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 rapper 發新歌,作為前女友的我再次被送上熱搜。
粉絲都在嘲我沒眼光,錯把珍珠當魚目。
頂流淡淡回應:【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一時間,「江喚人間清醒」詞條迅速爆了。
我還沒感慨幾句,另一個熱搜橫空出世:
#江喚九首歌的歌名,第一個字剛好連成一句話。#
#復合吧,我真的好想你。#
全網炸了。
1
前男友發新歌,我又一次被嘲上熱搜。
他的回應,更是把我直接架在火上烤: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冷漠,高傲,一副對過往輕描淡寫的姿態。
一時間,「江喚人間清醒」的詞條迅速爆了。
我在化妝間補妝,一旁的小助理陰陽怪氣地用夾子音念評論:
「心疼我家 giegie,抱走勿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余瞎真沒眼光,要是我,跪著都要求復合!」
……
我叫余知夏,余瞎是網友給我起的黑稱。
眼看小助理的白眼越翻越大,我連忙把手機抽了回來:
「走吧,導演在催了。」
待會是新劇宣傳的綜藝,我自然不能遲到。
化好妝出門時,我看到隔壁的化妝間被圍得水泄不通。
一屋子的工作人員,執行導演也在。
我偷偷和小助理咬耳朵:「這來的是誰啊?排場這麼大。」
小助理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聽說是空降的大牌嘉賓,姓江,具體是誰節目組還在保密。」
我條件反射,腦海里立馬跳出了江喚。
但自從三年前那場不歡而散後,他避嫌避得比我還執著。
我們不會在綜藝上同時露面。
推脫不掉的活動,也是一個坐東一個坐西,堪比牛郎織女。
我搖了搖頭,丟掉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多時,劇組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來了。
小花汪可菡一向和我不對付,親親熱熱坐到我旁邊,抓緊機會就低聲嘲諷我:
「打扮得那麼妖艷,是準備釣回江哥嗎?」
「可惜,人家一飛沖天,肯定看不上你了țṻ⁴。」
見我的臉色變得冷冽,她假裝害怕地往後退了退,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夏夏姐,我就是說說而已,沒想著和你爭江哥,你別生氣。」
極盡心機的白開水妝容,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這一招果然有效,很快吸引了其他人來給她出頭。
楊楓厭惡地瞪了我一眼,把汪可菡護在身後:
「余知夏,我總算知道江喚為什麼和你分手了!」
「惡毒又善妒,沾上你這個女人真是倒了一輩子大霉!」
顧忌著還要營業,我不好鬧得太難看。
於是,我誠懇地看著他們:「你們是亞里士多德的妹妹嗎?」
兩張憤怒里夾雜著困惑的臉如出一轍。
顯然,他們不懂我的體面。
我只好補充道:「珍妮瑪士多。」
我的身後忽然傳來哼笑聲。
低啞,撩撥,刻入骨髓。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的脊背瞬間僵硬起來。
老天爺,我不會這麼背吧?
眾人紛紛熱情地打起招呼:「江老師好!」
我深吸一口氣,慢吞吞地轉過身。
即使是柔和的白色西裝,他依舊穿出了桀驁不馴的氣場。
跟他的歌一樣野。
江喚漫不經心地坐在斜對面,眉尾微挑,正睨著我笑。
可這笑意,怎麼看都是來者不善。
2
為了契合新劇主題,原定的流程里,有個藝人唱歌、專業人士評分的環節。
看到江喚毫不客氣地坐上評委席,我才明白節目組的險惡用心,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汪可菡倒是很高興,羞澀地眨巴著大眼睛,直對江喚放電:
「江哥,我對你的心意,都藏在這一首歌里。」
前奏響起,是表白神曲《喜歡你》。
配合上她甜美婉轉的歌聲,觀眾瞬間沸騰起來:
【打直球了!我看誰不喜歡人美歌甜的小可!】
【頂流 rapper 和元氣甜妹,嗑死我了!】
等評分的時候,汪可菡隱晦地瞥了我一眼,目光里儘是耀武揚威。
很快,我就知道她在得意什麼。
江喚頓了頓,嗓音輕緩:「汪可菡?」
她乖巧地點點頭,嗓音柔得能掐出水:
「江哥,我現在完成了自己的夢想,是晨星娛樂的藝人了。」
江喚唔了一聲,淡淡道:「唱得不錯。」
