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的堂妹思想開放,想在火車上和別的男生滾床單,我勸她要三思,畢竟他們才認識沒幾個小時。
堂妹卻不以為然,還諷刺我是腦子裹了小腳。
「遇見了喜歡的人當然要及時行樂!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老處女啊!」
「再說了,我是安全期,又不怕懷孕!」
可連我這個老處女都知道,安全期並不安全。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堂妹在年夜飯上當著全家人的面孕吐。
堂妹父母思想守舊,嫌她丟臉。她爸氣上心頭,更是一腳把她踹到大出血,導致終身不孕。
堂妹卻把她的不幸強加在我身上,認為要不是當初我沒攔住她。
她就不會遭受這一切痛苦,她把我騙到水庫旁,將我按在水裡活活溺死。
重生一次,我回到堂妹要和男人在火車上滾床單那天。
1
「姐,我和你換一個鋪唄!」
堂妹楊燕坐在我包廂里的沙發上,眼睛一直往我上鋪上瞟。
經歷過上輩子的慘痛教訓,我這次才不會答應她的要求。
我們老家沒有機場,只有火車站。
本來我是打算買臥鋪回家。
誰知道這個消息被我媽告訴給了嬸嬸,她一聽我要回家,連忙讓我順便帶著堂妹一起回。
我上班的公司和堂妹的大學在一個城市。
還不等我拒絕,我媽就幫我答應了。
「都是一家人,姐姐帶妹妹是應該的!」
不僅如此,我媽為了展示她的大方。
還要我買了兩張高級軟臥的票,一個車廂兩張床,一張沙發還帶衛生間。
我不想和她進行無謂的爭吵,想著過年了,買就買吧。
但我和楊燕分在了不同的車廂。
她嫌棄自己上鋪是個老男人,跑來我這邊看。
結果一看是個大帥哥,眼睛都亮了。
她立馬上前找人加了微信。
兩個人背著我用手機聊了好一會兒天兒後,楊燕就提出了想和我換床鋪的想法。
我好歹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他們二人眉來眼去的這點小心思。
我還不至於看不透。
上輩子出於好心。
我在微信上提醒她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
[你們才認識多久?萬一他有病怎麼辦?]
楊燕一開始還不承認她齷齪的想法。
[什麼啊?我就是覺得那個老男人臭死了!你想哪兒去了!]
我當即就表示如果她不說實話,我絕不會同意換床。
在我心裡,堂妹還是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後面喊姐姐的小孩子。
可是她早就長大了,還是我們村裡第一個大學生。
楊燕當即就拉下臉。
[你憑什麼管我,我都長大了,還沒有點隱私嗎?]
我被她氣笑了。
[你說我憑什麼?我是你堂姐,既然我帶你回家,我就要對你負責!]
楊燕也怒了。
[你以為你掙幾個錢就不得了了?我畢業之後隨便找個工作都比你強!]
[老處女!]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
[再說了,我是安全期又不會懷孕!]
「你別告訴我,你連安全期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我都差點忘了,堂姐你初中畢業就打工去了吧!]
看著楊燕驕傲自滿的話,我徹底懶得管她了。
[隨便你!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我拎著自己的東西就出了車廂。
既然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她就得自己買單。
最起碼下火車後買個緊急避孕藥她總知道。
可誰知道她完全沒有做任何急救措施。
竟然真的懷上了孩子,還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所以這一次。
我絕不會重蹈覆轍。
2
再次面對楊燕提出這個要求。
我並沒有勸她注意安全。
我恨她都來不及。
「不換!」
楊燕大概沒想到我拒絕得這麼乾脆。
在她看來,從剛才上火車,我都是對她關照有加的。
楊燕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
不死心地又問。
「為什麼啊?這些車廂不都是一樣的嗎?」
我看向她。
「既然都一樣,你為什麼非要換?」
楊燕被我問的話噎住了。
沉默幾秒的她乾脆開門見山。
「我車廂裡面的那個男地看著就不像好人,我害怕!」
所以呢?
