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完整後續

2025-02-06     游啊游     反饋
1/3
和京圈太子爺周頤川冷戰一個月後。圈子裡忽然傳出他求婚成功的爆炸新聞。記者迫不及待向我道喜。當時我剛結束巡演,滿身疲憊。

望著鏡頭平靜微笑。「周先生訂婚的事,與我並無關係。」

「在這裡,我真心祝周先生訂婚快樂。」

電視上,我話音落定那一瞬。

周頤川一把捏碎了玻璃杯,頃刻間,血流如注。

1

巡演最後一場結束,我回了後台拿手機。

剛開機,就有無數的消息湧進來。

「靜姝,周頤川向程婉求婚了!」

「程婉已經答應了,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們倆還是在一起了。」

「靜姝……你和周頤川,是真的結束了嗎?」

我攥著手機,有些疲憊地坐在沙發上。

我和周頤川已經冷戰整整一個月了。

從前每一次都是我低頭服軟。

但這一次因為巡演的事,我忙得不可開交。

根本沒顧上聯繫他。

可就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周頤川向他的白月光程婉求婚了。

2

我沒有心情回復這些信息,稍作休息後。

還要出去接受媒體採訪。

見我出來,所有的記者都涌了過來。

他們舉著話筒,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許小姐,請問周先生什麼時候向您求的婚?」

「二位打算多久舉行婚禮?」

「婚禮會在國外辦還是國內?」

「許小姐,恭喜您和周先生訂婚……」

一片混亂中,我卻反而平靜了下來。

我望著鏡頭,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

片刻後,方才微笑開口:

「周先生訂婚的事,與我並沒有關係。」

「借著這個機會,我真心祝周先生訂婚快樂。」

3

電視里,我話音落定那一瞬。

周頤川手中的酒杯,忽然碎裂,頃刻間,血流如注。

程婉嚇得尖叫了一聲。

「快叫醫生,叫救護車啊!」

程婉攥住他的手,心疼得眼都紅了。

「出去。」

周頤川聲音極冷,一把甩開了程婉的手。

「頤川……」

程婉有些錯愕,隨即卻難堪地掉了眼淚。

「都出去。」

周頤川緩緩抬眸,視線岑冷掃過眾人:「別他媽讓我說第三遍。」

程婉忍著淚,不敢再多言,只能隨同眾人退了出去。

周頤川攤開血肉模糊的掌心。

左手的訂婚戒指,也沾滿了血。

他面無表情地摘下來,隨手扔在了垃圾桶中。

4

一個月後。

我正在準備演出,舞團負責人忽然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主舞的位置,本來一直是我。

但現在變成了和我不對付的秦若。

接著,租住的公寓忽然被房東毀約。

要我兩天內立刻搬走。

和周頤川分手後。

我好像開始了水逆,事事都不順利。

當再一次演出,我連登台資格都失去時。

周頤川忽然給我打了個電話。

「許靜姝,還想不想繼續跳舞?」

5

趕到周頤川所說的地址後。

侍應生帶我進電梯上樓。

推開房間門那一瞬。

周頤川的聲音正好傳出來:

「只要她低頭,求一求我,我也不介意養著她,就當養只金絲雀了。」

他話音落定那一瞬,正好也看到了我。

但他臉上的表情那樣的氣定神閒。

反而更襯得我此時蒼白的臉色,分外可笑。

「周頤川,是你做的?」

他微一點頭,指間夾著的煙,輕磕了磕。

「為什麼?」

「能有什麼為什麼,當然是我還沒玩夠。」

周頤川笑了一聲:「許靜姝,就算要分手,也該是我膩的時候。」

6

公寓不能繼續住,我只能暫時住在了酒店。

舞團里的演出一直不讓我登台。

但每一場,我都固執地換好服裝等在後台。

秦若一開始還對我冷嘲熱諷。

後來也漸漸懶得再理會我。

大家在台上謝幕的時候。

我穿著練功服,木然地站在台下暗處。

那天,我看到秦若從台上下來,乳鳥投林一般撲入一個男人懷中。

這才注意到,周頤川來了。

秦若靠在他懷中撒嬌,周頤川摸了摸她的臉。

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秦若有點不滿,卻還是鬆開手,扭身離開了。

周頤川走到我面前:「姝姝,後悔嗎?」

「你看,我想捧誰,誰就能一步登天。」

「當然,我對你的感情還是不同的,只要你回來,舞團首席仍是你。」

「如果我說不呢。」

「你已經訂婚了,我許靜姝,不可能做小三。」

周頤川笑了一聲。

他像是看著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居高臨下看著我。

「那你信不信,從今以後,不管國內國外,你都別想再登台跳舞了。」

周頤川傾身,像熱戀時那樣,抱了抱我。

又哄道:「乖,我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明天給我打電話。」

7

當年在學校,舞團里隨便一個有錢的二代。

都能逼得我差點抑鬱自殺。

更何況是京圈赫赫有名的太子爺周頤川。

我當然相信,他有這個能耐。

讓我一輩子都不能登台。

但若是無法繼續跳舞,只會比殺了我還讓我痛苦不堪。

回到更衣室,心情鬱悶之下,我連著灌了自己兩瓶酒。

等醉醺醺出去時,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

路過舞台時,我忽然停了腳步。

8

陳延東穿一身黑色商務正裝,助理抱著他的大衣站在他身後半步。

他指間夾著的煙,已經攢了長長的一截煙灰。

但他忘了去撣,只是安靜望著台上旋轉舞動的那一抹纖細身影。

直到最後,那個身影頹然停下來。

接著,他聽到了低低的哭泣聲。

「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陳延東從助理手裡拿過大衣,吩咐了一聲。

他往台上走去。

等我聽到腳步聲時。

陳延東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仰著臉,淚眼模糊:「陳先生?」

陳家和周家不大和睦。

陳延東和周頤川私下從未有任何來往。

之所以認識他,也是在一次聚會上遇到,周頤川帶我過去敬過酒。

畢竟他們這些人,明面上的和諧還是會維持的。

聽周頤川說,陳延東這個人很難搞。

錢權色都拿不下他。

圈裡人私底下常議論,不知哪個女人能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陳延東微彎腰,將大衣披在了我身上。

「發生什麼事了,喝這麼多酒。」

我攥著衣襟站起身,剛準備搖頭。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無可奈何周頤川,陳延東呢?