不只是觀眾,連主持人都驚訝了。
眾所周知,江喚的標準嚴苛如魔鬼。
他說的「不錯」,已經相當於「非常好」了。
汪可菡紅著臉,笑得眉眼彎彎。
下台前,還不忘給我添堵:
「江哥,下一個是夏夏姐表演,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這麼多人看著……」
她捂住嘴巴,像是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一樣,含著淚花看向我:
「對不起,是我嘴笨不會說話,夏夏姐你別介意。」
好賴話都被你說乾淨了,還嘴笨。
我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一臉假笑地上了台。
江喚冷淡地盯著我,手裡的筆轉得飛快。
我知道,這是他心情煩躁的表現。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打破自己一貫的堅持,和我上同一檔綜藝。
但現在的他,已經收斂克制很多了。
放在之前,江喚高低得陰陽怪氣上幾句,臉色才會稍微轉晴。
一曲唱畢,其他老師都給了個不高不低的分數。
江喚敲了敲桌子,擰著眉看我:
「除了發音標準,無一可取之處。」
我:「……」
收回剛剛的話,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和小心眼。
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懟了回去:
「謝謝江老師,我之前的男朋友教過我唱歌,看來沒有什麼作用。」
「也不知道是他教得不好,還是他教得不好。」
所有人都知道我說的是誰。
江喚的臉,一瞬間黑了。
3
節目組宣布中場休息。
小助理偷偷塞給我手機,讓我看熱搜。
我還以為是汪可菡表白江喚的熱搜爆了,沒想到是另一件事:
#江喚九首歌的歌名,第一個字剛好連成一句話。#
#復合吧,我真的好想你。#
我用力瞪大眼睛,疑心自己看錯了。
就江喚的毒舌和悶騷,會搞這種小心機?
正在這時,汪可菡發了條似是而非的微博:
【我終於等到了月亮。】
這句話,剛好是江喚新歌里的歌詞。
關於汪可菡是江喚初戀的猜測,迅速火了起來。
有人扒出了他們在同一個高中,還放出了合照。
照片上,汪可菡穿著漂亮的小裙子,給準備上場的籃球隊員加油。
江喚單手抱球,無袖球衣勾勒出少年流暢的肌肉。
他微微仰頭看著台上的少女,目光虔誠又溫柔。
汪可菡點贊這張照片後秒取消,被眼尖的網友截圖了:
【江哥一年上不了一兩個綜藝,這次是專門為小可而來的吧?】
【怪不得小可會唱《喜歡你》,初戀是江哥我也放不下啊!】
【江哥的態度也很好品,又是試探又是雙標,沒點貓膩我不信!】
【這是什麼頂峰相見的劇本!求你們了,快復合吧!】
我嘆了口氣,很想說其實我也在台上。
江喚看的是我。
初戀也只是我。
沒理會網上的紛紛擾擾,我繼續回去錄節目。
肉眼可見的,眾人對汪可菡的態度越來越好。
她也乘勝追擊,在江喚面前刷存在感。
一向慢熱冷淡的江喚,意外地有一搭沒一搭回應著。
汪可菡和他有舊情這件事,幾乎一下子被所有人默認。
我掩蓋好心裡莫名的酸澀,自顧自坐回位子上。
很快,這點小情緒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節目組悶聲干大事,加入了一個新環節——
給自己的置頂發信息,並投屏到大螢幕上。
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旁的汪可菡在搗鼓手機,我也趁機檢查一下。
幸好我有定時清空聊天記錄的習慣,置頂也是非常安全的經紀人。
我安心躺平了。
第一個抽到了汪可菡。
她給置頂的備註只有一個「江」字,後面還帶著一顆小愛心。
眾人結合剛剛的熱搜,Ṫų⁷都隱晦地看向了江喚。
「是我喜歡的一個人。」汪可菡羞澀地跺了跺腳,「哎呀,你們別亂猜呀,不是江哥啦。」
話音剛落,她捋了捋髮絲,假裝不經意地望向江喚。
眼神溫柔,欲語還休,一看就有故事。
這個小細節,自然被網友捕捉到了。
信息發完後,cp 粉徹底狂歡。
而另一個當事人江喚,卻表現得很冷淡。和剛才流露幾分溫柔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只是鏡頭沒拍到這一幕。迎著汪可菡怨恨又不滿的目光,我撇了撇嘴。
4
主持人嘻嘻哈哈,把這個小插曲翻了過去。
很快,便排到了江喚。
大螢幕上投出他給置頂的備註,簡潔明了的一個「A」。
「A 是排在第一位的字母。」
主持人問他:「對方是你最重要的人嗎?」
