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男朋友在知乎發了一篇貼子。
「膩了,想分手,怎麼讓她提?」
他忘了點匿名。
我看到時,正在婚禮布置現場。
1
在婚禮的布置現場,我得知了鄭煜陽想要和我分手的消息。
閨蜜給我推送過來一個連結。
「你自己看看,你那個渣男對象!」
「賤死了,我早就看他不是個好東西!」
連結里的問題很是醒目,「膩了,想分手,怎麼讓她提?」
我點進去看了一眼,就是鄭煜陽。
他忘記點匿名了。
評論區里的回答有幾千條,卻是都在罵他。
我愣神之際,工作人員禮貌問話:
「姜小姐,你的手捧花用梔子花嗎?」
我回過神,看著那梔子花愣了愣。
花香闖入鼻腔,這梔子花還是我親自挑選的。
因為梔子花的葉子久綠不凋,也意味著愛情的永恆和堅韌。
我和鄭煜陽在一起五年,當然希望我們的愛情也能夠經得起永恆二字。
「姜小姐?」
「哦。」我把手捧花接過來,「抱歉,我好像忽然有些不舒服,咱們改天再繼續可以嗎?」
我坐在旁邊休息,認真地看著鄭煜陽的發言。
「這世界讓男人真累,難道在一起時間久了就必須結婚嗎?」
「愛情是會消耗的,之前我是很愛她。可臨近結婚,每天看著她素顏忙來忙去,我已經沒有感覺了。」
「你們知道嗎,她就像我媽一樣,世界上會有男人願意和這樣的女人結婚生子嗎?我只是想想就覺得很恐怖。」
「還讓我陪她布置婚禮?我連看她都不想看!」
……
這些話,讓我忽然想起來今天出發前的事。
我那時告訴他:「婚禮那邊還沒有策劃好,咱們一起去布置一下現場吧。」
可他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頭,沒動。
再喊,他就不耐煩地說昨晚睡太晚,我自己去就行。
現在我才發現,真實原因,是這樣啊。
他不想跟我結婚了。
但他忘了,當初他追我的時候,他說要給我一場盛大而浪漫的婚禮。
閨蜜給我打來電話:「分不分手,不分手我開著叉車來叉你。」
「鄭煜陽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這麼混蛋!要不是我偶然刷到,你後半輩子怎麼辦?跟他熬了五年還不夠,後半輩子真的要熬成黃臉婆嗎?」
「你要是不分手的話,結婚別留我的位置,我不去!準備好的 9999 元禮金一分都沒有!」
我被閨蜜誇張的語氣逗笑了。
她叭叭不停的嘴忽然閉上,言語間帶了些試探:
「姜沫沫,你還好吧?」
我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還好。」
真的。
我以為我會哭會難過,會想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但我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靜。
似乎……
我早就有這個準備了。
2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鄭煜陽在評論區里和別人互罵了起來。
看那激烈的言辭,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閨蜜的小號。
「狼心狗肺的東西。」
「膩了為什麼不早說,五年的青春,你讓一個女孩子以後怎麼辦?」
鄭煜陽回答得理直氣壯:「男人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
「少在這打女拳!我又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我只是想分手也不行嗎。」
我有點想笑。
仔細想想,他說得其實也蠻中肯的。
「讓你圍著一個工作狂五年,我看你會不會膩。」
「一點情趣都沒有,我抱著她還不如抱著娃娃有感覺。」
看到這,我退出了這條貼子。
在鄭煜陽的形容下,他和我生活在一起好像的確很痛苦。
我是個工作狂,因為我覺得人民幣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有安全感。
他怒斥著我方方面面的不妥,卻忘了他身上的一切都是來自於我的。
我看著窗外,腦袋裡滿是五年前的那個冬天。
他捧著糖炒栗子和冰糖葫蘆,在我家樓下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
零下 15 度的夜裡,那份糖炒栗子一直被他揣在懷裡。
那時候我還想拉著他進家裡取暖。
他卻寒冬的夜裡紅著臉侷促地擺手:「不了,太晚了,外面冷,你快回家。」
「我看著你上樓。」
我摸著他滾燙的臉頰故意調侃他:「快用自己的臉頰暖暖手,像暖爐一樣呢。」
鄭煜陽不好意思,一邊跺腳一邊稚嫩地放狠話:
「再取笑我我就親你了!!」
我偷偷親了他一口,轉身跑上了樓。
回頭的時候,還能看見鄭煜陽站在路燈下捂著臉傻笑。
但現在,他說抱著我,還不如抱著一個娃娃有感覺。
我就知道。
那年冬天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