陳家可比周家根深葉茂得多。

只是,陳延東又憑什麼為了我和周頤川結仇。

失神間。

他遞給我一張紙巾:「先擦一擦眼淚。」

我接過紙巾,卻沒有動。

任眼淚一顆一顆往地上砸。

「和周頤川吵架了?」

「分手了。」

陳延東微一抬眉,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

9

「送你回去?」

陳延東的提議,我沒有拒絕。

「住哪兒?」

我報了酒店的名稱。

「怎麼住酒店?」

「房東趕人,還在找房子。」

陳延東撫了撫腕上的佛珠。

「離這兒不遠,我有一套空著的房子,你先搬過去過渡一下?」

我緩緩抬起微紅的眼,看著面前的男人。

車廂里光線晦暗不明。

但這男人仍是英朗好看到了極致。

我的心臟,忽然極快地跳動了幾下。

「不會給您添麻煩嗎?」

「不會。」

車行半路,我刷到了秦若的朋友圈。

「排練,演出,很累但特別滿足,明晚演出見哦,謝謝我家親愛的送來的鮮花,好美。」

配圖是巨大的花束,卡片署名只有一個「周」字。

我面無表情退出微信,看向身側的男人。

「陳先生,介不介意和我拍張照?」

「拍照?」

我打開手機相機,調到前置。

「就這樣,您再離我近一點。」

陳延東微傾身,頭髮輕蹭著我的額角。

我來回調整姿勢,最後幾乎貼住了他的臉,又比了個耶。

按下拍照鍵時,陳延東的手抬起來,撫在了我的發頂上。

「陳延東你很會哎,是誰說你這個人很難搞的?」

我放大看照片。

微醺的許靜姝很美。

陳延東看起來仍有些冷,但顏值實在太頂了。

而且他這種成熟男人的摸頭殺,簡直要把人蘇死。

我十分滿意。

「我能發朋友圈嗎?」

陳延東頷首:「隨你。」

我立刻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微醺的夜,很美。」

配圖是幾張風景照,和這張雙人合照。

剛發出去,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提醒。

我連忙點開。

CYD:確實很美。

下一秒,我的微信消息直接爆炸了。

10

我沒顧上看那些信息,有點緊張地問他。

「你……不怕被人誤會嗎?」

「誤會什麼。」

「這張照片……算是很親密了,別人看到不定怎麼想。」

陳延東忽然看向我:「怕周頤川看到?」

我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不是,和他沒關係,我是怕給你添麻煩……」

「不麻煩。」

「嗯?」

陳延東沒答,卻指了指我手機:「要不要看一下信息?」

那條朋友圈下面,已經炸了鍋。

「瑟瑟發抖,姝姝,你旁邊的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陳延東?」

「不是,救命啊姝姝,你是給他下降頭了嗎?他是陳延東啊,他怎麼可能和女人拍貼臉照還摸頭殺?」

「P 圖就沒意思了啊靜姝,想要踩我一頭也不至於把自己和這位爺 P 一起吧?」這條是秦若回的。

「我剛才特意找朋友鑑定過了,絕不是 P 圖,根本沒有任何 P 圖痕跡的好嗎!」

「怎麼這麼酸,這位爺也是人不是神仙,是人就有破戒的時候好不好?」

「說 P 圖那個,請問看到星空車頂了嗎,全球只有十輛的超豪華限定款,北京城就一輛,車主是誰你隨便打聽不就知道了?」

「我說諸位,正主不是第一時間評論了,這還能造假?」

「我改個微信名叫 CYD,那我也是陳延東了?」秦若又陰陽怪氣了一句。

很快有人回復她:「抱一絲這位噠姐,我哥有大佬微信,剛才特意找我哥問了,就是本尊。」

評論區亂成了一鍋粥。

11

我覺得頭更疼了。

陳延東的手機好像也一直在震。

我好像真的給他添麻煩了。

印象里陳延東和周頤川不同,他性子特別低調。

但這次卻被我給弄到了風口浪尖。

「要不,我把這條朋友圈權限了?」

陳延東微垂眸,修長手指撥了撥腕上佛珠:「許靜姝。」

他忽然叫我名字。

我一怔,下意識看向他。

車廂內光影浮沉,我並不太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我說了,不麻煩。」

他的聲音沉沉響起時,像有電流忽然從心臟爬過。

男女之間其實是有一種很微妙的磁場。

譬如這一刻。

我敏銳地感覺到,陳延東好像對我有點意思。

圈內人對他的評價常常都是那幾個詞兒。

低調,性子冷,很難搞,尤其不近女色。

這麼些年,還真是從沒聽過他有什麼桃色新聞。

我的心跳動得越來越快。

當年在學校被霸凌,抑鬱尋死,是周頤川救了我。

我是真的想過,這輩子就他了。

但如今他和門當戶對的初戀訂婚。

我和他之間,也就徹底結束了。

可我了解他的性子。

他這個人,出身優越,完全被寵壞了。

京圈裡的太子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如今我和他掰了,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這一茬是過不去的。

如果我不那麼愛舞蹈。

如果我不是曾被踩入谷底差點死掉。

也許放棄就放棄了。

大不了離開京城,換個職業,不是就活不下去。

可對我來說,跳舞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我的手指輕輕顫了顫。

12

從酒店拿了行李,接著去了陳延東所說的那套房子。

他幫我提了行李箱上樓。

開門時,我很輕地問了一句:「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陳延東將箱子放在玄關地毯上。

抬腕看了看錶:「很晚了。」

「你好好休息。」

我有些錯愕。

整個人呆呆地看著他。

陳延東失笑,抬手將我額前的亂髮拂開:「許靜姝,明天酒醒了,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竟是直接轉身走了。

直到房門鎖上那一刻,我才羞恥地回過神。

陳延東……他好似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完全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13