江喚眼皮微掀,淡淡回了個「算是吧」。
模糊的回答,神秘的備註,成功吊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也有粉絲開始激動起來:
【是 A 小姐嗎?】
看到這個久遠的稱呼,我還有些恍惚。
江喚還沒成名時,每一場 livehouse,最好的位子都是留給了我。
A 排 A 座,獨一份的偏心和愛意。
每次開場,他都會彈唱最近寫的 demo。
或許沒有歌詞,或許沒有名字,但介紹語總是經久未變的:
「以此,獻給我親愛的 A 小姐。」
他的愛真誠熱烈到恨不得昭告天下——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順位。
讓我一顆心也跟著雀躍起來。
聚光燈下,歡呼聲中,我們把愛意說到了最盡興。
……
只是,他那麼睚眥必報,分手後把避嫌擺到了明面上,也從不主動聯繫我。
怎麼可能還放不下我呢?
江喚編輯好信息,毫不猶豫地點了發送。
全場幾乎屏住了呼吸,還有一些小迷妹壓低聲音尖叫。
幾乎是同一瞬間,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在針落可聞的寂靜里,格外刺耳。
我險些沒控制好臉上的表情。
好在導演是個人精,立馬打手勢讓場務別切近景。
我也努力發揮畢生所學,露出了混雜著驚訝和尷尬的笑容:
「不好意思,是詐騙簡訊。」
我對著前男友的信息,睜著眼睛說瞎話。
江喚定定地看著我,也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那可真是太巧了。」
最後三個字,被他一字一頓地咬重音強調。
我的腦子一片混沌,以至於我在暴露給經紀人的備註是「財神爺」,網友笑得直不起腰的高光時刻,我還有些不在狀態。
【工作,更適合中國寶寶體質的財神爺。】
【笑發財了,余知夏是怎麼頂著美艷的臉,做出這麼沙雕的事?】
【考古發現這姐也很逗,而且演技超牛,入坑了!】
主持人適時接過話頭:「辛苦各位老師……」
話還沒說完,大螢幕閃了一下,突然切換成我的消息列表,最新那條信息格外顯眼:
【冬天好冷,我們一起過吧。】
是節目組要求的話術,而且還是熟悉的二十分鐘前。
剛好是江喚發信息的節點。
雖然後台人員迅速斷掉電源,但還是被很多人發現了貓膩。
5
錄製結束,我幾乎是腿軟地爬上保姆車。
今天發生的意外一個接一個,讓我毫無招架之力。
王姐也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想怎麼解決?找江喚那邊問問?」
我連聲拒絕。
之前,我以為江喚討厭極了我,尚且能在背地裡罵上幾句小心眼。
可現在,我突然驚覺他或許還對我有情,又忍不住退縮。
可能我也從來沒放下過他,才會忍不住猶豫,踟躕不前。
我看著王姐:「沒事,我找謝成瀾幫忙就行。」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謝成瀾,坐擁百萬粉絲的美妝博主,也是我的冤種男閨蜜。
養閨千日,用閨一時。
他爽快地點頭同意了。
很快,謝成瀾偽造了和我的聊天記錄,在網絡上發了出去。
開頭是熟悉的話語:【冬天好冷,我們一起過吧。】
謝成瀾和他的帶貨直播一樣碎嘴子,喋喋不休地自嗨:
【笑死,你不會被我土暈了吧,罪過罪過。】
【最近好無聊,要不要一起去逛街?還是一起去做醫美?】
【我們上次的美容院有優惠,兩人八八折,超級心動!】
【再不說話,我就當你不僅同意去,還同意記你帳上了。】
【謝謝老闆!愛你!】
好傢夥,這時候還不忘坑我一把。
雖然第一句話和第二句話中間隔著半個多小時有些刻意,但至少明面上,這一關是過去了。
只要我和江喚都不承認,誰都沒理由質疑。
我鬆了口氣,慢悠悠地評論:
【不談錢,我們還能是一生一世一起走的好閨蜜。】
沒過一會,謝成瀾的回覆闖進我眼裡:
【那你前男友呢?】
還配上了貓貓探頭的表情包。
我和謝成瀾是公開的好友,平時在網上也不太收斂本性。
但提起江喚,還是第一次。
我沒多想,以為他和往常一樣口嗨,也跟著開玩笑道:
【閨蜜如手足,男人如衣服。我和他是假玩,和你才是真心的。】
網友都在笑,一派和諧。
我自覺事情已經翻篇,於是洗好澡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莫名驚醒。
迷迷糊糊打開手機,發現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排在最前面的是王姐。
我心一凜,連忙撥了回去。
王姐的語氣是少有的著急:「夏夏,你快看江喚的微博!」
發生了什麼?
