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閨蜜的弟弟談過一場短暫的戀愛。
分手的時候,他問我:「姐姐,你在玩兒我嗎?」
「是。」
後來,他冷淡至極,不讓我親,也不讓我抱。
「你幹嗎?」
他吐出一個煙圈兒,笑道:「玩兒你。」
01
我被綠了。
焯!
當看見周欽和小學妹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五味雜陳。
前一刻我們互道晚安。
下一刻就發現他在隔壁卡座跟小學妹吻得難捨難分。
我全程看完。
邊吃西瓜邊看得津津有味。
甚至想點評一下。
可周欽看到我了,手忙腳亂地推開學妹,他有一瞬間的無措。
這樣好尷尬。
我拿著果盤過去。
貼心地問他:「吃嗎?」
周欽怒了:「你特麼是不是有病?現在問我吃不吃?
「你親了那麼久嘴巴不幹?」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極力地壓制心中的煩躁。
小學妹在一旁煽風點火:「哥哥你看她!她都一點兒不在乎你!」
周欽吼道:「你閉嘴。」
小學妹被吼得瑟縮了一下,我嘆了口氣。
勸架:「其實她說得也沒錯。」
小學妹勾住周欽的手:「姐姐,你就把哥哥讓給我吧。」
她此時得意的嘴臉確實讓我有點兒不爽了。
這個小學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裝嫩。
明明她比我大,但老纏著周欽給她買小豬佩奇。
我私底下還跟我閨蜜林檸吐槽過:「她怎麼不逮著尿不濕不撒手呢?」
此時我朝她舉了舉杯。
「送給你吧。」
我轉身就要走。
周欽卻拉住我,言辭懇切:「我不想分手,原諒我這一次。」
我笑了:「行吧,去學校門口跪一天,我就原諒你。」
他的臉色僵住。
最後,他雙手插兜,眼神冰冷:「何芋!如果不是你那麼冷淡的話,我會找其他人嗎?你不給親、不給抱,我們感情出現問題,不是你的原因嗎?」
我反問他:「你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你不怪狗是瘋狗,還怪自己討人嫌?」
我又不是煞筆。
難不成真能被你 KTV 啦?
02
我一身酒氣地走到林檸家。
她這幾天都出差,家裡沒人,而我不想回宿舍,索性在她這兒睡一晚上。
進門之後我就把外套脫了,只剩下裡面的一身紅藍格紋弔帶裙。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不禁思考。
難不成我真的是性冷淡?
周欽牽我的手都讓我感覺心煩意亂。
浴室的聲音驟然傳進了我的耳朵。
裡面有人,林檸回來了?
我徑直走過去,我也要去洗漱。
打開門,霧氣繚繞。
而裡面的人只圍了一條浴巾,黑眸淡淡地看著我。
林白長高了,變成熟了,頭髮剪短了。
潛藏在皮膚下的肌肉迷人、有力。
嘴唇在水光的氤氳下薄而粉。
想親。
這是我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見我一點兒都沒有避嫌的意思。
林白嗤笑一聲,語氣里抵不住的嘲諷與刺耳。
「何芋姐,你想一起嗎?」
我想起林檸評價我的一句話。
何芋,你這個人,看起來溫柔禮貌,實際上,骨子裡特壞。
所以在林白的挑釁下,我縱生反骨。
「謝謝邀請。」
浴室里一片靜默。
他笑了一聲:「姐姐,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大膽啊。」
03
我和林白,有過一場非常短暫的戀愛。
知道他的心意,是他高三時候的事情。
彼時我是大一,跟林檸在本地上大學。
那天我跟後爸吵了一架。
因為我媽發燒,而他沒送她去醫院,還去茶館打麻將。
我請假回來後就看見了她咳嗽的場景。
摔鍋打碗的,最後以我媽勸架結束。
我媽是個很傳統的女人,總認為男主外、女主內。
所以對我後爸唯命是從,她抱著我,讓我不要跟後爸吵。
我氣得跑了出去。
就是在那條巷子遇見林白的。
他穿著一中的校服,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
林白叫住我:「何芋姐。」
「林白?你怎麼在這兒?」
「我補課。」
當時高三學業緊張,林白聰明,但也被林阿姨要求補習。
