的認為,把你害到這個地步的人是我嗎?」
「當然,沒有你寒商就會永遠愛我!」
「一個 Alpha 的愛不會讓你穩坐高台,只有權力才能。」
「你該做的是登上高位,讓權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將同胞從深淵裡解救出來,而不是拉他們下去。」
「希望下一次投票的時候,你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9
身份泄露,我的處境很尷尬。
陳野提出私奔。
「肯定還有別的基地,再不然我們自己創建一個,天大地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好。」
結果駕駛飛行器剛飛出去十分鐘,就被人尾隨了。
我們都認出了「滅世者」的標誌。
陳野慌忙辯解不是他,他絕對沒有背叛我。
我笑得風輕雲淡,「我知道,是我放出的信號。」
「為什麼?」
「你不是做不出選擇嗎?我幫你做。我也很好奇,如果我被折磨死在你養父手裡,你會袖手旁觀,還是為我報仇。」
「江青崖你混蛋!」
他揮過來的拳頭,被我輕易側頭躲過。
我掐住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陳野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射出來,死死咬住嘴唇。
我摸到他的腺體,輕輕按了一下。
釋放信息素不過兩秒,他呼吸就急促起來。
粗喘從唇邊溢出。
我輕而易舉就將嘴裡的定位膠囊渡給了他。
「你給我吃的什麼?」
「情人蠱,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會死,所以你最好還是救救我。」
10
我再一次被帶回了實驗室。
只不過陳野由旁觀者變成了主刀者。
陳斌在繼續提高病毒的威力,而我是唯一在他手裡活下來的實驗體。
他說我的體質天賦可能是現存人類最強的,所以期間一直派臥底,想引誘生擒我。
只有陳野做到了。
他對陳野大加讚賞,不僅給他升職增權,還暫定他為組織接班人。
「你的戰利品,由你來解剖改造,實驗成功,他將成為最強異種,為你所用。」
陳斌說這話時,眼裡閃著貪婪狂妄的光,絲毫沒察覺陳野眼底一閃而過的怨恨。
我不著寸縷躺在冰涼的實驗床上,沒有麻醉。
我非常清醒地面對即將進行的人體實驗。
只是對比我的冷淡平靜,陳野的情緒就激動多了。
他全身緊繃,像是被一條繩索勒住了脖子,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不是見過很多次嗎?在我身體各個部位注入病毒,記錄數值變化,最後取下器官切片,進行病變觀察,日復一日。」
「不要再說了!」
「提取最純最高濃度的病毒注入心臟,再把我放進極端環境里進行測試,之前的記錄是最低溫零下 62 度,最高溫 116 度,在你手裡會不會突破紀錄呢?」
「我他媽讓你別說了!」
「為什麼不動手?捨不得?」
陳野兩眼通紅,有淚光閃爍。
舉起手術刀抵在我胸口,用力到手指發白,手臂青筋暴起。
「江青崖,別逼我。」
「手別抖,小野。」
我握住他的手,猛地往下按。
鋒利的刀刃刺破皮膚,鮮血湧出,疼痛散至四肢百骸。
疼痛加劇的同時,陳野的精神力也已然瀕臨崩潰。
陳野,這就是你招惹我,又不忠誠我的代價。
11
每日的實驗解剖,都是他一個人記錄觀察。
我眼看著他從最初的眼紅手抖,到後面冷漠熟練。
我一般會趁著這時候戲弄一下他。
「陳野,你會救我出去嗎?」
「你愛我嗎?」
「你會為了我背叛組織嗎?」
陳野餘光瞥了一眼監控器上閃爍的紅點,拿了塊布把我嘴堵上。
「不救,不愛,不會。」
「是嗎?我不信。」
「你配嗎?」
他眼裡蒙上一層冰霜。
是絕望後的漠然,甚至連恨意都沒有。
演技不錯,比在基地引誘我的那會兒好多了。
我動動手指,稍稍釋放一點信息素。
他立馬就呼吸不穩了,從脖子紅到手指尖。
陳野仰頭長出一口氣,喉結滾了滾。
掏出抑制劑一針扎在了自己腺體上。
片刻後,恢復如初。
仔細對比數據,他神色凝重。
「最新病毒對你根本不起作用。」
陳野食指摩挲著紙張,眉頭一點點緊鎖。
「你體內產生了抗體?」
很快我也反應過來。
這意味著我失去了研究價值。
陳斌得知這個結果,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你的素質天賦確實是頂級Ṭů³,這樣殺了倒是有些浪費。」
他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長得還這麼漂亮。」
他轉身看向陳野,直白地試探。
「你說把他改造成繁殖機器,怎麼樣?」
陳野點點頭,神色無異。
「既然他體內有抗體,那異種他也能承受住吧,你說人跟異種能生出什麼東西?」陳斌越說越興奮。
「不知道。」
「算了,別被折磨死了,這麼漂亮我得先嘗嘗味。」
陳斌摩拳擦掌朝我逼近。
陳野勾了勾唇,緩緩吐出兩個字,「一起。」
12
陳斌迫不及待地邊走邊脫掉設備,陳野緊隨其後。
當陳斌撕開我的衣服,ẗűₕ欲強行標記我時。
「咔嚓」一聲,陳野徒手擰斷了他的脖子。
他脫下自己的衣服給我裹上,「跟緊我。」
就像十年前那樣,拉著我逃出去。
只可惜陳斌體內的晶片識別到主體死亡後,啟動了自毀模式。
「基地啟動自毀模式。」
警告響起,紅光閃爍。
一切機關程序全部失效,一大群異種從地下實驗室湧出,撞破了一扇又一扇鐵門,見人就殺,撕碎啃咬。
所有人都在爭三樓的飛行器,只有陳野帶我跑到了樓頂。
他奮力砸開頂樓的鐵門,塞給我一顆信號彈。
「去天台邊緣發射信號彈,等待救援。」
「那你呢?」
他瞥了一眼搖搖欲墜的最後一道門,門外匯聚著成千上萬隻異種。
「我來擋住它們。」
「不行,一起走。」
陳野突然笑了起來,一把將我拽進懷中,力氣之大恨不得將我揉進身體里。
「我不能和你待在一起,天窺的飛彈會打過來的,別誤傷了你。」
「你知道?」
「隊長,我真有那麼蠢,把定位器當成情人蠱?」
他將頭埋進我的脖頸,溫熱的液體落在我鎖骨上。
「青崖,我愛你。」
他猛嗅了兩口,緊接著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那濃烈的硝煙味,跟過年放鞭炮似的,嗆得人呼吸不過來。
「不要忘了我的味道。」
在他將我推走前的那刻,我狠狠在他腺體上咬了一口。
13
異種衝破最後一道門時,寒商駕駛飛行器救走了我。
接著,一枚飛彈直衝「滅世者」基地。
爆炸聲震耳欲聾,烈火濃煙沖天而上。
底下人和異種都在四處逃竄,哭喊求救聲不絕於耳。
巨大的氣流差點將飛行器掀翻。
我奪過操作杆,努力維持平衡,隨後迫降至一處安全地點。
「下去!」
寒商掃了一眼四周,有些難以置信地指向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