但我仔細感受著自己的內心,平靜似水。
回頭看一看,其實鄭煜陽的變化早就藏在細節里了。
3
我到家的時候,鄭煜陽只是聽見關門的聲音回了下頭。
他表情憤怒,手指還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著。
我猜,一定是評論區里有人又在說那些他不喜歡聽的話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才把手機一撇轉頭看我。
「我想給遊戲裡面充點錢。」
我沒說話,轉身去廚房想做飯。
畢竟忙了一天,有點餓了。
他在身後說:「鍋包肉你好好學習一下,上次做得有點甜了。」
我頓了頓,沒理會。
腦海里卻忍不住想著,他評論區跟人吵架的話。
心神不定之際,炸肉片的時候燙到了手指頭。
我疼得驚呼一聲,灼熱的感覺疼得鑽心。
「又怎麼了?」鄭煜陽就坐在客廳,卻一動沒動,「你這又是在搞什麼花活。」
我突然發現,他明明做著很過分的事,但激不起我一丁點的情緒。
我突然想開了,我說:
「鄭煜陽,我們分手吧。」
沒想到,他反而先愣住了。
他問我:「為什麼?」
「姜沫沫,咱們的婚期都已經定下了,親朋好友都已經通知了。」
「現在說不結就不結了?」
如果忽略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輕鬆,我可能會覺得自己錯了。
只可惜,我現在什麼都看明白了。
他不愛我,不僅要把我弄得遍體鱗傷,還要時時刻刻保住自己的那張好人卡。
就連分手,他都不敢自己說出口。
我一字一句地說:
「畢竟,你對我已經沒有感覺了。」
他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
4
良久後,他才勉強接受,恢復正常。
「你看到了?」
我點點頭。
婚禮在即,看得出來鄭煜陽真的很著急,竟然連匿名都忘記了設置。
他撓了撓頭,我難得又看到了他臉頰通紅。
不過這次不是因為向我表達愛意,只是單純臊的而已。
「對不起。」
「但是你相信我,我沒有出軌。」
「只不過是五年的時間,早就把咱們之間的愛情消耗乾淨了而已。」
我表示理解。
「你現在就搬走吧。」
房子是我買的,走的只能是他。
他頓了頓,起身回雜物間翻出行李箱。
我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書,時不時會提醒他一句要把自己的東西帶乾淨。
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看得正投入的時候,他忽然大力地製造出來了很多動靜。
看得出來,他有點不爽,甚至還很生氣。
我搖搖頭。
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學會。
「這個,你是不是也不要了?」
他忽而走到我面前,手心裡捧著一枚戒指。
不是婚戒,只是一個普通的素圈而已。
是五年前鄭煜陽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套在我指尖的。
「姜沫沫小姐,戴上我的戒指可就是我的人了哦。」
「這枚戒指不許摘,以後我會給你換婚戒的。」
我看了一眼被磨損得幾乎斑駁的素圈,搖了搖頭:
「還是不要了。」
留著也沒什麼用。
他氣極了,最後還是把戒指放進了褲兜里。
「再見,我走了!」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好像覺得輕鬆了不少。
鄭煜陽把東西拿走了,家裡看起來乾淨整潔了很多,我終於不用每天花大把時間打掃衛生了。
5
我泡了個澡,很是舒服。
還喝了杯牛奶,沒一會就哈欠連連。
但是睡前,鄭煜陽給我發了幾條消息。
我以為會是斥責、吐槽我的,卻沒想到是報備。
「我找到新的房子了。」
我看了一眼,沒回。
聊天介面上顯示,我和鄭煜陽的上一次聊天已經是三個月之前了。
在一起時不聊,分手了更沒有說這些的必要。
我調整了姿勢準備睡覺,但手機又連續響了好幾下。
那句話的下面跟著幾張房子臥室和廚房的照片。
我有些無奈,但看在過往的情分上,還是回了一句「收到」。
對面顯示了一會「對方正在輸入」。
我沒理,對鄭煜陽的這種操作也十分費解。
剛剛醞釀好的睡意被弄沒了,我只好起來重睡。
在臥室里溜達的時候,我看到了角落裡的那本日記。
粉色的小本本很有少女心,但這不是我的。
上面都是鄭煜陽記錄的一些幸福瞬間。
現在看來,我只覺得忍俊不禁。
「吃冰淇淋吃成小花貓了,哈哈哈~」
下面貼著一張我吃脆筒的照片。
「某人看演唱會真的好激動哦,比看見男朋友還要開心一百倍。」
我恍了恍神,想起來畢業後我們最瘋狂的一個舉動。
跨越大半個中國去看我偶像的演唱會。
並且還是鄭煜陽偷偷找黃牛買的票。
只不過……
我合上日記本,開始思考為什麼它會出現在這裡。
製作婚禮視頻的時候我想把它添加進去,但是鄭煜陽明明說找不見了。
我無奈地把它放進了抽屜里。
這種幼稚的把戲,鄭煜陽做得也太明顯了。
分手後,還想讓我再難受幾天?