我黑人問號臉地點了進去。
江喚轉發了我的評論:【我也是你們 play 中的一環嗎?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是在做虧心事嗎?】
他的配圖,是一整排呼叫失敗。
聯繫人的備註毫不掩飾,和節目上完美閉環ṱŭₑ:
【A】
我的腦袋轟隆一聲,宕機了。
倒回床上時,我最大的想法是——
努力努力白努力了!
6
熱搜都炸了。
#江喚余知夏#
#余知夏是 A 小姐#
#江喚戀愛腦#
#江喚 偷偷寫歌求復合#
評論區掀起了腥風血雨,一片烏煙瘴氣:
【哥哥你在幹什麼?余瞎那個整容臉根本配不上你!】
【江喚你腦子壞了吧?粉轉黑了。】
【A 小姐不是素人嗎?怎麼和余瞎扯上關係了?這也太魔幻了!】
我的粉絲也不甘示弱:
【說夏夏整容有證據嗎?不然就是潑髒水造謠咯?同樣是女性,能不能友好一點?】
【報一絲,我們夏夏的魅力就是這麼大呢,還是讓你們哥哥管好自己的戀愛腦吧。】
【夏夏公認的斬男又斬女,斬一個前男友,洒洒水啦~】
這個掐得熱火朝天的場景,和幾年前狗仔曝光我倆戀情時一模一樣。
彼時,江喚想過要公開我是 A 小姐,讓粉絲接受我。
我搖了搖頭:「江喚,你冷靜點。」
他火了,粉絲圈也不像之前那麼單純了。
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A 小姐是個素人,比我是 A 小姐,更能讓粉絲接受。
江喚委屈巴巴,像只泄氣的大金毛:「但她們罵你了。」
我知道,不僅罵了,還罵得很髒。
我笑著摸摸他的頭:「就當給我炒熱度了。」
免費的熱搜,不蹭白不蹭。
江喚這才高興起來,一掃眉眼間的郁色:
「那你可不許因為這個和我分手。」
對上他濃烈的目光,我心神一顫,忍不住應下了。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
射向我眼睛ŧū́ₙ的雷射筆,頻頻出現在工作室的恐嚇信,把我的心理防線一點一點地擊潰。
我的私信里擠滿大量污言穢語,還有人給我 p 遺照,罵我怎麼不去死。
在我和江喚共同出席的活動上,更有一個粉絲穿著應援短袖,把手裡的液體潑向我。
那是硫酸。
如果不是保鏢及時趕到,我險些毀容。
所有矛盾在媽媽去看望我的時候,全部爆發了。
當她提著精心挑選的菜和肉,滿心期待地推開我的家門時。
一堆死老鼠從天而降,砸在她花白的頭髮上。
媽媽心臟病復發,險些當場去世。
如果不是經紀人去家裡幫我拿東西,或許真的回天乏力了。
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刺鼻,我看著病床上的媽媽,哭得泣不成聲。
江喚站在旁邊,頗有些手足無措:「夏夏,已經查清楚是誰做的了。」
他的那些私生飯們,通過我的自拍照,推測出我的家庭住址。
被抓的時候,她們還嘴硬,這只是個惡作劇。
可這個惡作劇,險些要了我媽媽的命!
我看著江喚,扯了扯唇角:「我們分手吧。」
我知道這件事和他沒關係。
但我一看到沉睡在病床上的媽媽時,我根本控制不住遷怒他。
如果沒和他在一起,我是不是不用忍受暗無天日的辱罵?