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醒。

手機上塞滿了未接電話和各種信息。

還沒來得及看,又有電話進來。

不小心碰到接聽,周頤川的聲音夾雜著怒火傳來。

「許靜姝,你現在在哪兒!」

「別以為我寵著你慣著你,你真就能無法無天了。」

「周頤川。」

我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不行。

「你嗓子怎麼了?你人現在在哪,別告訴我你真和陳延東在一起……」

「是啊,我現在就在陳延東的房子裡。」

我攥著手機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這套房子離舞蹈團很近,我很喜歡。」

「你什麼意思?許靜姝我警告你,鬧得差不多了就自己順著台階下來。」

「周頤川,在你和程婉訂婚的時候,你就該清楚,我和你不可能了。」

「訂婚並不重要。」

「很重要。」

「就算我和她結婚,你想要什麼我也都能滿足你。」

「我不需要了。」

「許靜姝,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早就想清楚了。」

「你以為跟了陳延東,就萬事無憂?」

周頤川冷笑了一聲:「我跟他不對付,他跟你一起有什麼目的,你比誰都清楚。」

「這是我自己的事。」

「姝姝,別到最後,你被人玩弄了再踹掉,可就得不償失了。」

周頤川的聲音溫柔了幾分:「你乖乖回來,昨天的事兒我就既往不咎。」

「你喜歡跳舞,我把你們的舞劇院買下來,從今以後,每一場的首席都是你,好不好?」

「周頤川,你去捧秦若吧。」

我笑了一聲:「別換著號碼給我打電話了,你不累,我拉黑人都累了。」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順手將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14

洗漱完。

又接到了舞團那邊的電話。

「許靜姝,今天過來把離職手續辦一下吧。」

我其實並不意外。

周頤川如今也只能用這一點來拿捏我。

「我馬上過去。」

只是掛了電話,心裡還是有點難受。

大四我考進了北京最好的舞劇院之一。

入職半年,成為舞團首席。

我憑自己近二十年的努力走到今天。

但失去一切,卻也只是別人一句話的事。

到舞團的時候,秦若她們正在排練。

我站在門外,一時看得失神。

只要我低頭,就有轉圜的餘地。

但是,去做情人,金絲雀嗎?

我媽怕是會氣得從棺材裡蹦出來掐死我。

離職手續辦好,走出舞蹈團時。

我還是沒能撐住,躲在花台後面哭了起來。

剛才主任說得很清楚。

只要我簽字離職。

以後北京任何一家舞團,劇院,都不會錄用我了。

手機一直在響。

我不想去看也不想接聽。

等到哭夠了,我抱了箱子去路邊,準備叫車回去。

微信忽然進來一條信息。

CYD:「靜姝,接電話。」

電話再次響起,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按了接聽。

「陳先生,有事兒嗎?」

「你出去了?」

「去團里了一趟。」

我的聲音里,還帶著濃濃的哭腔。

「哭了?」

「沒事兒。」

「你現在在哪。」

「剛從團里出來,準備叫車。」

「站那兒別動,我馬上過去。」

「陳先生……」

「見面再說。」

陳延東掛了電話。

15

他到得很快。

車子停在我面前時,我就坐在馬路上發獃,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兒。

陳延東的司機把我的箱子抱到了後備箱。

他走過來,將手遞給了我。

我仰臉看著他,哭過的眼睛有點腫。

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先上車。」

「不用你管我。」

我卻別過臉,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沒那個意思,為什麼讓我誤會,自尋難堪。

陳延東沒有開口。

但我卻聽到了很低的一聲嘆氣聲。

「許靜姝。」

他又叫了我的名字。

「是我想管你。」

「可是你昨晚明明拒絕了我。」

「因為我沒有把你當成隨便的女孩。」

我怔了一下,卻又莫名的。

因為他的這句話,心軟了一軟。

16

陳延東先帶我去吃了飯。

等我心情平復一些之後。

他讓人拿了幾份資料給我。

「你看一看這幾家舞團和舞劇院的資料。」

「舞蹈方面我不懂,你是專業的,你自己判斷想去哪裡。」

「當然,我不會給你開後門,能不能考上,要看你自己的實力。」

「我只負責不讓人故意搗亂使壞,保證考試時絕對的公平性。」

我緊緊攥著手裡的紙張。

骨子裡不服輸的勁兒忽然就爆發了。

我有這個信心,只要考試保證絕對的公平,那麼結果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只是這份驚喜來得太過於突然。