6
還好,鄭煜陽後來沒再耍什麼把戲了。
分手後的一個月,我們默契地誰都沒有主動聯繫過對方。
正是應了那句話:最好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但我壓力還是不小。
正如鄭煜陽所說,我們三個月後結婚的消息已經通知了親朋好友。
七大姑八大姨的嘴雜,現在退婚還不知道會傳出來什麼閒話。
「這算什麼問題,你在一個月內找一個男朋友,兩個月相互了解,三個月後直接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皺皺眉:「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麼?」閨蜜瞪我,「你之前是慢,可是談了五年都沒有結果,誰說閃婚不好的?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再說了,對你來說是閃婚,對人家來說可不是!」
「嗯?」我費解地看著閨蜜,她卻閉口不言了。
在閨蜜的安排下,我相親了。
但是約會的時候,碰到了鄭煜陽。
我們六目相對,他牙齒咬得快要碎掉了。
「姜沫沫,你速度很快啊。」
我挑挑眉,不明白他的怒火來源於哪裡。
快是快了點,但我們已經分手了。
談了五年,我已經 26 歲了,難道還要花兩年的時間祭奠這段死去的愛情嗎?
「姜沫沫,這位是?」身邊的男人看向我。
我和這位很聊得來,而且很巧合是老鄉,他叫許意。
「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之前玩得很好的一位朋友。」
鄭煜陽眉頭緊鎖,張嘴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麼。
但相親的這位,和我同時心照不宣地沖鄭煜陽頷了頷首。
「抱歉,我們還有一場舞台劇要去看。」
起身走的時候,我想自己拿衣服。
但是回頭一看,許意已經把我的外套搭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就連我的包包也一併在他手上提著。
我愣了愣。
這種待遇,我已經很多年,沒在鄭煜陽那裡享受到了。
7
晚上許意把我送到了小區樓下。
我們笑著告別。
「今天的舞台劇還可以嗎?」
他一臉認真,我也真誠地點頭。
「那下次,你再請我看一場其他的可以嗎?」
我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腳尖輕快地點著地面。
經過上一場戀愛,我不再扭扭捏捏,對於心中所想都能大方地表達。
「可以,下周五見。」
我回了家,心情愉悅。
但是在家門口看到鄭煜陽靠在牆壁上時,心底頓生了無奈。
「你一個月前就已經搬家了。」我好心提醒。
鄭煜陽看了一眼手錶,臉色非常難看。
「姜沫沫,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半了,你們看了什麼舞台劇要這麼久?」
本來快要滅掉的聲控燈再次亮起來了。
他激動的聲音,在樓道里很嘈雜,無奈下我只能開門讓他進了家。
「姜沫沫,你是女孩子,你知道晚上和一個男人出去意味著什麼嗎?」
「況且才分手一個月,你就開始找下一個了?你把我們五年的感情放在哪裡?」
他說著說著就開始著急了,一腳直接踢在了門邊的紙箱上。
裡面的東西嘩啦一聲。
鄭煜陽皺了皺眉,看清楚裡面是被拆開的樂高後,差點暴走。
「你這麼急著把和我有關的一切都撇出去嗎?姜沫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但我好像在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落寞和失望。
他好像覺得,分手後我頹廢一個月才是正常狀態。
而我現在的生活越來越規律,接觸到的人越來越多,都和他想像中的大相逕庭。
我看了一眼那些樂高。
「正好你來了,你直接帶走吧。」
他咬著牙看我,語氣橫衝直撞地向我要一個結果。
「你是著急扔這些樂高,還是著急扔了我?」
「這是我花了三天才拼出來的,你就這麼拆掉了?」
我沒忍住,笑著搖了搖頭:
「難道不是你發貼子,想要分手的嗎。」