他手指修長,擦了擦我臉上的血漬。
「何芋姐,你受傷了。」
我這才注意到傷口,應該是剛剛摔破碗的時候被碎片劃傷的。
他白皙的手沾了點兒鮮紅的血。
我下意識地要擦。
他搖頭:「沒什麼大事兒。」
反而拉著我的手就要去醫院。
「不然一會兒要留疤了。」
等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林白說他翹了補課班。
「那些我都會,我只是懶得應付我媽。」
我笑了一聲,牽動傷口。
「嘶」了一聲。
「學霸果然不一樣。
「臉還疼嗎?」
不等我回答,他就湊了上來,薄唇輕輕地印上我的臉頰。
我們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林白皮膚細膩,眼睛漆黑真摯。
「何芋,我喜歡你。」
可我看見了他紅色的耳根。
我還以為他多大膽呢。
04
過往的回憶在夢裡糅雜成點點碎片。
我是在清晨的陽光中醒來的。
旁邊的被子沒有任何溫度。
林白早就走了。
我坐起身,環顧四周。
只看見床頭柜上的一沓錢和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謝謝何芋姐的熱情款待。」
我挑了挑眉,驚訝於林白的改變。
曾經輕輕一撩就臉紅的男孩現在已經成了情場老手。
那一沓錢,看起來非常刺目。
想必這種事情也沒少做了。
我身體還有些酸痛,手機已經沒電了。
我煩躁地充上電開機。
林檸給我打了幾個電話。
我撥了回去。
「喂?」
林檸似乎正在走路,行李箱輪子滾動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里。
「你在哪兒呢?我打那麼久電話都沒接?」
我抓了抓凌亂的頭髮,含糊道:「在你家呢,才睡醒。」
「都十二點了,你昨晚怎麼睡那麼晚?」
我笑了一聲:「對啊。」
「我馬上到家了,給你帶了蛋糕,你快起來迎接我。」
我心下一個「咯噔」。
那麼快。
含糊地應道:「行,我快起床了,你還有多久?」
「十分鐘。」
我深吸一口氣。
昨天喝了點兒酒,荷爾蒙發作,跟林白度過那麼荒唐的一晚。
我該怎麼跟我的閨蜜解釋。
麻煩。
我起身換了身衣服,火速地將客廳收拾好。
05
林檸一臉疲態。
剛進門就跟我吐槽:「你是不知道,我們這次的客戶太難纏了,好羨慕你,早知道當時我也去考研了。」
「你要聽八卦嗎?」我問她。
林檸一下就來了精神:「行啊,啥八卦?」
「我昨天,看到周欽和那個小學妹接吻了。」
「我去,就那個逮著尿不濕不撒手的那個?什麼眼光!」
我嫌棄地點頭:「確實,我當初也眼瞎,跟周欽在一起。」
林檸跟我一起吐槽了一會兒,看我也沒怎麼傷心。
問我:「我弟呢?」
我喝水的動作頓住。
「啊?」
「你昨天沒見著他嗎?我告訴他密碼了啊。」
我跟林檸從初中就混在了一起,有時候周末還帶林白一起出去。
但是林檸一直不知道我跟林白有過一段貓膩。
記得當初跟林白在一起的時候他還特別委屈。
說這段感情像極了地下戀。
然後我們悄無聲息地談戀愛,悄無聲息地分手。
這是只有我們兩個知道的秘密。
我淡聲道:「見到了,可能昨晚出去了。」
林檸進屋換家居服。
臥室里傳來她的說話聲,應該是在跟林白打電話。
「我弟說他出去跟朋友玩兒了,才回國,局有點兒多。」
「他高中同學嗎?」
林白以前在班級里就挺受歡迎的,人品佳、性格好。
「對,他叫我們晚上去酒吧玩,你要去嗎?」
我抿了抿唇:「去。」
林檸一臉壞笑:「那就好,咱們去泡弟弟。」
我正喝著水呢,那一瞬間差點兒以為林檸知道我跟林白的事情了。
咳嗽了一聲:「行。」
05
酒局上。
我終於有機會再看見林白。
他確實長成了一個成熟男人。
身材也比剛高考完壯實。
林檸和其他弟弟都去舞池裡跳舞了。
只剩下我和林白相對而坐,他的手指白玉、修長,劃拉著手機,一臉漫不經心的模樣。
看都沒看我一眼。
看來真的把我忘了。
要追回來估計會比較困難。
我喝了一口酒,思考著對策。
此時他朋友,叫張次的。
邁著一個嘻哈步走過來,人長得帥,就是有點兒滑稽。
他在林白身旁坐下,眼睛看向一個方向,示意林白看:「林白,你看那個美女姐姐,你說我有沒有戲。」
林白的桃花眼裡盪著笑意。
「沒戲。」
聲音平靜得就像是說今天天氣很好似的。
我順著視線看過去,是一個身材很好的女生,穿著黑色弔帶裙,輕歐美妝,一看就是很御姐的類型。