「你怕我就不怕了?做人不能太自私吧?」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楊燕的虛偽。
上輩子她侮辱我的那些話,可也沒給我留半分情面。
其實上輩子我換了車廂後,裡面的另一位乘客並沒有楊燕說得那麼恐怖。
相反,他人挺好的,還會主動給我分享帶回家的零食。
這下她是徹底坐不住了。
「你好歹也是我堂姐吧?你怎麼能這麼講話?我回家告訴伯娘,你就不怕?」
多大人了,還告狀。
「隨便你。」
我脫下鞋子直接躺到了床上。
順便趕人。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找乘務員請你出去。」
楊燕臉都漲紅了。
她看了一眼上鋪的男生,等著他給她撐腰呢。
男生果然也沒讓她失望。
他探下頭對我道。
「大姐,我可不想和你睡一個車廂,你嘴這麼臭,熏人!」
「對自己的妹妹都這麼凶,難怪沒人要!」
我還沒說他臭鞋子臭襪子熏人呢。
一車廂的腳汗味兒!
「那你去退票吧!」
「正好我也不想和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睡一個車廂。」
上輩子得知楊燕懷孕後,他立馬把楊燕刪除拉黑了。
連流產的錢都不願意出。
楊燕他爸這才暴怒。
把火氣全部撒在了楊燕身上。
不然也輪不到我去承受他們兩個造成的惡果。
我這句話多少帶了點上輩子的情緒。
男生聽完怒不可遏。
「你說誰不負責任呢?你認識我嗎你就信口開河!」
死鴨子嘴硬,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我也懶得再和他們兩個扯。
「總之不換,我現在要休息了,你們能安靜點嗎?」
說完我用被子蓋住頭頂,眼不見心不煩。
他們兩個見我拒絕溝通。
一起出了門。
總不過是找個角落談情說愛順便告慰我。
無所謂,我背後也蛐蛐他們呢!
可是我卻忽略了一點。
他們不僅可以找我換床鋪。
還可以找楊燕車廂的那個中年男人換。
3
所以當我看見中年男人拎著東西進來的時候。
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你不換拉倒,自然有人換!」
楊燕跟在中年男人身後,一副好事得逞的模樣。
男生也進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皺了皺眉頭。
此刻的我無法判斷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出於私心,我並不想管楊燕。
她上輩子對我恩將仇報,我恨不得她死上千萬次了。
可是萬一她懷孕了,又把這一切怪在我身上怎麼辦?
就算這次我沒多嘴。
但是她這種人,永遠只會在別人身上找錯誤。
誰知道到時候又要用什麼藉口來害我。
思來想去。
唯一能杜絕這種情況發生的方法。
就是讓她不要懷孕!