8
鄭煜陽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頰憋得通紅。
最後,他才不服地找了個蹩腳的藉口:
「我是覺得你不珍惜我的勞動成果,擺在家裡不好看嗎。」
我坐在沙發上平靜地看著他:
「這些東西我本來就不喜歡。」
「我塵蟎過敏,樂高太容易積灰了,而且不還容易清理。」
鄭煜陽像是泄了氣似的,坐在我對面的時候有些挫敗。
「晚上十點半回來,誰家的好女孩子會大半夜和男人在外面鬼混。」
我看著他,嘴角帶著禮貌的弧度。
「咱們已經分手了,我幾點和誰出去,好像與你無關。」
鄭煜陽一噎,氣得紅了眼。
他這一生氣就控制不住泛淚花的習慣倒是一直沒變。
從前我還總是喜歡把他氣哭,然後再賤兮兮地哄回來。
沉默了半天后,鄭煜陽像是找到了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
「咱們分手的消息兩家還不知道,我現在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
「不然你媽媽找我要……」
我終於沒忍住打斷了他的話。
「抱歉,我已經告訴我媽咱們分手的事了。」
「彩禮和訂婚的錢我已經退回到了你的卡里,沒看到嗎?」
鄭煜陽愣愣地看著我,臉色煞白。
9
我並不打算和鄭煜陽多做糾纏,直接下了逐客令。
在門邊堆放著的那些樂高,他到最後也還是沒有拿走。
鄭煜陽不知道是賭氣還是真的遇到了良緣。
兩天的工夫而已,朋友圈已經發了好幾張和女人在一起的照片了。
閨蜜問我:「鄭煜陽那個王八蛋,除了你誰會要他啊。」
我給她看鄭煜陽朋友圈的時候,她一懵。
因為自己的朋友圈裡面,鄭煜陽一條動態都沒有。
閨蜜撲哧一聲笑出來:「姜沫沫,你說他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見你比他的速度快,他開始故意刺激你,發一些僅你可見的朋友圈?」
我把手機放到了旁邊,並不想過多揣測鄭煜陽的心理。
閨蜜卻抓起我的手機給鄭煜陽點了個贊。
「這種王八蛋,就應該好好治他!」
「當初我就覺得他不靠譜,沒錯吧?看你下次還聽不聽我的話了。」
我想起來五年前,閨蜜極力反對我和鄭煜陽的事。
她苦口婆心地和我說了一晚上:「鄭煜陽太幼稚了,你們不太合適。」
但我已經被鄭煜陽青澀又笨拙的愛意打動了。
我比鄭煜陽大一歲,工作也要早一年。
那時候他捧著花到我單位門口,日復一日。
同事們紛紛調侃我:「姜沫沫,你男朋友很帥的啊。」
「嘖嘖,快下班了,又要吃狗糧咯。」
起初我是並沒有動搖的,我知道,他只是在追我,在向我示好。
但我生日那天,鄭煜陽聯合我的同事給了我一場驚喜。
我只記得那年的生日蛋糕很大,足夠整個辦公室的人一起吃了。
晚上,他還拉我一起去了海邊。
「姜沫沫,閉上眼。」
我有些抗拒,但是沒拗過他。
再睜眼時,漫天的煙花。
「姜沫沫,生日快樂。」
我看得驚訝,夜裡的星星也好像被揉碎了,藏進了鄭煜陽的眼睛裡。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煙花放完後,鄭煜陽帶著我跑了很久,為了躲避警察。
跑不動時,我和他氣喘吁吁地躲在礁石後面大喘氣。
四目相對時,我竟然沒忍住笑了。
「姜沫沫,對不起……累壞了吧?」
「我原本是準備跟你表白的,但是好像被我搞砸了……」鄭煜陽懊惱地撓著頭,有些侷促。
我卻笑著沖他眨眨眼:「那你以後可不能再做這樣幼稚的事了哦。」
鄭煜陽怔愣過後,在海邊抱著我轉圈圈。
最後,我們在沙灘上擁吻。
「姜沫沫,我真的好喜歡你。」
五年前,他為了追我煞費苦心。
五年後,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怎麼才能體面地離開我這件事上。
我沒辦法,只能默默感慨時間真不是個好東西。
10
我和許意聯繫得越來越頻繁了,不得不承認,我們真的很合拍。
但是鄭煜陽幼稚的勁頭好像又上來了。
他深更半夜給我打電話,語調輕快:「點贊我的朋友圈,吃醋了吧?」
我在忙著,電話是許意幫我接的。
得了我的默許後,他才開口:「稍等,姜沫沫在忙。」
只一句話而已,電話那面就破防了。
「你是誰,這麼晚了和姜沫沫在一起幹什麼?」