張次也看向我:「何芋姐,你覺得呢?」
我想了一下,點頭,卻沒有看張次的方向,而是看向對面的林白。
「我覺得有戲,畢竟現在的姐姐……都很喜歡弟弟。」
特地強調了「弟弟」兩個字。
林白也聽出來了,嗤笑一聲,也沒多說話。
張次大受鼓舞,轉向林白:「哥們兒,你交往過比你大的沒?」
他點頭,「嗯」了一聲。
「感覺怎麼樣?」
林白的眸子裡轉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酒,上下打量我一眼。
聲音懶懶的,夾著幾分荒唐。
「感覺嘛……
「很頂。」
我嘴角輕輕地勾起。
對視間,氣氛有些暗流涌動。
張次「臥槽」了一聲,屁顛屁顛地去要微信了。
他走後,氣氛再次陷入僵局。
林白起身,是去洗手間的方向。
路上不少女孩要他的微信。
統統來者不拒。
以前那個親一親就害羞的少年,變成了現在我看不透的模樣。
我在洗手間外的走廊等著他。
手指拿出一根纖細的女士香煙。
遇見棘手的事情,我總是需要一根香煙來平復情緒。
沒等多久,他就出來了。
看見我的時候腳步依舊不疾不徐,甚至連停下跟我打聲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我攔住他的去路,揚起笑臉,將二維碼放在他眼前。
儘量嬌俏地說:「帥哥?加個微信?」
他笑了一聲:「當然。」
就像對其他女孩一樣。
好友驗證通過後,我得寸進尺,曖昧道:「今晚一起回家?」
他卻後退一步,勾起唇角。
「排隊吧,總有一天能輪到你送我回家。」
05
我獨自回了學校,這幾天還要繼續寫論文。
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
睡夢間,月色被揉碎了,透過輕薄的紗帳透進來。
林白跟我告白的時候就是在這樣的夜晚。
那時候林白剛剛高考完。
他爸媽讓林檸帶他們出去玩。
按理說林白和他同學遲余,兩個大男孩實在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沒必要讓我倆做他們的監護人。
後來我才知道是林白主動地跟他父母說要跟我們一起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林白這麼綠茶的一面。
當時我還有些不想去,可林白拉著我的衣袖。
「何芋姐,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一起唄。」
我驚奇道:「怎麼?你還害怕?」
他紅著耳朵,點頭:「對。」
當時我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意,卻一意孤行地認為他只是對我產生了依賴,畢竟我也跟他從小就認識。
算他半個姐姐。
所以答應了。
我們去的川西。
自駕游,遲余開車。
因為他高考完之後火速地拿了駕照。
當時的稻城亞丁特別火。
我們在客棧住下。
那是一家非常古色古香的客棧。
甚至大廳中間也就擺了幾桌古樸的木桌。
遲余開車比較累,林檸很懶,受不了驟降的溫度滾進被窩睡覺了。
傍晚的時候,只有我和林白依舊堅持。
那時候有許多背包客,大家來自天南地北,有一些也是和林白一樣是高考完出來旅行的畢業生。
大廳里,客棧老闆點了些蠟燭。
大家圍坐在一起講自己的奇聞趣事。
直到夜深了,才各回各家。
就是在那時候,林白這隻小白兔才變成了一個小狗。
跟在了我的身後。
我要關上房門的時候,林白就在門口,眼睛無辜地看著我。
我咳嗽了一聲:「有事?」
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杯牛奶。
「何芋姐,你不喝牛奶嗎?」
我接過,溫熱的。
只好讓他進來。
我內心知道他應該有話對我說。
所以坐著慢慢地喝。
他也支著下巴看我,不發一言。
直到最後,我終於崩不住了。
「你到底……」
「我喜歡你。」
少年的嗓音清澈動人,表達愛慕時就像潺潺的流水。
我有一瞬間的失笑:「你喜歡我什麼?」
「很多,你要是做我女朋友的話我會慢慢地講給你聽。」
不像是畫餅,反而誠摯得像個承諾。
夜色撩人。
晚上總是不適合做決定。
我笑著不說話。
林白眼底有些失落,大概是覺得我可能不願意。
