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聲,「好,既然你說這些東西是我自己送給輔導員的,那無人機和相機呢?也是我自作主張購買,然後拿來討好輔導員了嗎?」
梁清咬著唇強裝鎮定,她身子微微顫抖著,直接順著我的杆子就往上爬了。
「對呀,就是你,班費都在你手上,自然是你說買什麼就買什麼,你憑什麼汙衊是我做的?」
「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你能找出證據嗎?」
「購買記錄在你那裡,東西都沒有經過我的手,你憑什麼說是我用那些東西來討好輔導員呢?」
她似乎抓住了我的邏輯漏洞,愈發理直氣壯起來,篤定的語氣,直接讓台下不少人都信了三分。
「是呀,班長也沒有拿出來記錄,誰知道這些東西是在她手裡還是別人乾的,指不定她是自己想攀附導員呢。」
輔導員皺了皺眉,表示抗議。
「你不要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什麼相機,無人機,我也根本就不會使用這些東西,我要他們有什麼用?誰見我用過?」
「至於那些投影儀、平板,明明是棠成玉你自己拿來給我的,你說那些是你們班對我的一點心意,說是你們買多了,結果用不上,拿來讓我方便辦公,怎麼轉頭來又賴到我的身上?賴到梁清的身上呢?」
聽著二人的詭辯,我忍不住拍手叫好,真精彩呀,都到了這一步了,還要攀扯到我身上嗎?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想繼續發言卻只見輔導員朝前排的幾位高層領導比了個手勢,似乎是想終止這次年級大會,私下解決。
然而,校長卻眯起眼,沒有理會他的小動作,只示意將幾位記者請了出去,然後便讓我繼續說。
得到支持我更不慌了。
我看著梁清和輔導員,神色堅定。
「你們以為我沒有證據,敢站在這裡嗎?」
「你們以為你們的行為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嗎?」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真實的用意嗎?我憑什麼當這個冤大頭?!」
「至於顧老師你,你說你沒見到無人機和相機,這是對的,見到了才有鬼。」
8
我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因為那些東西確確實實沒有到你那裡過。」
我點開下一頁,是一則二手交易記錄。
而賣東西的一方明明白白就是我的室友,我們的生活委員,梁清。
「你沒見到實物,當然只是因為梁清借著你的名義從我這裡將東西騙走後將它們賣掉了呀。」
對面的梁青已經瑟瑟發抖,臉色慘白,室內一片寂靜無聲。
我又看向梁清,「你說,運動會要用無人機進行拍攝。十大歌手現場需要用相機來記錄一下大家的美好時刻,我都答應你了,我都給你了。」
「但在你心裡我就是傻子嘛?你將我的東西弄丟了兩次,我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當大冤種?」
「我知道你設這個局是為了得到保研名額,你是名單中排第一的候補,只要你前面少了一個,你就可以上去,而作為你的室友,我無疑是你最好下手的那個人。」
「不排除一開始你只是想借用班費討好輔導員,但到了後面,在你布這個局開始,你就是想要走到我被全體同學群嘲,辯解無門被拿走保研名額的那一刻,我說的對吧?」
「既然你對我不仁,那你也別怪我對你不義,你和張子皓,你們倆,根本就是狼狽為奸!」
「枉我一開始還相信你是為了幫助貧困同學,其實你倆根本就是背地裡在交往的一丘之貉,利用職務之便,共同貪污班級費用,結合信息差,得到不屬於自己的錢!」
我看著梁清步步緊逼,她的所作所為已經被我拆穿,此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只見她的唇顫動著,腿打著晃,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涉及到的張子皓也臉色慘白,原本圍在他身邊關心的同學們紛紛向四周散去。
沒人想到自己真誠對待關懷備至的同學,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張子皓的爸媽,原本還一臉感激,但聽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臉上只剩下羞愧。
他們一個勁地向四周的同學彎腰道著歉,「對不起,是我們沒有教好孩子。」
張子皓的媽媽怒其不爭,眼裡帶著淚就往張子皓身上補了幾個巴掌,「你怎麼能幹出這種喪良心的事情?我們家就窮成這樣嗎?需要你去偷同學的錢?」
張子皓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不再理會台上的兩人, 拔掉 U 盤, 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此時, 會堂里的氛圍, 一掃之前的興奮激動, 只剩下無盡的沉默。
校長走上台結束了這場鬧劇,並最後教育了我們一番。
「同學們, 以後尤其是管理班費的同學, 一定要將錢用在該用的地方,不要想著中飽私囊, 也不要想著投機取巧,最好還要留好帳單證據, 避免誹謗。」
原本熱鬧的表彰大會就這樣結束地悄無聲息。
9
所有人身上都縈繞著一股低氣壓, 那些記者估計是不被允許外傳, 這件事並沒有宣揚出去, 只在校內小範圍地流傳著。
不過輔導員是切實受到了處罰, 直接被停職查看。
在後來出的公告里顯示著他利用職務之便不止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我們班的一些小禮物,更是在各個班級都有收禮的行為。
此事一出他的和藹負責形象完全坍塌,不少人都爆料出他私下講話非常勢利, 對家境不好的同學, 態度嚴苛, 而對家境好的同學則是, 溫聲細語, 如春風般溫暖。
也有人提出他曾經讓班幹部給自己送禮的無恥行徑, 一時之間,人人喊打。
學校效率很高,就在一星期後,他就被辭退了,我們換上了一個新的輔導員。
這個輔導員再不會因為家境而區別對待任何一個學生,而是像一個真正的家長一般,關心照顧著每個人。
至於在學校的交易群里買到了梁清出售的物品的同學則是紛紛找她退錢,做自己不要用贓物, 甚至在這件事發生前她賣掉的衣架都被退了回來。
而梁清變賣得到的錢,一早就拿去與張子皓揮霍一空了。
現在還不上錢,每日在寢室里閉門不出, 生怕在路上被人認出來追債。
在她身後的白板上,是一張貧困生張子皓躺在病床上形銷骨立的照片。
「「幸」他利用父母不懂這些,虛報了不少金額, 將多出的捐善款全部收到自己囊中。
根據知情人爆料,梁清也收到了一部分贓款, 只不過現在都吐出來了。
兩人的形象頓時一落千丈, 走在學校里也是被人議論的存在。
那些多出來的錢也被收回按比例平攤給了捐善款的同學。
雖然學校沒有開除他們兩人,但也記了大過。
而之前一些跟風辱罵過我的同學倒是紛紛來與我道歉。
我也沒過多計較,畢竟一開始這件事也不好解釋, 就算我說出來真相,又有幾人會信?
梁清的策略就是要麼用輿論逼迫我自掏腰包來平帳,要麼讓我丟掉保研名額自己上。
若不是我硬拖到事情鬧大並收集充足的證據,指不定現在被記大過的人是誰。
幸好, 一切都已經過去,我也如願保了研,未來一片光明。
「全文完」
備案號:YXXBE7baARPZ7DT22eoKMTE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