媽媽是不是不會遭受這場無妄之災?
那根支撐我走在高空索道上的線,終於斷了。
江喚愣住,小心翼翼地想牽我的手:
「夏夏,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江喚,我是認真的。」我深吸一口氣,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強行在一起,只會讓我們都不開心。」
「所以,別太戀愛腦了。」
江喚的瞳孔Ṭṻ₈顫了顫,失魂落魄。
我轉身離開,連句告別都沒說。
我怕自己再待下去,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
7
王姐發來的信息,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安慰我,雙方的公關部在接洽了。
我的心稍稍放下,門鈴聲突然響了。
誰啊?大半夜來找我。
我疑惑地從貓眼看了過去。
竟然是江喚!
我手比腦子快,立馬把門口的燈啪嗒按滅。
然後又按亮,假裝是燈泡接觸不良。
反反覆復幾次,江喚終於做出了回應。
他抬手,瘋狂地按響門鈴。
低沉的嗓音經過監控傳了進來:「我知道你在家。」
「開門,我們聊聊。」
刺耳的門鈴聲在樓道里迴蕩。
我怕引來物業,氣憤地把他拉了進來:
「江喚,你幹什麼——」
話音剛落,江喚的手臂鬆鬆垮垮環在我腰間,隱忍又克制:
「可以嗎?」
熟悉的話語,讓我有些晃神。
剛談戀愛那會,江喚純情得要命。
手不敢光明正大地牽,親個嘴要捂住我眼睛。
就連擁抱,也要紅著耳尖問我的意見。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江喚喟嘆一聲收緊手臂,把我揉進炙熱的懷裡。
這傢伙,是在哪裡學壞了?
「江喚,你先放開我。」我無奈地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
有些尷尬,沒推動。
江喚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頗有些委屈:
「不放,放開你就跑了,我怎麼求你,你都不回頭。」
他在我耳邊呢喃,黏黏糊糊地像在控訴。
我卻敏銳聞到一絲酒氣:「你喝醉了?」
他應該是吃了很多薄荷糖試圖壓下去,但還是被我聞到了。
江喚整個身體都僵了。
我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我就當今晚的話,都是你喝醉後撒酒瘋。」
「快回去吧,別讓狗仔又拍到了,那我們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這不得讓那些媒體聞風而至。
「余知夏!」江喚啞著嗓子,眼尾泛起難堪的紅,「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手被抓得有些疼,我愣愣地看著他。
他吸了吸鼻子:「我都眼ẗṻ₀巴巴倒貼回來,主動求你復合三次了,你還在管什麼狗仔?」
「我管他們去死!」
我眉心一跳,條件反射地捂住他嘴巴。
半晌才回過神來,這是在家裡,說的話不會被錄音。
江喚沒動彈,只是眸色深沉地望著我。
手心的氣息越發滾燙,我連忙收回手。
氣氛瞬間僵滯起來。
江喚眼裡的光慢慢熄滅,嘲諷地掀了掀唇角:「行,那你就當我是撒酒瘋吧。」
我忽然覺得心慌。
見他轉身想走,匆匆抓住他的衣角:
「你剛剛說的主動求我復合三次,是什麼意思?」
我聽不太懂。
在我印象里,自從分手後,我們都默契得沒跟對方說過一句話。
江喚反倒擰起眉:「謝成瀾沒跟你說嗎?」
我更蒙逼了:「他要跟我說什麼?」
江喚默了半晌,惡狠狠地低罵一聲。
他把鴨舌帽扣到我頭上,突然拉著我開始跑。
8
謝天謝地,現在是大半夜。
街上冷清極了,只有我們兩個人像在逃亡。
他拉著我穿過破舊的校門,穿過曾經絢爛的紫藤長廊,穿過一間間緊閉的教室。
一路穿過我們的十七歲。
我氣喘吁吁地支著膝蓋,看著眼前熟悉的相思樹。
十七歲的江喚,在這裡和我告白。
他說著蹩腳的情話,眼睛卻亮得嚇人:
「余知夏,餘生很長,我想和你今年,明年,年年。」
藍天悠遠,蟬鳴不歇,草長鶯飛。我的世界,也一路生花。
見我有些怔愣,江喚低聲說:「第一年的七夕,我托謝成瀾跟你說,在母校見一面吧。」