他站起身:「沒事,我慢慢地追。」
直到他握住門把手,我抓住他的手臂。
「弟弟,會接吻嗎?」
06
開始得隨便,所以結束得也很隨便。
林白不搭理我是正常的。
可我後悔了。
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裡。
因為我發現,跟他戀愛真的是我這幾年最快樂的事情。
昨晚的夢境太美好。
所以今天若無其事地給他發了一個早安。
不錯,沒回。
回了就不習慣了。
我坐起身,收拾收拾去圖書館。
今天要寫論文。
還有一些是我創建的公眾號的稿子。
我是新聞傳播專業,所以公眾號寫觀點文吸引閱讀量是我為數不多的兼職。
它帶來的收入支撐了我一整個大學生涯。
等完成這些事情,月亮已經高高地掛起。
我這才把手機開機。
林檸三分鐘前正好給我發消息。
林檸:「姐們兒,救我,我媽給我安排相親安排到我自家老總了,你快來幫幫我,我一會兒好尷尬。」
還有幾個未接電話。
也是林檸打的。
林阿姨最近樂於給林檸相親,畢竟她也快二十五了。
還沒談過戀愛。
我悄聲地從圖書館出去,才打電話給她。
「喂?」
「寶貝你終於接電話了,你快打車來香庭園,車費我給你報銷哈,你幫我相相親。」
我邊接電話邊打車。
「他不知道你名字啊?」
「知道啊。」
「那我怎麼去?」
林檸崩潰了:「你就說你叫林檸啊,難不成他還能讓你出示身份證啊?」
也是,畢竟叫林檸的那麼多。
在跟她讀小學的時候就遇見好幾個同音不同字的。
到了之後,林檸將我一路引到包間。
是一個古色古香的中式茶室。
進去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品著茶。
相貌端正,林檸老闆居然那麼年輕,我還以為因為他太老,林檸才不願意跟他相親。
他看見我的臉時眼神渙散了一下,然後示意我坐下。
「你是林檸?」聲音醇厚得像是面前的古茶。
「是的,您是……」
完蛋,忘了問林檸他老闆的名字。
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不是林檸吧?」
我愣了一下,他隨即說道:「你好,我叫裴川,林檸的老闆,忘了說,介紹人給了我她的照片。」
「你好,我叫何芋,她的朋友。」
我也忍不住八卦了:「所以你是因為她才來相親的?你喜歡她嗎?」
他笑了一聲,答非所問:「你倒不如問問她怎麼不敢跟我單獨相處。」
「為什麼?」
「你可以自己問問她。」
還不等我回答,茶室的門一下子被人打開。
是一個很歡脫的小女孩。
一進門就叫了裴川一聲舅舅。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頎長的身影。
是林白。
他冰冷著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打了個寒戰。
發現自己追求他,道阻且長。
07
裴川比林白年長几歲。
小侄女叫周伊伊,看起來嬌俏又可愛。
說實話,看到林白和她一起來的時候我確實慌亂了一下,但仔細地想想,林白不會喜歡這種類型。
周伊伊去找她舅,林白順理成章地坐在了我的身邊。
衣袖擦過我手臂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那天的回憶突然攻擊我。
林白注意到了我的動作,嗤笑一聲:「冷的話可以把外套穿上。」
因為這兒的空調比較足,我來之後脫了外套,現在只有一條弔帶裙。
周伊伊和裴川不約而同地看著我倆。
裴川的眼神頗有些玩味。
周伊伊則是疑惑。
我乖乖地穿上。
記得剛跟林白談戀愛的時候,我跟他的關係幾乎是我來主導。
畢竟我比他大、比他野。
很多時候都是我教他。
每次看見他耳朵又燙又紅的時候,我心裡惡劣的小火苗就開始慢慢地滋生。
以前的我大膽又奔放。
經常穿弔帶,他從來不會管我到底穿什麼,只是在我的內衣肩帶滑出來時用那個微涼的指尖挑回去隱藏好。
所以我鮮少有這麼乖的時候。
是對他的縱容。
周伊伊已經將林白介紹給了裴川。
我順便加了一句:「他是林檸的弟弟。」
裴川「嘖」了一聲,主動地給他倒了一杯茶。
裴川跟林檸果然有貓膩,我瞭然地笑了一聲。
全程幾乎都是周伊伊和裴川活躍氣氛,周伊伊話癆,林白時不時地應答兩句。
而我。
則用我的腳踝,觸碰著林白的小腿。
順便支著下巴看向他,眼裡儘是狡黠的笑意。