「有種別走,老子現在就過去找你!!」
我皺了皺眉。
五年前鄭煜陽 20 歲,正是衝動稚嫩的時候。
可是現在他已經 25 歲了,怎麼做事還是這麼衝動呢。
「不用管他。」
大約半個小時後,家門被非常粗魯地砸響了。
鄭煜陽的領帶歪了,頭都也有些凌亂。
開門後,他作勢就要往裡面闖。
我擋在門前,怕他這急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
「姜沫沫。」他紅著眼瞪我,「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你有這麼難耐嗎,和其他男人在我們的床上不覺得髒?」
我靜靜地看著他,這滿口的污言穢語讓我低看了他一眼。
片刻後,許意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水管修好了。」
鄭煜陽一怔,反應過來後摸了摸鼻子試圖緩解尷尬。
「修、修水管?」
「是我誤會了,我關心則亂,對不起。」
我倚靠著門框接過他的話:「不用說對不起。」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許意。」
鄭煜陽扶著門框的手用力得泛了白,直直地看著我半天都沒有說話。
11
他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看,像是試圖喚醒我的愧疚一樣。
我揚了揚唇角:「沒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
「這裡的房子我準備賣掉,以後你再來可能會跑空了。」
鄭煜陽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瞪著我。
「姜沫沫,我們才分手一個多月,你至於這麼著急嗎?」
我當然著急啊。
「婚期已經定了,親朋好友也悉數通知了。」
「結果未婚夫忽然反悔了,我總要找一個人儘快結婚吧?」
我回過頭看了許意一眼。
他沒生氣,這件事我早就和他交代清楚了。
一件輕薄的披肩輕輕搭在了我身上。
相較於鄭煜陽的氣急敗壞,許意顯得紳士多了。
「不然進來坐坐?」
鄭煜陽額角的青筋若隱若現。
他沒說話,反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直到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我才知道他原來是打給了我媽媽。
「小陽,怎麼啦?」
鄭煜陽把手機遞給了我:「阿姨,讓姜沫沫自己和你說。」
我輕嘆了口氣,不明白鄭煜陽此舉是出於什麼原因。
分了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愛我?
還是不服,因為我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苦苦哀求?
「媽,沒什麼。」
「過兩天我帶男朋友回家,婚禮的事你不用費心。」
把手機還給鄭煜陽後,他明顯還不罷休。
許意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去檢查一下我修的水管合不合格。」
我沒覺得許意能搞定鄭煜陽。
但事實上,還是我低估他了。
很快,我就聽到了關門的動靜,鄭煜陽被打發走了。
「這麼快嗎?」
許意打了個響指,略顯得意。
「我告訴他,那篇貼子所有親朋好友都看到了,如果想重新追求你,就要當眾,給你一個公開的道歉。」
我懂了。
對於鄭煜陽來說。
五年的感情,不足以讓他放下面子道歉。
12
那天晚上以後,鄭煜陽很少會來打擾我了。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直到某天下班回家後,許意向我求婚了。
就連遠在老家的雙方父母都被他接了過來,我那閨蜜看著我時一邊笑一邊掉眼淚。
「姜沫沫,嫁給我吧。」
禮花砰的一聲從頭頂慢慢飄落,我愣了好久後也紅了眼。
等到人群散去,許意一個人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