我反手拉著楊燕就到了外面的公共洗手間。
把廁所門直接反鎖。
我必須攔住她。
「楊燕,你要是真的害怕,我就換到你車廂裡面去。」
這樣正好兩個男的一間。
我和她一間。
楊燕聽完就煩了。
「我才不要和你住一起!你又不懂我們年輕人的世界!」
「我覺得你上鋪的那個男孩子和我很聊得來,年輕人的世界,你不懂!」
她推開我直接出了廁所,殷勤地去幫男生收行李去了。
她這是鐵了心要和這個男生滾在一起。
還找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我們這才上車沒多久。
還有十幾個小時才到家。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慣著他們。
出了廁所門之後。
我徑直找到了乘務員。
畢竟我花大價錢買的高級軟臥,合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行不過分吧。
私自換床鋪,她們當然不會管。
可是我既然要投訴,她們總不能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見乘務員被我帶到車廂。
楊燕更無語了。
「不是,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我也懶得理她。
直接告訴乘務員這裡的情況。
「我和這位男生是一個車廂的,我堂妹和這位男士是一個車廂的。」
「現在這兩位男士想換車廂,我覺得影響到我的睡眠了。」
「而且你們一票一座,買到哪兒,就得睡在哪裡吧?」
乘務員聽完讓我們把車票都給她檢查了一遍。
還不等她開口。
楊燕就搶先道。
「我們自己協商同意換床鋪了,又不是沒買票,這也不行?」
乘務員把票還給我們。
出乎意料的。
她竟然也站在楊燕這邊。
轉身就指責我。
「他們自己都協商同意換床鋪了,又沒有占用你的位置,你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乘務員這一番話,讓我也怒了。
「我花錢買高級軟臥,他們私自換床鋪影響到我,我怎麼就不能不高興了?」
「你信不信我投訴你!」
乘務員直接對我翻了個白眼兒。
「愛投訴不投訴,一天天忙得要死還要遇見你這樣的奇葩乘客!」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說完她還不順便對著楊燕八卦了一下。
「你們兩個是男女朋友嗎?」
「我們車廂里有安全套賣,有需要可以找我買哦!」
4
聽到這番話,我整個人都差點石化。
楊燕也毫不客氣地挽上了男生的手臂。
「是啊,可惜運氣不好,被分到兩個車廂了,這才沒辦法,找人換床鋪。」
乘務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年頭什麼人都有,你們想換就換吧,我給你們登記一下就行。」
她這是點我呢。
不過我也沒心情和他計較這些。
乘務員居然捅破了楊燕和這個男生的關係。
我就不能裝作不知道了。
作為堂姐,這點我有必要對她負責。
至少該問的我要問清楚。
不能讓楊燕尋到我的錯處。
「他是你男朋友?」
「你們才認識多久?」
楊燕驕傲地仰起頭。
「這叫一見鍾情你懂不懂!」
「說半天跟你換床鋪你不換,還找來乘務員,真是一點兒暗示都看不懂!」
「我們就想兩個人待在一起,不行嗎?」
話說到了這一步。
我也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床鋪只要一換。
楊燕必然會懷孕。
我指著這個男生。
「那你知道他叫什麼,住哪裡嗎?」
「別被人販子騙了還數錢!」
男生聽到我猜忌他,把衣服往行李箱一塞。
轉頭惡狠狠地看著我。
「你胡說什麼呢?我好好一個人怎麼會是騙子!」
「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我冷笑一聲。
一把將楊燕扯到我旁邊兒。
「我好歹也是楊燕的姐姐,你和她談戀愛,對我態度卻這麼惡劣,一看就不是認真對待這段感情。」
「你不是在欺騙她的感情,是在幹什麼?」
我想楊燕看清楚,這個男生不值得。
最好她自己能主動和這個男生拉開距離。
可她現在已經被刺激沖昏了頭腦。
她掙開我的手,站到了男生身邊。
「你當我傻啊,他叫劉江!」
「至於他住哪兒,這重要嗎?」
「什麼欺騙感情?我們年輕人叫及時行樂好嗎!」
「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楊雪,你能不能別跟腦子裹小腳一樣!跟你在一起都嫌丟人!」
「早知道不和你一起回家了,管這管那,煩死了!」
剛才至少還喊聲姐,現在是一點都不裝了。
我要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會幫她買票回家。
她還後悔起來了。
真的搞笑。
我拿出手機對著他們倆咔嚓一拍。
「男朋友是吧,那我就發給你媽,看看是不是也能接受你及時行樂。」
她人生被毀的這口黑鍋,我是背不了一點兒的。
楊燕突然慌了,急得一跺腳。
衝上來就搶我的手機。
「你幹嗎啊!」
我猝不及防被她一撞。
手機直接摔到了地上。
現在的手機這樣摔一下倒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我剛彎腰去撿。
劉江比我搶先一步。
直接一腳把我手機踢到了楊燕旁邊兒。
楊燕眼疾手快地撿起手機。
對著我的臉一刷。
打開相冊就想刪剛才我拍的照片。
不過好巧不巧,我的手機正好沒電關機了。
而我恰好忘記帶充電器回家。
我還是 Lightning 接口,並不能和他們的安卓充電器共用。
楊燕被我抓住了把柄,這會兒也不敢繼續亂來。
可沒想到看到這一切的乘務員。
淡定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充電器。
「我也是 Lighting 接口,借你用。」
她面帶微笑地看著我。
「畢竟為顧客提供服務,是我們該做的。」
5
這乘務員是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她在這裡站了半天,當然已經看懂了我和楊燕之間的關係。
正常人都能理解,我其實是為了楊燕好。
但她似乎義無反顧地站到了楊燕這一邊。
難道我是真的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節奏了?