我本以為他會像以前那樣被我撩得心猿意馬。
可不是。
他反而空出一隻手,拉住了我的腳踝,讓我動彈不得。
他唇角輕勾,戲謔地看著我。
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
我火速地抽回了腳。
動作大得連周伊伊這麼大條的女孩都注意到了。
而身邊的男人則諷刺地「嗤」了一聲。
我舔了舔嘴唇。
坦誠道:「沒什麼,就是撩個人,撩失敗了。」
08
臨走的時候。
裴川拉住我的手。
而林白則一個人走在前面,背影寬闊。
他給周伊伊使了個顏色,周伊伊就跑開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指。
「你要幹嗎?」
林白已經走遠了。
裴川笑看我:「我猜,林白會回頭看你。」
我點頭:「我也覺得。」
「他看你了。」我正準備回頭跟林白來一個精準對視。
可裴川按住了我,並俯身低下來。
離我還有一點兒距離時停住,他說:「給你助攻一下,好好謝我哦。」
「啊?」
手機突然「叮」了一聲。
那個幾乎空白的對話框突然多了一行字。
林白:「給你個送我回家的機會,要嗎?」
喲,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我回了個「要」之後就仰頭看著裴川。
君子不受嗟來之食。
「說吧,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聰明人,明天想辦法讓林檸回來上班。」
「行。」
說送林白回家,他就真的把車鑰匙給了我。
可我才拿到駕照。
「要不還是你來開吧?」
我打著商量。
他假寐著:「這就是你送我回家的態度?」
尾音上挑,莫名地覺得他挺嬌。
一路上我認真地開車,他一點兒不慌我是新手上路。
在第三次剮蹭到路邊的護欄時。
我思索了一下:「這可以報保險嗎?」
他這才張開眼,睨了我一下:「放心開,車庫裡還有車。」
「壕」無人性。
只是開到市區我才忘了問他現在住哪裡。
「你住哪裡?」
林檸都沒有跟爸媽住了,我下意識地認為他們倆都一樣,畢竟林白也早就畢業了。
他默了一下,不作聲。
「你還跟叔叔阿姨住嗎?」
「沒有,你自己想個地方吧,想去哪裡就去哪兒。」
那麼,就去那個適合看夜景的地方吧。
09
林白和我,半同居過。
林叔叔一直對林檸和林白處於放養狀態。
林檸喜歡旅行,所以從川西回來後,也趁著暑假的時間到處遊山玩水。
當時我跟繼父的關係並不好。
他的親生兒子回來了,那個叫程集的人,陰鷙又孤傲。
每次看他的時候,我的心情都會不好。
就像是那種負能量的人在身邊,也會導致你的心情持續下降。
所以我搬了出去。
用我生父給我留下來的那麼一點兒積蓄。
在一個老居民樓租了房子。
有了一個私人的空間之後,我和林白在一起的時間變多了。
有時他直接睡在沙發上,起床後給我買好早餐。
我的洗手間出現了一些男士專用的物品。
而在這之後,我們接吻的頻率越來越高。
林白不再拘束,反而越來越撩人。
有時候我正吃著西瓜,他也會傾身過來吻我。
我一直記得我們是姐弟戀,可生活中卻是他一直在照顧我。
我問過他:「你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林白的眼神清澈,像是看著他的最愛。
「不知道,可能很早以前吧。」
「可那時候你才是個高中生。」
「可我也只比你小一歲而已,而且我現在已經成年了,憑什麼不准我暗戀你啊,何芋?」
自從我們越來越親密之後,他對我的稱呼也變了,從剛開始的何芋姐變得直呼其名。
我開始還在反抗。
「你必須叫我姐姐,沒大沒小的!」
但是林白已經知道怎麼拿捏我。
我們身上有一樣的沐浴露味道,是這世界上很親密的人。
林白身形比我高大不少,就像只大狗狗一樣埋在我的脖頸處,悶悶地說:「不嘛,我想叫你何芋,這樣好聽一點。」
我心軟了,嘴上卻嫌棄道:「隨你。」
我承認一開始就抱著跟林白試一試的心態,而且他告白時走得太落寞,沉重的腳步像是一聲一聲地踏在我心上,我沒繃住。
才混蛋地問他會不會接吻。
出乎意料地,他會。
很會。
把我吻得七葷八素的。
我只好問他:「你怎麼會的?」
三分驚奇、四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