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溫姐這麼好的人,會和……」
「會和我這樣的男生在一起,是嗎。」我冷冷幫蘇霆補完了下半句。
蘇霆依然沉浸在震驚中,神情還有些茫然:
「溫姐,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和你傾訴的那個欺負我的人是陳琰。」
溫雲汐:「知道。」
蘇霆更迷惑了:「那你覺得,他這樣做是對的?」
「不對。」
蘇霆唇角幾不可查的勾了一下,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轉瞬即逝。
但被我捕捉到了。
沈菲之前被我羞辱過,現在也有點趁機報復的意思:
「陳琰,怎麼說,正好今天人來的全,現在道歉還來得及。」
我堅定的一字一頓:
「我這個人性格比較坦率,做了壞事會承認。蘇霆,你可以恨我,整我,報復我。但我絕不道歉。」
彈幕:
【男主光環就這麼厲害嗎!父母,青梅,朋友……這下難道連女二也要倒戈了,我們阿琰難道真的要孤家寡人了。】
【惡人夫婦努力了那麼久,還是難逃做恨的命運嗎?補藥啊,我承認之前說喜歡囚禁 play 是我有點裝,作為 CP 粉,我還是希望他倆能有個好結局。尤其是男配,我是真的被他圈粉了。】
我以為自己經歷了那麼多,已經練的足夠強大和鎮定。
但依然控制不住的心跳如雷。
溫雲汐輕輕握住我的手,溫柔的捏了捏:
「阿琰的確做了一些不對的事情,他不是個道德完美的人,會有些少爺脾氣,心高氣傲,任意妄為。」
「但那又怎樣,我愛他。」
「而且剛剛說的那些,是你們眼裡的陳琰。在我眼中,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我高攀了他。」
這還是我第一次,從溫雲汐口中聽到「我愛你」三個字。
這番話說完,在場一陣譁然。
蘇霆臉色很難看,「溫姐,你……你怎麼能不分黑白……」
「既然你要分這麼清楚。不如先回答一下阿琰之前問你的幾個問題。為什麼在沈菲還有婚約的時候插足,為什麼想方設法破壞阿琰和父母以及朋友的關係,自己取而代之。」
「你難道不知道這些事情不對嗎,可你還是去做了。如果阿琰真的惡毒,他就應該把這些事情全部散布出去,而不是和你在瑣事上小打小鬧。」
「蘇霆,審判別人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是純潔無瑕的一張白紙。要求別人道歉之前,看看自己是否問心無愧。」
蘇霆被懟的啞口無言,半天才心虛的回了一句: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陳琰不過是失去了婚約和陳家財產繼承權,但我差點失去了愛情啊。」
彈幕和圍觀的人一起沒憋住笑了出來。
11
就連沈菲和爸媽,都沒法認同蘇霆強詞奪理的觀點。
想辯解都開不了口。
「對了,剛剛阿琰說可以報復他。但我建議最好不要。當然,不怕死的可以試試。今日晚宴祝大家玩的愉快,不好意思,阿琰衣服髒了,我們先失陪了。」
溫雲汐微微舉了舉酒杯示意,動作禮貌又紳士,眼神卻冰冷如霜。
宴會外圍一圈肌肉挺括,站的筆直的男人同時點頭。
壓迫感十足。
我第一次對溫雲汐黑白兩道通吃的活閻王形象有了實感。
以前只當是玩笑話。
如果三年前聯姻時早發現她這一面,說不定我可能當場就慫了。
畢竟為了氣沈菲這個渣女,沒必要把命賠上。
「那些人是保鏢嗎?」我小聲問。
「嗯。」溫雲汐牽著我往會場外走。
「之前我怎麼沒見過。」
「我不經常帶他們。」
我:「那這次怎麼帶了。」
溫雲汐回的淡然:「給你撐腰。」
「如果,我說假如啊,蘇霆或者沈菲還是亂七八糟的誰,攻擊我了,他們會出手嗎?」
「會。」
「但是他們只是給我一巴掌,你這些保鏢一拳下去估計就折了那個人半條命,一巴掌和半條命,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呀?」
溫雲汐:「不一樣,不能這樣比。落在你臉上的一巴掌,他們十條命都比不上。」
彈幕:
【惡人夫婦,你們可真太對得起惡人這兩個字了……】
【我嘞個女二,你最近在男配面前太溫柔,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個陰暗爬行的死變態了。】
【就這個打臉顛公顛婆,爽!真的爽的老子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刻旋五個麻辣兔頭。】
【我去,你們猜我剛剛發現了什麼。這本書最新更新版本,惡人夫婦成為了男女主,果然作者也發現這對人氣斷層的高。】
【雖然沒看到囚禁 play,但我看你倆這鐵鏈小玩具啥的也沒少玩。陳琰, 溫雲汐, 兩個小可憐, 要幸福啊。】
這是我看到的最後一個彈幕。
雖然知道他們看不到, 還是默默回了一句:
「謝謝, 會幸福的。」
12
「溫雲汐, 我們玩快問快答遊戲好不好。」
冬夜的風很冷。
和溫雲汐泡在別墅的溫泉里,我忍不住想找點樂子。
「好, 問吧。」
溫雲汐笑意淺淡:
「我是你的白月光?」
「嗯。」
「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十三歲, 也許更早。那個時候, 我露出和媽媽一樣的魅魔本體,被家族發現了,他們喂我吃藥, 電擊, 還有各種奇裝異服來遮掩,在學校,只有你願意和我接觸……」
我有些訝然:
「我想起來了, 你是隔壁十班那個小女孩!你從來不講話,我還以為你是個熱愛 cosplay 的啞巴, 我作為風紀委員, 肯定要對你多多關照啦。不過,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追?」
「你身邊優秀的人很多,我不想耽誤你……」
我:「下一個問題, 最近一次撒謊什麼時候?」
「剛剛。」
溫雲汐順著腳踝, 自下而上,痴迷的摩挲著我的肌膚,每一寸都不放過:
「那個問題的真正答案是, 我想讓你只屬於我,眼裡只有我一個人, 你的喜怒哀樂, 愛恨憎惡, 都歸我……」
「哦?」我順勢抓住女人的腿放在我的肩膀上,「那你為什麼沒這麼做。」
「捨不得。」
「最近一次想這麼做是因為什麼。」
「你提離婚。」
「我離開你和去死中選一個。」
溫雲汐毫不猶豫:「去死。」
女人的嗓音染上淡淡的沙啞, 尾巴輕輕拍擊著水面。
「別急,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我隔著淡淡的霧氣, 朝溫雲汐笑的燦爛。
「阿琰,你能在我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我挑了挑眉,截斷了女人的話:
「溫雲汐, 我愛你。雖然我沒法和你一樣說出這份感情產生的具體時間和契機,但我確定, 我愛你……唔。」
後面的話碎在了喉嚨里。
話說到最後,女人的表情逐漸疑惑,我也沒了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余」我好像聽到了溫雲汐在哭。
她不知道, 其實我也撒了個小謊,
我從小被爸媽拋棄, 扔在年邁的爺爺奶奶家。
身邊甚至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同齡人。
物質的極大滿足, 對應的是精神的絕對貧瘠。
最需要關愛的年紀卻極度缺愛。
所以我渴望有人在見證我所有的缺點後, 依然至死都暴烈的愛我,違背基因本能,把我放在比她的生命還重要的位置。
永不背叛, 永遠熱烈。
溫雲汐是唯一做到的人。
所以,我註定會愛上她。
餘生,一起沉淪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