我好像還沒有辦法完全的相信。

「陳延東,真的可以嗎?」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不可以。」

「只要你願意為之而努力。」

我忽然站起身,撲過去緊緊抱住了他。

「陳延東……」

「謝謝你。」

17

我開始拚命地練習。

幾乎將所有空餘的時間都耗在了排練室。

考試的時間很緊張。

雖然我有自信,但是這一次仍覺得壓力很大。

畢竟,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丟了陳延東的臉面。

陳延東來接我時,我剛換下練功服。

正在清理腳上的傷口。

他過來那一瞬,我下意識地就將腳藏了起來。

舞蹈生的腳都是傷痕累累。

周頤川就很嫌棄我的腳骨節變形,滿是傷疤。

其實從前因為跳舞的事他沒少跟我生氣。

我要練功,排練,演出,就會耽誤陪他的時間。

現在想來,在周頤川的眼裡,我就是一隻金絲雀而已。

金絲雀沒有必要去努力拚事業。

只用打扮得漂漂亮亮討主人歡心就好了。

「受傷了?」

陳延東蹲下身,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我的腳踝。

「沒有,你別看了,很醜……」

18

陳延東抬眸看了我一眼。

他拿過我手裡的棉棒:「幫你處理。」

我的雙腳大拇指明顯扭曲變形了。

甚至還有兩根腳趾光禿禿的沒了指甲。

我自己都覺得很醜。

陳延東給我塗碘酒時,我下意識地縮著腳想要躲開 。

「別亂動,就好了。」

他握緊我的腳,在傷口處貼了創口貼。

「很疼吧?」

「習慣了。」

「指甲掉的時候,很疼吧。」

他的聲音很低,看著我時,眼底有著明顯的心疼。

我一怔,鼻子驀地就酸了。

眼淚掉下來那一瞬,陳延東抱住了我。

我趴在他懷中,哭了很久很久。

到最後停下來時。

我沒有抬頭,但卻抓緊了他的手。

「陳延東,今晚你陪陪我吧。」

他沒有回話。

片刻後,我的下頜被他捏住,抬起。

「許靜姝。」

他又一次喊我的名字。

「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我沒有見過這樣的陳延東。

在寡淡的性情之下,卻又透出強勢的志在必得。

他捏著我下頜的手指,微微收緊。

我疼得蹙眉,想要推開他。

他卻忽然用力將我抵在整面牆的鏡子上,低頭重重地吻了下來。

19

最後我是被陳延東抱出練習室的。

他的襯衫皺了。

是他把我親得喘不過氣時,我扯的。

上車時看到司機,我有點不自在。

陳延東卻面不改色。

坐好後,我偷偷瞄了一眼他那裡。

陳延東沒看我,卻抬起手捂住了我的眼。

「別亂看。」

「看看怎麼了。」

我小聲咕噥:「有本事你別讓它被我看見啊。」

陳延東好似很愉悅地笑了一聲。

光線浮沉的車廂里,我的嘴角也一點點地翹了起來。

20

陳延東平日裡看起來身姿十分頎長清瘦。

沒想到他實際上,比我想的還要結實一些。

我戳了戳他的腹肌,臉有點發熱。

「身材不錯。」

我故作輕鬆地開口,實則整個人都緊張得不行。

原本以為,我會有點抗拒和排斥。

但他從浴室出來,很自然地讓我給他吹頭髮時。

我整個人忽然就放鬆了下來。

「姝姝。」

他俯下身親吻我時,第一次這樣親昵的喚我。

我閉了眼,雙手軟軟勾住他的脖子:

「陳延東,我剛想起來,有件事,我還沒有問你。」

「你問。」

「傳聞里沒聽說你有交往的女友,好像也沒有婚約什麼的。」

我在氤氳的光線里看著他:「你不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未婚妻,突然訂婚的,對不對?」

「不會。」

「那……將來你要訂婚,結婚的話,就提前給我說清楚好不好?」

陳延東親了親我的額頭:「別胡思亂想。」

「你答應我。」

他抬起手,手指落在我的眉梢眼角,輕輕摩挲。

好一會兒,才開口:「好。」

我心裡鬆了一下。

可輕鬆之後,卻又滋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悵然。

好像,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並不想聽到他說出這個「好」字。

21

我趴在他肩上,昏沉沉被他抱到了浴室。

沖澡的時候,我也累得不願睜眼,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了他身上。

「陳延東……」

「明天,後天,大後天,這三天我都要戒色。」

「大大後天我要考試,必須要養精蓄銳。」

我現在腿軟得不行,別說讓我去跳舞了。

估計走路都要摔。

「休息一天不夠?」

我用盡全力睜開眼,瞪他:「不,行!」

笑話。

他自己多嚇人自己不清楚嗎?