楊燕接過充電器就要充電。
劉江更是攔著我不讓我靠近。
手機剛開機,楊燕就迅速對著我的臉一刷。
打開相冊把照片刪掉。
然後直接拔掉充電器還給乘務員。
剛才充的那點電。
也就夠她開機一次。
我是真的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不得已的我再次向乘務員借充電器。
「您好,方便把充電器借我用一下嗎?」
乘務員看了我一眼。
「不借。」
「我的手機也要充好電了。」
「雖然我要為乘客服務,但總不能逼著我把自己的東西借給你們吧!」
這偌大的火車裡,肯定還有其他人有充電寶和適配的充電器。
只是我現在去挨個問,別人只怕還以為我是騙子。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三個走出車廂。
楊燕的和乘務員交談的聲音還傳到了我耳邊。
「你真的不要買點保險套嗎?」
「女孩子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楊燕又提起上輩子那個話題。
「我現在是安全期,不會懷孕的,不想浪費錢買套……」
真是執迷不悟。
我無力地坐到了床上。
要不是中年男人主動找我搭話。
我都差點忘記了還有個人在這裡。
「小姑娘,我有充電寶,你要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大概是為了他剛才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感到尷尬。
但也能理解。
誰沒事願意裹進這種事兒裡面來。
我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
「不好意思啊,我們吵到你了。」
中年大叔連忙擺了擺手。
「小事兒。」
說完他又往門口看了看。
壓低聲音把他的手機遞到我面前。
剛才你們吵架我拍了幾個視頻,你要不要看看?
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都精神了。
這實在是太意外了!
我接過中年大叔的手機。
把他拍的視頻看完了。
中年大叔用的是一款很舊的手機。
視頻拍得有些模糊。
但是認識我們的人肯定可以認出來。
「有用,太謝謝您了。」
等到手機充了點電。
我趕緊開機加了大叔的微信。
讓大叔把視頻都發給了我。
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和大叔聊天才知道。
他也有一個女兒,只不過初中還沒畢業就跟著社會上的男人跑了。
後來再知道消息,就是他女兒生孩子大出血。
死在了手術台上。
他看著楊燕,就像看到了當初叛逆的女兒。
「你抓緊時間和她的父母聯繫吧,趁這孩子還沒有做出錯事來。」
「我去把床鋪換回來。」
「我要是早知道是這麼回事,怎麼也不會答應他們換床鋪的事!」
原來大叔剛才一直沒說話。
是因為有這些話要跟我說。
看著大叔拎著厚重的行李,脊樑被生活壓得彎彎的。
我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他和我的出發點不一樣。
我只是想救自己。
他卻想救楊燕。
這點來看,我不如他高尚。
管他呢,先把視頻發給楊燕她媽。
只要楊燕不懷孕。
她就不會被踢到流產。
我也不會有那麼悲慘的結局。
6
我前腳剛發完視頻,後腳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爭吵的聲音。
火車上雖然人多。
但是高級軟臥這邊還是要安靜很多。
加上楊燕所在的車廂和我離得也不是很遠。
就火車這隔音效果。
聲音稍微大一點就聽得一清二楚。
以楊燕和劉江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同意把床鋪換回來的。
我穿上鞋子就往楊燕所在的車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