回到床上時。

我摸到了他手腕上的佛珠。

「騙子。」

「騙子?」

「你戴這個,完全就是在唬人。」

「第一次見你時,我以為你真的是個清心寡欲的人。」

「再清心寡欲,也有七情六慾。」

「我還記得你當時看我的眼神。」

「什麼眼神?」

「沒什麼溫度,很冷淡,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接下來整個晚上,你都沒有再看我第二次。」

我說著,疲累地打了個哈欠。

他還沒開口,我就摸著他腕上的佛珠睡著了。

那天晚上確實如此。

他並沒有看許靜姝第二眼。

因為當時她還是周頤川的女朋友。

因為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他的心微微動了一下。

但他沒有覬覦別人女朋友的變態嗜好。

就算那人與他向來不對付。

他也不願把男人之間的戰火,燒到無辜女生的身上去。

她們不該是玩物,不該是籌碼。

她們更需要尊重,更需要被照顧。

所以,他克制著,沒有再看她。

直到後來在劇院。

看完整場演出,卻都沒有看到她登台。

他有些不放心,在觀眾散去後,又等了一會兒。

然後,看到了她一個人在台上跳舞。

最後又頹然地蹲下身哭泣。

他無法控制地,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然後一步一步,如願以償。

22

考試的時候,我選了難度最大的朝鮮舞。

業內某一位大師舞蹈家曾經說過,朝鮮舞是最難的舞種之一。

她並不建議年輕的舞者選擇這個舞種來比賽,或者參加重要的考試。

學跳舞時我們老師也打趣說過,「朝鮮舞跳的好是大神,跳不好就是大嬸。」

其實我也很糾結。

學舞生涯中,雖然登台跳過朝鮮舞。

但總是差了一些韻味。

可這一次不一樣。

心裡憋著一口氣,我也憋著一股勁兒。

練習時,我也敏銳地感知到,這股勁兒和心氣兒,也許就能讓我有一個大的突破。

果不其然,考試時,我幾乎算是超常發揮。

音樂聲停。

甚至幾位老師都在為我鼓掌。

走下台時,有個女生拉住我,很激動地開口。

「姐姐,剛才你在台上跳舞的時候,我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殺氣,你真的超厲害!」

「謝謝你,也祝你考試順利。」

我的心情好極了,這些日子的高壓訓練和疲累。

瞬間一掃而空。

換好衣服,陳延東的電話打了過來。

「陳延東。」

我向前跑,跑進璀璨的陽光中。

在這一刻,好像身上無形的枷鎖徹底地摘掉了。

那個曾因為能吃苦夠努力而出類拔萃,招人嫉妒的許靜姝。

在被排擠霸凌到幾乎想死的許靜姝。

抑鬱症發作靠自殘來緩解壓力的許靜姝。

在跑進陽光里這一刻,獲得了新生。

我撲到了陳延東的懷中,緊緊抱住了他。

「看來,要提前慶祝了。」

他穩穩接住我,笑得很淡,但很溫柔。

「走吧,晚上帶你吃大餐。」

23

我原本以為晚上的大餐,只有我和他。

卻沒想到他竟然叫了這麼多人來。
1/3
下一頁
溫澤峰 • 735K次觀看
溫澤峰 • 13K次觀看
徐程瀅 • 18K次觀看
徐程瀅 • 45K次觀看
徐程瀅 • 19K次觀看
徐程瀅 • 28K次觀看
溫澤峰 • 12K次觀看
溫澤峰 • 15K次觀看
溫澤峰 • 11K次觀看
溫澤峰 • 13K次觀看
溫澤峰 • 10K次觀看
徐程瀅 • 9K次觀看
徐程瀅 • 15K次觀看
徐程瀅 • 9K次觀看
徐程瀅 • 32K次觀看
喬峰傳 • 24K次觀看
呂純弘 • 21K次觀看
溫澤峰 • 19K次觀看
溫澤峰 • 7K次觀看
溫澤峰 • 8K次觀看
溫澤峰 • 9K次觀看
溫澤峰 • 12K次觀看
溫澤峰 • 19K次觀看
尚娥媛 • 39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